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南顺势抓住温遂的虎口,把他拉回车上,匆匆开到没什么人的街角才停下:“你先坐一下。”
说完转头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冰水,回来时温遂正低头看着自己有些红肿的脚腕。
某种不常见的情绪一闪而过,被时舟南刻意无视。他拧开水走到温遂旁边,犹豫一瞬还是对温遂说道:“腿抬起来。”
温遂一愣,朝时舟南伸出手:“我自己来。”
时舟南没有多推脱,将冰水放到他手中。也难得没有自顾自地玩手机,而是盯着温遂卷起裤腿,露出肌肉匀称的小腿。
小半瓶冰水冲下去还是疼,温遂凑近一看,居然被烫得起了很大一个泡。
“先敷一下,”时舟南戴上头盔,“侧着坐吧,我骑快点,宿舍有药箱,得快处理。”
温遂有些犹豫:“侧着坐不稳。”
没想到时舟南拍拍他前面的空余地方:“那你坐前面来。”
温遂脑补了一下场景,沉默两秒,说:“我还是侧坐吧。”
时舟南在温遂坐稳后偏头看了一眼,发现温遂的腿还悬在空中,提醒道:“小心点,坐不稳就抱着我。”
他不是个喜欢肢体接触的人,可今晚温遂简直是无妄之灾,再加上这辆车后座的原装踏板确实不太符合人体工学。
忍就是了,被抱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可腰上一直空着,温遂似乎很努力的在保持距离,显得过于有分寸感。时舟南不敢骑得太快,担心半路这个全靠自身平衡力的人一不留神飞出去。
直到起步时,腰上才被轻轻抱住。
时舟南身形猛地一僵,温遂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腹肌绷紧又放松,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坐稳了吗?”时舟南问。
温遂用一只手环着,另一只手还能拿矿泉水瓶,因为上半身贴在一起,温遂都不用说话,点点头时舟南都知道。
速度比来的时候快了不少,时舟南居然还能抽出功夫和他说话,温遂怀疑光是靠空气介质是听不见的,他听见的是从时舟南骨头传来的说话声。
“那些狗仔没时间也没精力和我打官司,所以就赔钱私了。因为最后也没给公司带来什么经济损失,反而把热度炒得高,公司也就不管我了。”
温遂很少和谁这样贴在一起说话,感觉很奇妙,时舟南身体的热意也随之传到温遂的指尖,温温热热。
至于所谓的“时舟南暴打狗仔”事件,也没有温遂想象中的那么戏剧化。
回到宿舍时刚到九点,那三个临时抱佛脚的还没有回来。车一停稳温遂就松开手,下车的时候又晃了一下,被时舟南眼疾手快地扶住。
“能走吗?”
“能,”温遂皱了皱眉,“不影响。”
只是烫伤的面积比温遂想象的要大一些,踝关节动的时候会牵扯着一起疼,让温遂有点担心明天晚上的舞台。
宿舍里有烫伤膏,其他人还没回来,温遂第一次坐到一楼的沙发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的膝盖处,接过时舟南递来的棉签。
时舟南没走,而是坐到温遂旁边。这会儿光照充足,能看清他腿上的烫伤程度不算很严重,只不过正好在关节处烫起了泡。
“抱歉。”
温遂动作一顿,有点意外。
时舟南不太像会主动道歉的人,温遂正想开口,就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因为林澍。
温遂试探着问:“是因为林澍吗?”
“嗯,”这个名字并不是时舟南的雷区,“我不该搭理他。”
“你也没怎么搭理他啊。”温遂颇为认真地低着头轻轻擦药,动作非常小心翼翼,像是怕疼,“都说你们关系好,不像,像他欠了你的钱。”
以往时舟南是很反感和其他人说这种事情的,可兴许是气氛比较融洽,温遂的语调也慢慢的,时舟南一点也不排斥。
时舟南没有背后说人闲话的习惯,只是尽可能的冷静客观:“他没退团的时候,因为各方面和我都挺合得来,关系还算不错。”
温遂点点头。
“退团之后,不管是想法还是实际行动,都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他选择退团的那一刻起,就和我就没有任何关系。”
温遂想起刚刚林澍情绪激动的样子,问:“朋友也不算了吗?”
