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得益于谢极由变态的工作处理效率,再加上公司庞大的业务体系。
尽管江梦萦才和谢极由同餐第二天,却也饱受摧残。
工作量增加的倒不多,只是她从未经手过相关业务。
每一件来找她的都要详细梳理弄通了,才能理解同事们问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才能保证不会将老板的方案在传达中出了差错。
江梦萦就像霜打了的茄子。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老板给自己当专车司机的快感可不是每天都能享受,甚至连做饭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谢极由包揽。
除了脑细胞死亡过快之外,她倒和混吃混喝的甩手掌柜没什么差别。
每天常做的就是哭丧着脸抱着一摞资料靠在沙发上研究。
刚接手传话筒任务那天,顾忌着在老板家里,江梦萦走路都轻手轻脚。
抱着文件坐在餐桌上,连屁股都只敢占据座椅的三分之一,腰杆绷得直直,颇有副埋头苦读的意味。
谢极由轻哧一声,嗓音带着点嘲:“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中学生在我家写作业。”
他走至她身旁,保持了绅士距离:“去沙发上坐,桌上油。”
她脸长得幼态,不显老的长相和一双单纯眼眸平添嫩意,也的确经常有人把她错认为中学生。
她本身就不是十分中规中矩的性子,只是初到新环境不适应时偶尔有些许拘束,但要不了两天,熟起来了是极为张扬肆意的性格。
最重要的是,她潜意识认为谢极由是个很好说话的性子。
一般嘴上不饶人的,心里都不会真的生气。
跳脱本性初显。
江梦萦扶额长叹:“我觉得我不像市政的人,反而像你的助理。”
谢极由眯起眼睛来笑:“助理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还能吃上我亲手做的饭菜。”
“不如我俩换换”,她清凌凌的双眼眨巴,这么一说还真挺合适,“你来看案例,我来做饭,这种工作分配显然更合理,效率肯定能提高不少。”
“那怕是不行”,谢极由懒洋洋歪头睨她,“一天到晚看这些,我也得适当换个活动放松下脑子。”
“那我们以后在公司吃成不?”,江梦萦建议,她其实早就想说,“这样一天两趟就我俩总感觉……”
谢极由顺着她话,“什么?”
江梦萦语出惊人,“像偷情。”
她觉得她肯定是胆子肥了,什么瞎话都敢往外乱嘣。
本该沉浸在被拒绝的悲伤中,谢极由此刻却目光愉悦,“你挺有经验?”
“那倒是没有,不过不妨碍就是这种状态”,江梦萦越描越黑,“其实我知道,老板你不是这种人,不过这样长期下去也不是个事,我们接触过多总感觉我有点特权在身上。”
默默皱紧的眉片刻内缓慢抚平。
“行,你说的也有道理”,谢极由答应爽快,“这件事是我欠考虑。”
一时心急,也没考虑会不会给小姑娘带来不适,这确实是他的问题。
说到底还是他的自私心态作祟。
被无端牵连的人最是无辜。
“行吧,以后在公司点外卖”,谢极由忙完了把菜端上桌,抬头微笑,“正好还省的我亲自下厨。”
总共也就过来两次,还在初来就留了个指纹。
江梦萦也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他,把她的指纹从系统里删除。
不过想想他之前的监控下哪能逃掉的言论,想想还是算了,再提一遍他说不定还得拖着长音地侃她一句小题大做。
她才不给他这个机会。
明明跟老板的相处应该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可江梦萦也说不上来,她们为什么就相处成了这种模式。
在谢极由含笑慢悠悠地蹦出句云淡风轻的调侃时,就总像是叛逆期拌嘴般,不自觉想跟他对着干。
不过看他那样,倒像是个也有着同样爱好,不怎么喜欢正常交流的。
跟江梦萦的交集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除了在公司之外没有额外相处机会。
进度一夜之间拉回解放前。
不过好在还有吃饭的片刻间隙。
谢极由卡着午休时间点前几分钟出来,扣了扣这几天接触频率尤其高的桌子,言简意赅:“办公室。”
又多此一举地补充,“资料都带上。”
和江梦萦预想有点出入,她问谢极由:“不去茶水间吗?”
男人一手撑着桌子,肩膀呈高低斜角的弧度,闻言挑眉:“你知道他们叫我什么吗?”
江梦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试探道:“谢总?”
谢极由温和的眼角勾上了翘起的弧度,指了个方向:“老周,你说。”
老周内心天人交战,看着老板如沐春风的架势,动了动嘴唇:“公司百余少女的男神?”
