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程竹为了宽慰他说了许多的话,大概都是让他不要把程梅说的话放在心上。
他又不是傻子,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就算真的吵起来了也没地方去,不如回家后再慢慢和他算账。
程竹抱着他也不嫌累,说是四处乱逛,竟然带着他走到了一处湖边。
当然,方从南可不会觉得是什么巧合。
“你刚刚把我一个人丢在路边,不会是提前来探路了吧。”方从南被他轻柔地放在湖边的长椅上,程竹也靠着他坐下。
高跟鞋的系带没有扣上,鞋子是实实在在的高档货,只是舒适度太差,不过这种奢侈品设计的初衷就不是穿着走路跳舞。
“我一抬头你就不见了…吓死我了宝贝。”程竹可怜巴巴的贴在方从南身上,真诚地说道。
确实,自从失散后再见到彼此,程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看样子也确实是慌了神,且信了他这一回吧。
波光粼粼的湖水在微风中轻漾,湖中天鹅拨开层层涟漪,游到树荫下栖息。
氛围正好,甚至能听见远处的交响乐声,若隐若现仿佛是幻听。
方从南望着不远处,可无法说清楚他到底将眼神聚焦在何处,或者只是在单纯的放空发呆?
程竹握着他的手添了几分力气,不至于令人发疼,但足够把他的注意力带回现实。
“…嗯?”方从南笑了笑,将身子坐直,凝视着程竹的双眸,“被哥抓到我开小差了。”
程竹没有回避他的视线,二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程竹松开了手。
几乎是瞬间完成的动作,程竹在他身前单膝下跪后,将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戒指盒拿在手上。
多亏了发达的网络与社交媒体,才能让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正在被求婚途中。
方从南根本来不及思考,在程竹将他手中的潘多拉魔盒打开前,在他将那些覆水难收的话语吐出口前,用手掌压住了那个戒指盒。
他看见程竹脸上的表情从欣喜期待变为疑惑不解,却仍旧耐着性子等自己先开口。
“不行,太快了。”方从南嘴上说得犹豫吞吐,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减,完全没有想把戒指盒归还给程竹的意思。
方从南看着程竹的眼睛,看见对方渐渐冷却下来的眼神,心也不由得跟着抽痛。
“我是说,我们还年轻…”捱着着那抹无法忽略的钝痛,方从南将视线移开,不敢再看程竹的眼睛,将剩下的话说完,“不用这么着急吧。”
方从南如鹌鹑般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足尖,程竹已然起身,背对着自己在湖边站着。
就这么头脑一热拒绝了他的求婚啊。
过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灼热感渐渐消退后,他总算有了思考的能力。原来这就是程竹说的,给自己准备的惊喜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竹像是哑巴了似的,半天一声也不吭。
方从南看着他在湖边孤零零的背影,虽然知道他不会气到投湖自尽,但还是想着凑到他身旁去看着他。
或许是一时心烦意乱失了分寸,方从南完全忘了自己还没给鞋子系上系带,刚走了两步就摔在了草地上。
还好草地湿软,虽然没有受伤,但裙子铁定是报废了。
方从南狼狈地从地上撑起身子,梳好的发型不知何时散了,也许方才跳舞时便已经摇摇欲坠,如今跌倒后正好散了开来。
发丝遮挡了视线,他还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出声,免得被程竹看见了自己的窘状。
衣裙束缚着手脚不便行动,方从南还想着现将头发整理好后再慢慢起身,可眼前散乱的发丝突然被拨开,方从南抬起头,正正撞上程竹的脸。
程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怎么这么笨。”
“都怪这裙子束手束脚。”方从南脸刷地红了,嘟囔着,讨好般抓住程竹的手,“下次也该让你穿穿。”
程竹脸上笑意更浓,将他一把从地上捞起,趁人之危将他箍进怀中:“穿就穿,那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个准话。”
这下是真的逃无可逃了。
“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程竹将他鬓边散落的发丝拢至耳后,手指拂过他的脸颊轮廓,自然地将方从南的下巴抬起,“还是你有其他的顾虑?”