时舟南冷笑了一声,抬眸直勾勾地看进温遂眼里,“你也知道这是职场,不是用来交朋友的。这一行真真假假,哪有什么朋友。”
“那我呢?”温遂直接地发问,“好像不该和刚认识的同事说这些。”
这话不问更好,可时舟南说得很真诚,虽然不太好听,但都是真心话。
温遂想知道时舟南究竟在想什么,尤其是关于他的。
但这问题着实让时舟南也有些迷茫,他思索了一阵,似乎并没有得出合理的解释,最后把目光落在温遂细瘦的脚踝上。
“当作我给你赔礼道歉,”时舟南说道,“下次不带你乱跑了。”
温遂哭笑不得:“是我自己要去的啊,最后变成你背锅了。”
时舟南也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好巧不巧,他们俩并排坐在沙发上笑的这幅场景,正好就被抱完佛脚回来的三个人尽收眼底。
余枫打头阵,一看清,嘴型就变成了“O”型。齐一鸣紧随其后,眉头紧皱后缓缓松开,还出声给他们俩打了招呼。
温遂收敛笑意,朝三人点了下头。
这几天因为忙于练习,他们的交流确实少得可怜。温遂能感觉到那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少了一些,但不多,这几个人还是抱团排挤他的状态。
齐一鸣还能笑得出来:“搞半天你俩一前一后地溜就是回宿舍了啊,聊什么呢?”
时舟南也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刚刚那副真挚的样子也不知所踪,长腿一跷,头也不回地反问道:“你们呢,被佛踢了多少脚?”
谁都听得出来时舟南在阴阳怪气,但几人都不想没事惹时舟南,齐一鸣随便打几句哈哈就应付了过去,还提醒道:“明天练舞总得来吧,就最后半天了。”
章勤补充:“明天早上公司派人来接,八点,得准时。”
时舟南点头,也没什么要说的,和温遂一前一后地上了楼,回房间前还提醒温遂:“记着别沾水。”
“好,谢谢。”温遂晃了晃手中的烫伤膏,“谢谢你和我去兜风。”
时舟南扯了下嘴角:“别谢了,又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温遂的心情似乎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嘴角微微上扬,对时舟南说道:“睡个好觉。”
“你也是。”
楼下的三个人,一直到两人回房间以后还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许久后,余枫率先开口问:“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章勤也不懂:“这谁知道。”
“林澍哥才退团多久,队长怎么这个样子啊…他们不是关系很好吗?”余枫对时舟南很失望的样子。
齐一鸣不吭声,却在心里冷笑。
这一行根本就没有真情实感可言。
心里虽这么想,齐一鸣还是说道:“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当务之急是把明天的舞台做好,林澍退团之后的第一个舞台,被夸还是被嘲讽就看这个了。”
“被嘲那也是温遂被嘲,关我们什么事啊。”
“行了,少说两句吧。”
另一头。
温遂刚换完睡衣就觉得头有些发晕,也许是晚上吹太久冷风的缘故,盖上厚被子也觉得冷,但温遂没精力多想,闭上眼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却觉得头更疼了,疲惫也没有得到缓解,浑身的肌肉都有些酸疼。
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温遂拿出体温计量了一下,没有发烧,这才匆匆换好衣服去洗漱。
八点钟,温遂最后一个出门,见保姆车已经停在了院子里。温遂加快脚步,脚腕处的烫伤还隐隐作痛,但好在不影响正常活动。
温遂上车时,那三个人还是各做各的事情,不约而同地无视了温遂。
温遂对此习以为常,按照习惯和时舟南坐一排,时舟南还是一如既往地戴着耳机闭目养神,只是在温遂上来之前睁开看了一眼。
“你脚没事吧?”后排的齐一鸣突然问。
最怕突如其来的关心,温遂差点脚滑,坐稳后才说:“没事。”
听温遂说没事,时舟南又闭上了眼。
“没事就好,”章勤阴阳怪气地说道,“空降就算了,别拖后腿就行。”
温遂懒得理他,自己脚上的烫伤是好多了,但是鼻子不通气,似乎有点感冒,刚刚说话都有点鼻音。
他向来都是运动套装或者大衣,今天更是一反常态,穿了件又大又厚实的摇粒绒外套,还围上了围巾,脸一埋就只露出双眼睛来。
温遂像往常一样准备戴上耳机补觉,司机却突然回过头来看他,长相有几分眼熟。
还没等温遂认出来,对方就主动自我介绍:“我是李子誉,之前联系过你的,暂时做你工作和生活助理,今天正式开始上班。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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