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你们住在四楼。

“丁玛!快点快点!”舍友吧嗒吧嗒地往楼道下冲,“我们先和房东说一声,然后出去买个饼,边吃边去东门的警亭报警——”

正心神不定的你听见几个关键词,忽然回过神,伸手抓住舍友的肩膀。

“不能告诉房东!”你急忙说,“门是我搞坏的!”

舍友:“……啊?”

舍友停下脚步,你硬着头皮重复道:“你房间和阳台的门是我搞坏的……我之前睡迷糊了,现在才想起来。”

舍友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不可思议地问:“你在开玩笑吗?”

“浴室的玻璃门碎了我还可以理解,可我房间的门是怎么回事?”舍友一脸难以置信,“它可是整扇门都掉下来了,你是怎么把它扒拉下来的啊?”

“那个门太轻了。”你比划道,“我只是轻轻一推,没想到它就飞了出去——”

你督见舍友脸上风云变幻,马上收声,干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楼道间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你心里有鬼,不敢细看她的表情,抓着衣角忐忑不安地猜测她的下一句诘问。

你听见舍友叹了口气。

“没事。”她说,“我也有错,早知道你酒品那么差,我就不该跟你喝酒。”

“饿死我了,”舍友拍着脑门抱怨,“我们居然睡了那么久,走走走,下楼吃饭去。”

她向你招手,你如获大赦,立马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和她亲亲热热地跑下楼。

夏季的早晨天亮得很快,你和舍友找了一家常去的早餐店吃肠粉,昏睡了一天多的舍友显然饿坏了,蒸饺一笼一笼地叫,惹得附近食客纷纷侧目。

“屁,他们明明是在看你头上那两朵大红花。”舍友满嘴酱油地反驳,她盯着你的额发,忍不住皱眉:“你为什么要戴那么显眼的玩意?”

“好看吗?”你问,有些高兴地抚摸头上的发饰,“确实有点显眼,不过显眼才好,我很喜欢这两朵花呢。”

舍友咀嚼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她错愕地看着你,好一会儿才道:“……还成。”

她表情微妙地喝了一口白开水。

你没注意舍友的表情变化,半真半假地编了个笼统的谎言,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糊弄了过去。

“总之,这件事不能告诉房东。”你说,“还记得我们和房东签的租房合约吗?其中有一条是‘不能损坏家具’,违反了要赔偿三百块钱。”

“记得啊,不过三百块也不贵吧?”舍友说,她明目张胆地夹走你一块凤爪,“门都脱框了,总不能放在地上不管,而且房东总会知道的,还不如早点说清楚,叫她打电话找人换门。”

“不,”你摇头,“那两扇门我明天会叫人过来处理,你先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你可不想再向别人解释你是怎么发酒疯拆了两扇门,谎话说一次便够,欺骗越多,漏洞越多,你的身份有问题,没必要在这种琐碎的小事上让其它人产生怀疑。

而且你不希望房东因为这件事而对你们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你们现在租住的这个屋子是舍友在大学入校报道前精挑细选、并拼尽浑身解数托关系抢来的,地理位置奇佳,靠近学校、地铁站和警局,求租者甚多,房东根本不在乎你们现在交的那点租金,要是她借此涨价,你和舍友都没办法拒绝。

更何况你们现在的房租已经很不便宜了。

想到这个你就忍不住叹一声时运不济,也不知道你出生的那年文曲星是不是掉入凡间摔了个粉身碎骨,才让十几年后的全国考生创下了所有科目考出历史最高平均分的奇迹,你高中毕业那年的高考,全国不仅出了百来个省状元,连本科上线率都翻了三倍。

举国震惊,麻烦也随之而即。国内大学的学位是定好的,就算所有的本科院校都扩招,也没能力接收全部过线考生,宿舍位不够。

于是那一年国内大学的分数线都高得不可思议,甚至频繁出现名校“过招生退人”的情况,民间舆论哗然,各地教育局被激动的家长们层层包围,考不上是一回事,考上了不给读又是一回事,大家都是寒窗苦读好几载,因为没床位就踢人算个什么事?

直到现在你都清楚地记得当时你的父母每天小心翼翼上网看新闻的样子,因为高考平均分膨胀,你的第一第二第三志愿全部滑档,如果政策不变动,你就得被调剂去东北玩泥巴。

你其实对去东北读书没什么意见,但你父母显然并不希望你未来四年都待在大半个中国外,一年只回来几次还一大嘴子传染性极强的旮旯东北话,每天抱着电视看新闻联播,专注得好像在炒股。

你因此度过了有生以来最漫长的夏天——微博上公|知和网民掐得不可开交,搅屎棍BBC和CNN火速报道了国内的乱况,隔壁日本隔岸观火,放宽了留学条件,英镑汇率水涨船高,首相拟出台新法案限制留学生入籍,美国总统连发三条推特嘲笑中国教育系统的无能,被美国队长八连转发追骂到白宫代言人公开道歉,每天都有新消息,和你无关也和你相关。

没人能想到一次高考会搞出那么多事,你无所事事地窝在家里等消息,好像只是几天,又好像是一辈子,国家终于发话了:全国扩招,考生重新入档,除贫困学生外不格外安排住宿。

你憾然错过去北方泡澡的机会。

重新入档后,你顺利地被现在的学校录取,因为校方不提供住宿,新生群里全是抱团找合租者的人,班上只有你和舍友来自H市,你们马上互加微信,并敲定下现在的住所。

“你认识南亭的修理工?”舍友问,“门都坏成那样了,还能修好吗?”

“应该没问题。”你说,把剩下的凤爪全部夹到她的肠粉盘里,一本正经道:“这是贿赂,你不准去找房东。”

舍友:“……”

舍友:“……再给我块黄金糕,吃完我就失忆。”

你把餐点笼推过去,成功和舍友达成共识。

广东人吃早茶的速度很慢,你和舍友边吃边聊,快到九点时才收桌离开。你们半小时后有公选课,便商量好先回出租屋拿课本,中午再收拾一片狼藉的客厅。

这顿早餐吃得你一身热,你回到出租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外套去阳台洗脸,舍友拎着空的热水壶出来接水,经过你时突然停下脚步。

她迟疑地问:“丁玛,你什么时候去纹纹身了?”

你一愣:“什么纹身?”

舍友指着你的后背,“你不知道?你背后有几个奇怪的黑色字母。”

你茫然地看着她,对着阳台的半身镜转过身,看见你后肩到蝴蝶骨的那块皮肤上有一串红色的奇怪字符,你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发现那是翻转的爱尔兰单词。

舍友也凑了过来,好奇地戳你的后背,“这是法语吗?”

“不是,”你说,“这是爱尔兰语,意思是‘无聊’。”

“哇哦——”舍友拉长声音,“酷。不过这个纹身是怎么回事?”

你使劲揉搓那块皮肤,发现那串字符完全印在了你身上,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舍友迟钝地感觉到了什么,犹疑着问:“怎么了?”

“没事。”你说,心里却暗骂留下这个刺青的混蛋——那家伙叫库丘林还是什么来着?真是有够肆意妄为的,女孩子的后背能随意写字吗?

还写得那么大!

你把毛巾扔进水盆,心情糟糕地重新穿上外套。

○作者本人东北饺子东北冷面终身爱好者,不是地域黑

○省状元那个,我是按一个省好几个满分学生算的,本科上线人数是按考试学生一半都考得上历年分数线水平算的,总之和正常的分数线划分规则不一样,我这么算有我的理由

上一章作话已经提到了这是meta小说,和正常历史不同,要是真细究这一点,觉得不能接受,那很抱歉,我也没有办法(点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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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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