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亦舟呢?他为了让她能按时复诊,特意把上午的门诊调到下午,还跟其他医生换了班;为了帮她应对春晚带妆的刺激,他凌晨三点在实验室熬了半宿,反复调整药膏配方,加了双倍的神经酰胺和积雪草提取物;为了赶来看她,他冒雪穿过半个北京,避开交通管制的主干道,甚至跟医院主任请假,只为了不让她的皮肤留下疤痕。
她还想起上周练歌房的暖气坏了,她随口跟沈亦舟提了一句“有点冷,练歌时总咳嗽”,第二天他就拎着一个保温桶赶来,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白菜猪肉馅饺子,说“我妈昨天包的,我热了一下,你吃点暖和的,对嗓子也好”;想起她因为担心春晚表现,焦虑得长了很多闭口,他特意给她准备了温和的氨基酸洁面乳,还在包装上贴了张粉色便签,写着“别用皂基,会伤皮肤,早晚各用一次就好”,便签角落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这些细碎的、不掺任何功利的温暖,像星星一样,照亮了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日子。而江明哲所谓的“为她好”,不过是把她当成赚钱的工具,当成提升公司地位的棋子——他在意的从来不是她的健康,而是她能不能上春晚,能不能给公司带来更多利益。
林曦薇缓缓站起身,走到诊室角落的镜子前。镜子里的她,脸上还残留着厚重的遮瑕膏,深米色的膏体遮住了泛红的皮肤,却遮不住眼底的疲惫和委屈,连眼神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甲抠住遮瑕膏的边缘,用力一撕——膏体粘在皮肤上,扯得她脸颊一阵刺痛,却让她觉得无比轻松,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随着遮瑕膏一点点被撕下,泛红的皮肤、破裂的水疱重新暴露在空气中。林曦薇看着镜中真实的自己,虽然狼狈,却无比坦然。她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江明哲,声音清晰而有力,没有一丝犹豫:“江哥,你错了。我要的从来不是靠遮瑕堆出来的地位,不是被全国观众记住的‘顶流’头衔,而是有人愿意护着我的健康,护着我唱歌的初心。”
她一步步走到沈亦舟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瞬间驱散了她心里所有的不安。林曦薇抬起头,对上沈亦舟的眼神,里面满是心疼和守护,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却带着无比的坚定:“沈医生,你说的对,春晚每年都有,可我的皮肤只有一张,我的初心也只有一个。我喜欢唱歌,不是为了名气和地位,而是因为唱歌能让我开心,能让我感受到活着的意义——在我难过的时候,唱歌能让我平静;在我迷茫的时候,唱歌能给我力量。而你,就是那个能让我守住这份初心的人。”
沈亦舟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心里像被灌了蜜,所有的担心和疲惫都烟消云散。他反手握住林曦薇的手,轻轻捏了捏,语气坚定而温柔:“曦薇,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以后,我会一直护着你,护着你的健康,也护着你的初心。不管是皮肤问题,还是其他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江明哲看着眼前紧握的双手,还有林曦薇眼里从未有过的光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一直以为,林曦薇和其他渴望成名的艺人一样,只要给她足够的资源和地位,就能牢牢掌控她。却没想到,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纯粹的守护,一份不掺功利的温暖,而这些,恰恰是他给不了的。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如“放弃春晚你会后悔”,比如“沈亦舟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反驳。林曦薇的眼神里,满是卸下伪装后真正为自己而活的光芒,那光芒太过耀眼,让他所有的算计和威胁都显得无比可笑。
许之曼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终于明白,自己被江明哲的谎言骗了,不仅伤害了无辜的林曦薇,还辜负了沈亦舟多年的信任和帮助。她走到沈亦舟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几乎贴近地面:“师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会去跟主任坦白所有事,承担所有责任,包括林小姐的治疗费用和赔偿。以后,我会好好反思,再也不会因为私心,违背医生的底线。”
沈亦舟看着许之曼懊悔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许之曼本性不坏,只是被一时的焦虑和江明哲的威胁冲昏了头脑。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一些:“之曼,你先起来。犯错不可怕,重要的是要敢于承认错误,并且改正。去跟主任坦白吧,态度诚恳一点,以后好好做医生,别再让我失望。”
许之曼点了点头,擦干眼泪,转身走出了诊室。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沈亦舟和林曦薇,眼神里满是愧疚,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江明哲看着空荡荡的诊室,又看了看手牵手的两人,知道自己彻底输了。他咬了咬牙,最后瞪了林曦薇一眼,转身快步走出诊室,脚步慌乱而狼狈。
诊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冷白色的灯光和窗外隐约的雪花声。沈亦舟重新拿起无菌针,小心翼翼地给林曦薇处理水疱,动作比之前更轻柔了。林曦薇坐在诊疗椅上,看着他认真的侧脸——他的眉头微微蹙着,眼神专注,连睫毛都在轻轻颤动,心里涌起一股暖暖的感觉。
“沈医生,”林曦薇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还有一丝期待,“等我皮肤好了,我能……能请你听我唱歌吗?不是在春晚的舞台上,也不是在录音棚里,就是在我之前那个小小的练歌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唱一首我自己写的歌,歌名叫做《初心》,是我刚北漂时写的,那时候我还没签公司,只是想单纯地唱歌。”
沈亦舟抬起头,对上林曦薇温柔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那微笑像冬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亮,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阴霾。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期待:“好啊,我很期待。我相信,那一定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
窗外的雪还在下,大片的雪花落在玻璃上,很快就融成了水,顺着窗棂往下流,像一道道温柔的泪痕。诊室里的灯光,透过水汽,变得格外柔和,照亮了两个人紧握的手,也照亮了他们未来的路。
林曦薇看着沈亦舟的眼睛,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她放弃了所谓的“顶流”地位,却守住了自己的健康和初心,更找到了那个愿意守护她一生的人。而这场关于谎言、背叛和守护的故事,也终于迎来了最温暖的结局,像冬日里的一场雪,虽然寒冷,却最终孕育出了春天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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