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鞍暴揍攻城的视频倏然停住，四周的屏幕上全是网友对这条视频的评论，百里铮用指节敲了敲桌面，看向站在一旁的女人。
莱莎是一名Beta，但能力出众，30岁就成为了百里家公关负责人，兼情报部门负责人，到如今已经好几年了，一次错都没出过。
“其余的相关视频我们都压下来了，但是这条视频的热度太突然了，而且传播范围很广，现在如果封锁，很可能引起负面舆论。”机甲展览事件一出，莱莎就收到了百里铮的消息，马上安排与乐恬有关的视频全部下架，没成想还是有一条漏网之鱼。
莱莎还是第一次看到百里铮对一个Omega这么上心。
还好网上大部分言论都是相对友好的，只有少部分极端性别主义者言辞激烈地表达了不满，在乐恬堪称逆天的履历下，显得特别的苍白无力。
好在百里铮虽然面色不虞，到底没有真的生气。莱莎偷瞟了一眼，百里铮正盯着几个叫乐恬老婆的发言，眉头紧锁。
不管少主平时的表现多么成熟，毕竟还是个少年人嘛。莱莎收回目光。公关时她也看过乐恬的履历，除了身世有点问题之外，和少主还是很般配的，不知道少主在犹豫什么。
莱莎脑补出了一个为情所困、患得患失、辗转反侧的百里铮。
很纯情。
被她认为很纯情的百里铮终于开口了：“这个视频里，银鞍自己打开了驾驶舱，你还认为没有问题么？”
装载了智能体的高级定制机甲可以通过扫描，在机甲外完成机师认证，自动开启驾驶舱。可是但凡有心人去求证一下，就能知道为了纪念爱芙，银鞍没有重置过机师认证，根本不可能自动开启驾驶舱！
更何况展览的工作人员都知道，银鞍只开启了灯光系统，怎么可能自行进行扫描？
莱莎对机甲并不了解，但从百里铮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需要封锁么？”
“不用，”百里铮捏了捏鼻梁，“‘银鞍在技术人员的设置下，越过认证，处于完全启动状态’，让所有展览员工对外一致口径，网络舆论也这么引导。你应该也知道怎么做。”
“知道。”
“说一下那个肇事者吧。”
莱莎就知道他会问，关闭了所有投影，低声回复：“这件事家主接手了。”
“父亲？”百里铮愣了愣。
也对，毕竟策展人是百里家的人，而且百里家提供了大部分展品，作为家主，于情于理，都应该调查清楚。
可是不应该连他也无权过问。
百里铮再度皱了皱眉，让莱莎离开。
同一别墅区，百里家医学中心，地下二层。
外人都只知道百里家有一整个医学中心，专门负责百里家族人的身体健康。除此之外，百里家族的医学中心实际上还从事课题研究，因为设备精良，也对外承接各类实验，许多知名医学期刊文章的署名中，都有百里家医学中心的身影。
地下二层正是实验室所在。
其中一间实验室内，玻璃隔离墙后，肇事Alpha身穿束缚衣，被皮带牢牢地锁在病床上，开口器固定在脑后，迫使他的嘴无法闭合，只能靠喉咙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两名研究员立在病床旁，一名在核对病患信息：“韩立清，男，Alpha，27岁，首都星人，父母为男A女O组合，一般中产家庭出身，曾就读于埃利奥特第一军事学院机甲作战系，毕业后退伍，成为远星集团工程机甲机师。
“配偶Omega因为重病去世后，随集团开采队前往埃利奥特星域开采矿产，中间未曾回家，本次回首都星为休假回家探亲。”
另一名接着叙述病历：“根据联邦医疗系统记录，韩立清无既往病史，行动正常，意识不清晰，表情僵硬，无法正常沟通交流，对其他人表现出抵触情绪，并伴有攻击行为。神经系统检查，未见明显异常。
“因其精神不清醒，无法进精神行量表评估，无法确定是否有精神疾病。现对其进行生物采样，以便进行持续观察。”
两名研究员互相配合，从推车上拆开医疗器械，取出针管准备采血。针管扎进皮肤的一刻，韩立清骤然开始挣扎，力度之大，束缚用的皮带甚至因此出现了裂痕。
一连抽了7管血液，两名研究员才收拾好器械，为他注射了镇静剂，从玻璃墙处离开病房。
病房里只留下韩立清无意义的嚎叫声。
“我的儿子也会变成这样吗？”百里闲站在幕墙外，与百里铮极为相似的脸上，表情冷峻。
如今，人类的平均寿命延长到了500岁，仍然是18岁成年，青年时期被拉长，已经50岁的百里闲还似20岁的样子，时光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医疗负责人秦牧站在他的身后，恭敬道：“家主，此人一开始就被送往了家族名下的医院，入院检查时发现血液中含有杂质，且杂质与少主体内的不明物质成分相似，因此被立即转移到这里来。
后续使用医疗中心的仪器再次检查，确认了该杂质与少主体内的杂质系同源产物，应当就是导致他发狂的关键。”