瞧瞧,简直会说话。
只可惜不是谢极由此时想听的。
他冷冷给了个眼风,偏头过来的瞬间老周唰地起了鸡皮疙瘩:“这季度奖金取消。”
老周没敢再打太极,不得不为了奖金开口挣扎:“谢……魔头。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但此刻说起来倒有点真情实感。
宽恕来的轻而易举,“早这样坦诚不就好了”,他偏头将选择权交给了女生,“你说说我占用了茶水间后,还有人想去吃饭吗?”
江梦萦视线在办公区粗略扫扫,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再加上大家对老板的动态总是格外关注,所以他们的对话基本被听了个七七八八。
而经常带饭的同事要么疯狂给江梦萦祈求眼色,要么就是低下头降低存在感,压根看不见表情。
算了,牺牲一个人,造福大家伙。
谁让她如此善良。
江梦萦理理手头资料,应他:“去办公室。”
随着她的话音,似乎还有众人长舒一口气的喟叹。
她可真是中国好同事。
AKA张助二号。
进了办公室才发现今天的午餐是两份热气腾腾的抄手。
江梦萦倏然想起张助的话,跟他顺口说起:“张助说他家也是开抄手店的,听说你也经常去吃?”
谢极由掰开一次性筷子,慢条斯理地磨了下细刺,不动声色:“你们聊的还不少?”
“对”,江梦萦没想太多,心极宽地汇报,“说你们都是北滨一中的,之前就认识。”
谢极由垂眸,“惊讶吗?”
“你们之前认识?”,她以为是说这个。
“我是北滨一中的”,谢极由盯着她的表情,无意纠正,又似全是故意。
江梦萦歪头小小思考,“也不算太意外吧,毕竟我们学校还挺不错的,而你——这样的学霸,从这毕业也是情理之中吧。哦对了,其实我也是北滨一中毕业的。”
谢极由收敛起了些笑意,眉眼是正色后的严肃与认真,“那你——之前见过我吗?”
江梦萦沉浸在回忆中,因此没看到谢极由微微颤动的唇角。
“该是没有吧”,她使劲回想无果,实在不记得曾经有过那么段记忆,不过也同时意识到,难不成大佬曾经见过她?
她觉得自己在说毫无意义的废话,但仍想为绞尽脑汁无果的记忆寻个答案,“难不成我们之前见过?”
抄手蒸腾的热气似是为谢极由眉眼拢上了一层模糊不清。
他安静至极,像是挂着些暗淡无神的落寞,声音轻的落针可闻,给出了个和她截然相反的答案,“该是见过的吧。”
这话说的,当真是不明不白,也没指出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该”这个字用的就很灵性。
问了还不如不问,江梦萦这下更加抓心挠肺了。
她本就是容易被勾起好奇心的类型,属于不弄清楚誓不罢休。
但在谢极由面前显然也不好过分咋呼。
也顾不上扒饭,她晶亮亮的双眼圆溜溜地转,“果然老板就是厉害,记忆力都非同凡响”,她呲牙打听,“你跟我讲讲呗。”
谢极由抬头瞧她,语调晦暗,分享毫不吝啬:“好像是有年暴雨,有个小女孩贪玩走的晚,还丢三落四的不带伞,最后被困在了学校”,话音停在此处,谢极由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这么想来,好像跟你蛮像的。”
江梦萦搜刮记忆,极为确定:“不可能,我每天出门必带伞的,而且我爸妈来接我的时间都是固定——”
话音戛然而止,脑海中浮现出谢极由所说的暴雨情景。
他这么一说,江梦萦好像真的有了点印象。
语气一降,谢极由第一时间感知,镇定压下探寻真相的渴望,“怎么?”
她隔了几秒,“不过这样一说,我好像确实有次暴雨走的晚了那么一会,绝对不是我贪玩,那天路不好走,应该是我爸来的晚了。”
“大概就是那天,我好像见到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
“他分明没淋雨,但是整个人像是湿透了的样子,环抱双腿蹲在走廊尽头,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江梦萦回忆着,“我问他用不用帮忙,他也不理我,问他用不用顺路把他送回家,他又说不用。”
“我没办法,把我的雨伞和小手电都留给他了,因为他那样子好像是有点害怕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会把他拐走的坏人。”
沉寂多年的记忆以另一视角被重新提起。
谢极由很难控制阴沉裂缝重见天日的复杂心绪。
眼角莫名有些湿漉漉的。
看来她是没认出自己。
也对,毕竟当初狼狈至极,昏暗和遮挡下他的正脸也绝不清晰。
他很快压下这一丝潮意,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玩笑,“那他肯定不会这样以为的。”
他的笑容隐约透着些危险,“毕竟——长得很好看的哥哥才是拐小姑娘的坏人。”
小谢:老婆对我的印象——长得很好看的哥哥。
小江:(他说的都划掉)对他的印象——害怕难受还不爱理人的落汤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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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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