第三章 “我的奶奶三岁半？？？”
警察局。
顾子念母女没有离开，陪在林云灼身边。
顾子念已经单方面将她看作最好的朋友，刚刚林云灼接完电话，变得有点奇怪。
她很担心，决定陪着好朋友一起等她的家人。
“云灼，你别怕。”
顾子念主动握住她的手：“我会告诉你的家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保护你。”
她以为林云灼害怕家人责备。
林云灼看着覆盖在自己手上的小手，肉乎乎软软的。
她有些失神，刚才听到的声音。
那……的确是林娇娇的声音，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认错。
失踪了几百年的林娇娇在异世界一个人害不害怕，她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她？
林云灼迫切地想要见到林娇娇，她知道天道没有骗她，也……没有必要骗她。
姐姐离开前，一直握紧两人的手，不舍得放开。
因为某些原因，林娇娇先天不足，林云灼耗费无数精力和珍宝才堪堪留住这个孩子，还没来得及交对方更多保护自己的本领，她就消失了。
林云灼也曾怀疑过很多人，掀翻了他们的底盘都找不到她，使用第一大宗的开山神器，只得到一句话。
林娇娇还活着，自有缘法，有缘自会相见。
得知这个消息，林云灼内心稍安，仍然没有放弃寻找。
有缘？
林云灼相信有缘，更相信自己。
如果连她都放弃寻找林娇娇，无人再会惦记她。
这次飞升天劫，是个意外。
林云灼涅槃后，修炼速度一日千里，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一直将自己的潜力压缩到极限，每一次的极限挑战，对她来说都是突破。
她没有停止过修炼，她必须变强，或许林娇娇不在修真界，而在另外的地方？
修炼对她来说，早已融入呼吸和本能。
飞升天劫是个意外。
林云灼找到了林娇娇的踪迹，在秘境中触发秘宝，不得已提前飞升历劫。
飞升天劫，没有那么简单，天道将杀招留在了最后……迎接她的祥云里藏着天劫本源，意图对她一击必杀。
林云灼在烟消云散前一秒，都在反抗所谓的命运，寻找一线生机。
她想活，仅仅因为她想活。
她想起来了。
她找到了生机，最后一缕神魂遁入传说中的虚无黑洞，来到了异世界……
她的命运，由她掌控。
即便穿越异世界，林云灼从没想过放弃找林娇娇，可她没想过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得知了她的消息。
她长高了吗？有没有好好吃饭？瘦了还是胖了？
林云灼似有所感，看向门口。
一个削瘦的身影跑过来，有种弱柳扶风的易碎感，在炎热的夏季，披着一件长款红色的针织外套，林娇娇环顾四周，因为身高问题，没有注意到缩水的小姨。
“你好，我是林云灼的家属，我来……”林娇娇的苍白的脸上透着薄红：“我来接她回家。”
林飞白出来的匆忙，戴着棒球帽和口罩，以保护的姿态站在林娇娇的身后。
他没有见过传说中的奶奶，当然没什么感情，只是因为林娇娇的原因跟过来一趟。
突然出现的奶奶，她想要什么？
林飞白担忧地看着妈妈，担心她的一腔真心被辜负，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妈妈。
警察的目光落在林娇娇和林飞白的身上，感到意外且警觉。
林飞白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很像嫌疑犯的装扮。
林娇娇察觉到了警察的警惕，主动介绍道：“他是我儿子，林云灼是我小姨。”
“飞白，把我们的证件拿过来。”
警察检查完证件，眼神微妙，这大高个……是小勇士的孙……孙子？？？
“娇娇。”
林云灼再也忍不住，她一眼认出了林娇娇，轻轻呼唤了一声。
林娇娇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形一僵。
她侧头看去，眼神往下移，落在了小小人儿的身上。
是她日思夜想的亲人。
林娇娇眼泪夺眶而出，病弱的身躯仿佛注入了强大的能量，整个人跟个炮弹似的飞奔向林云灼，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小姨，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我好想你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她归巢的雏鸟，对家人无限依恋和想念。
林云灼被林娇娇抱得很紧，她毫不犹豫地回抱住她，双手轻轻拍打的脊背安抚，当摸到她凸起的脊柱时，微微停顿一下。
“娇娇，我很想你。”
“我在，别怕。”
警察局里的人都被惊天动地的哭泣声，惊动了。
他们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两个当事人身上，看到奇怪的场面。
病美人哭得不能自已，面庞稚嫩软萌的小女孩反而情绪稳定，安抚着大人。
林飞白安静陪伴在妈妈身边，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关心。