百里铮12岁那年曾一度走失，百里闲倾全家族之力寻人，最终在几个月后寻回了他。当时百里铮毫无走失时的记忆，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迟钝的状态，封闭了与外界的交流，失去了对刺激的反应能力。
为了百里铮，百里闲一手组建了百里家医学中心。
当时的百里铮就和现在的韩立清一样，各项生理指标一切正常。
最开始所有人都认为百里铮是创伤后遗症，失踪的这几个月内他经历了什么不得而知，但一定对他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才形成了他这种类似木偶的状态。
在悉心的照顾和治疗下，百里铮逐渐恢复了正常，医学中心结束了对他的监测。
直到一次设备更新后，每年例行体检时，从他的血液中检测出了不明物质。
那时百里铮14岁。
医学中心恢复了对他的监测，他也只当是少主的特殊待遇。哪怕他16岁入伍后，百里家也安排了专门的医生到他所在的驻地，只是他全部不知情。
百里家不允许下一任家主的身体出任何问题。
这么多年过去了，百里铮除了不受Omega影响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医学中心正在预防他不育的可能性，乐恬的出现让他们改变了这一想法。
百里铮确实是一个身体健康的Alpha，也许这个未知物质并不会对身体产生影响。
但现在，这个结论又要被打上问号了。
韩立清仍然断断续续地嘶吼着意义不明的话语，百里闲不再看他：“什么时候开始试药？”
“样本足够，已经完成了药学研究，正在进行临床生物实验，如果实验结果良好，明天就可以开始试药。”秦牧接手医学中心后，百里铮的病情一直是他在负责，不用看报告都知道研究进度。
实验室的门被敲响，得到百里闲的应允后，莱莎从门外走了进来：“家主，少主在询问肇事Alpha的信息，已经按您的吩咐告知了。”
“尽快，”百里闲吩咐完秦牧，转向莱莎，“查到什么了么？”
莱莎的手指在终端上飞快地跳动，一片片屏幕铺满了房间，莱莎拉出其中一片，点击放大：“此人是一名瘾君子。我们在埃利奥特星域的人去韩立清的住所查看过，屋子里有暗格，还有一些没有吸食完毕的药品，还有器具。
但奇怪的是，一般的违禁药品总会使人的外形和精神发生改变，但我们走访了他的邻居，对他的评价挺高，看起来都很喜欢这名鳏夫Alpha。”
“当地驻军和警方知道违禁药品的事么？”
“知道，前不久才联合行动，端掉了一处交易窝点。”
百里闲点点头：“接着说。”
莱莎拉出另一片光屏：“顺着这条线，我们查到他开始接触药品，是因为一个埃利奥特本地同事。根据他其他同事的证词，自伴侣去世后，他在一段时间内因为极度消沉，差点被经理劝退。本地人同事就是那时和他关系变好，每次他休假，两人都会一同前往某个地方。”
光屏自动跳转，画面是一名男性的入狱照片，莱莎接着说：“这名同事在警方和驻军联合行动中被抓捕，是当地药物交易组织的一员。”
“是药物的原因么？”百里闲看了秦牧一眼。
“我们不知道少主当年经历了什么，不排除被人用药物改造的可能。”秦牧低声回答。
百里闲的神色变得更为冰冷。
“根据现有的线索，我们推断，韩立清很可能在低谷时被该名同事引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某项药物研究，也因此成为了瘾君子。除此之外没有可疑之处。”莱莎做出总结。
“瘾君子还能正大光明地回到首都星？他在首都星是如何获得药品的？又为何突然发狂？父母是否知情？”百里闲冷冷地问。
秦牧朝莱莎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莱莎在心里疯狂叹气，老老实实说：“我们对外宣称他被转入百里家名下医院看护，但他的父母一直坚持要见儿子，还说要以非法监禁的名义起诉我们，根本不配合我们调查。”
秦牧开口：“我们有医院的资格证。”
“那就带他们来见，然后自愿让他们的好儿子留在这里，”百里闲盯着病床上的韩立清，浑身散发出森森的冷气，“给我把药物组织挖干净。”
得到命令的两人纷纷告退，离开了房间。
护妻百里铮和他的悲惨过往
百里铮：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微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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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明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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