方从南毫不费力就脱离了他的控制,把脸扭到一旁:“是我自己的问题。”
程竹没再继续对话,在他足边单膝跪下,将他裙摆下的鞋子重新穿好系好。
“有没有伤到脚踝。”
方从现在的视角只能看见程竹的头顶,明知他的抚摸是探察,是关心,却忍不住想入非非。
他将程竹的脑袋摁在自己小腹上,轻声说:“没有。”
想用裙摆将他一把罩住,让程竹永永远远只能做自己的裙下之臣。
可惜,自己刚刚已经拒绝了那个可能。
程竹牵着他的手漫步在湖边,反正也没有其他的安排,无所事事地闲逛打发时间而已。
走走停停,若是累了也顾不上什么优雅得体,席地而坐便是。
程竹炫耀似得捡起河边石子打起水漂,一开始还是手生,扑通一声就沉入了湖底,也不知是扔了多久,石头竟然真的在水面上跳了起来。
“宝贝,看我。”为了确保方从南能看见自己的表演,程竹特意把他从身后的草坪上拉起,与他并肩而立。
方从南肩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在一旁为程竹加油助威。
湖面上跃动着一抹红色,方从南还以为自己晃眼看错,可眯着眼睛再仔细看,仍旧是那抹艳丽抓眼的红。
许是重量太重,只跳了几下便沉入了湖心,方从南转头看向程竹的侧脸,确认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你把戒指扔了?”
程竹歪头看向他:“宝贝是心疼了,还是后悔了?”
“我……我是觉得可惜。”方从南看着湖心渐渐平息的涟漪,湖面被风揉皱后,那抹痕迹自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不留着,说不定下次我就答应了呢。”
程竹仍旧是笑着,眼底却被阴影笼着,叫人分不清喜怒:“那宝贝就期待一下下次吧。”
回到庄园时已经快要日落,今天难得起得早些,又时时刻刻提着精神,吃过晚饭后方从南就困得不行。
即使被自己拒绝了求婚,程竹仍旧没有生气啊。不过他想来喜怒不形于色,或许是生气了,却憋在心里不说吧。
方从南翻了个身子,程竹自从回了庄园后连通讯设备都不太使用,方从南也不止一次看见闪烁的屏幕上的电话提示和消息通知了。
虽然室内只开着一盏床头阅读灯,许是最近烦心事太多,又被日夜连轴转的两份工作弄得心焦,入睡也比平时困难得多。
方从南将头枕在程竹的大腿,像只猫儿一般往他身上最暖和的地方钻去。
程竹翻书的手一顿,却没有因他的动作而停下阅读,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没有用力的肌肉如今摸起来只是软软的,与自己的肥肉也没什区别嘛。
方从南环抱住程竹的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对方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仍旧将注意力集中于眼前的文字。
“别看了。”方从南轻轻晃着身子,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哥,我们睡吧。”
听见他这么说,程竹总算有了动作。将书放在床头柜,一只手揉着方从南的脑袋,另一手关上了床头灯。
黑暗中有些许光亮从窗前的纱帘透进房内,方从南抬头望去,看见程竹的眼睛好似宝石,闪闪发亮。
“盯着我作什么?”方从南觉得好笑,调整姿势,以便二人睡得更舒服些。
程竹仍没有将视线收回,把方从南拉得离自己更近:“怕我一眨眼,宝贝就不见了。”
“我这么大一个人,能跑到哪里。”闻着程竹身上的味道,方从南愈发困了,打了个哈欠后将脸埋进他的胸口,“睡吧。”
“你发誓…”
方从南迷迷蒙蒙间听见了程竹在说什么,只是刚凝神想听清楚,注意力一下又散了开来。
也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方从南虚抓着程竹的袖子,呢喃道:“哥,你刚刚说什么?”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覆上攥紧,被牵引到某处,指尖划过便知道,是他偷偷描摹过无数次的程竹的脸庞。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熟悉,眉毛眼眶,鼻梁鼻尖,还有那双吻起来又软又热的唇。
程竹把脸贴在他的手上,看着他的睡眼朦胧的模样:“宝贝是做梦了吧。”
是吗?
他还欲再追问下去,那句话实在是太真实,但是实在是太累,被困意逼得跪了下来。
既然程竹说没有,那他便当做没有就好。
若是真的要让他发什么一辈子相守的誓言,方从南还真是不敢。
只是今天程梅那些意有所指的话,竟然又在浑浑噩噩中冒了出来,无论如何也忘不掉了。
估计是昨天格外累的缘故,他睡得安稳,第二天一觉醒来,身边竟空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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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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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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