林娇娇哭了好一会儿：“小姨，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她心里，小姨无所不能。
“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她抽泣着。
林娇娇平复好情绪，她将儿子拉了过来：“小姨，这是我儿子林飞白。”
“飞白，快叫奶奶。”她拍了拍林飞白的肩膀，她的嗓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周围人的眼睛里。
奶奶？？？？！！！！
顾子念仰头看了看跟巨人似的林飞白，又看了看刚好到对方膝盖的林云灼。
“云灼姐姐，你的大孙子好高哦。”
“不愧是云灼姐姐！！！”
顾子念的妈妈捂住女儿的嘴，她时常因为女儿的社牛而格格不入：“不好意思。”
林云灼摇摇头：“没关系。”
林娇娇的眼眸弯弯，介绍最爱的两个亲人认识：“小姨，飞白和你长得很像。”
儿子比自己更像林云灼，她很骄傲。
林飞白的伪装在之前已经卸掉得差不多了，他五官和林云灼神似，特别是那双英气逼人的丹凤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奶奶？？？”林飞白茫然，锐利好看的丹凤眼里只剩下呆萌，他愣愣道。
“奶奶，请问您几岁了？”
林云灼眼神微微一眯，笑容浅浅：“我三千五百岁了。”
******
“我开启了一座上古秘境，遇到了上古凶兽，我和它们境界差别太大，我打不过，幸亏有小姨给我的各种法宝，我勉强躲过了它们的致命击杀……慌乱之下逃到了一个密室里，那里有堕神的残魂，意图夺舍我的身体……”
林娇娇回忆：“我全力抵抗，打碎了它的残魂，我力竭晕倒，再次睁眼时来到了这里。”
“据捡到我的孤儿院院长所说，襁褓里的我被放置在孤儿院，是她们收留了我，我的记忆被封锁了，像扑通的人类小孩一样长大，一直到我二十五岁，我才慢慢恢复过去的记忆……”
“我想带着飞白回家，可是我回不了家了。”
林娇娇鼻子一酸，任由泪水落下，在小姨的面前她可以不用坚强：“我就知道小姨你一定会找到我。”
林飞白耳朵微动，没有出声。
他妈妈二十五岁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变了许多，从那时起会经常跟他将一些神话故事，比如凤凰一族，睥睨天下的妖皇小姨，敢爱敢恨的早逝母亲，温柔贤惠的红尾美人鱼……
四岁的林飞白听得津津有味，他一直坚信他和妈妈都是凤凰，直到他上了幼儿园。
老师跟他所凤凰是神话故事里的瑞兽，可……真的只是神话吗？
妈妈所描述的世界那么真实，人物都那么鲜活，是假的吗？
林飞白不懂，他好奇地询问妈妈答案。
林娇娇告诉他，不要忘记她们的亲人，不要忘记她们的故乡。
林飞白云里雾里，但没有打碎妈妈眼里的希冀。
十几年后，他得到了确切地答案。
“所以……我们一家都不是人吗？”
“我们曾经是凤凰，现在是人。”林云灼淡定回答。
“那奶奶……您您您真有三千五百岁？”林云飞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她，被林云灼逮了个正着。
“对啊。”林云灼拿出户口本，抽出多出来的那一页，在空中挥了挥。
林娇娇宝贝似的接过林云灼的户口本：“我是户主诶。”
“小姨，你现在才三岁半吗？”
林云灼：“人类年龄三岁半。”
因为她还未成年，所以林家的户主是林娇娇。
林娇娇：“小姨，找到我一定很辛苦吧，你饿不饿？”
“你都瘦了。”林娇娇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林云灼实事求是：“我变成人类幼崽形态了，当然会变小，倒是你的身体很虚弱。”
“谁欺负你了？”
她的语气很温柔，柔里藏着刀。
林娇娇摇头，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没人欺负我，我有按照你教我的，好好保护我自己。”
“我超级厉害的。”
林娇娇不自然地转移话题：“小姨，你一定饿了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人类世界好多美食，你一定会喜欢！”
林云灼看出林飞白的出生另有隐情，但她没有逼问。
凤凰一族是母系社会，幼崽无论男女传承的都是母亲的血脉。
当凤凰想要血脉，可以选择和相爱的伴侣自然受孕，也可以有感而孕……不过受到千万年前大战的影响，凤凰一族很少有幼崽诞生，天道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让强大的种族灭绝……
异世界不存在有感而孕，她们都变成了人类。
那么……林娇娇的伴侣是谁？是死了吗？
就算活着，应该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林云灼看着林娇娇和林飞白的脸，心中一凛。
“你看出来了吧，林娇娇和林飞白的生命都快走到尽头了。”
空灵的声音再次出现：“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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