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內,程意录如实交代事情经过。警方判定两人为正当防卫,拘留那中年alpha三天,赔偿两人损失。又委婉表示事发点那条街道破败,并无监控设备。不过逃跑那同伙,会继续跟进调查。
程意也听出了言外之意,确实每天有那么多恶**件发生,也不可能让警方放手调查。况且用酒精掩盖事实的事件也不在少数。
程意只得点点头,朝长椅处坐着的人走去,递给他方才女警接给他的那杯热水。
“你叫陶斯延对吧,今天谢谢你。”程意刚录口供时,在警员口中得知了他的名字。
那人接过纸杯,嗯了声随后抿了口杯里的热水。
亮堂的灯光得以让程意看清这人的脸,浓密的眼睫,高挺的鼻梁右侧有一颗痣,衬的周围皮肤白皙。并不像他人口中那样,beta是劣质基因的代表,此刻他们间的区别就在于有无腺体之说。
眸光向下,脖子处的洁白肌肤上有几道违和的红印。刚才光线太暗,他没能看清,只以为他被踹了后腰,没想到脖子还有。
“你脖子疼么?”程意愧疚不已,毕竟人家是帮他才受的伤。
陶斯延伸手摸了摸脖子,朝他摇了摇头:“没事。”又朝程意身后看了眼:“好了么?没什么问题的话,那走吧。”
“你真没事?”程意担心并无道理,那两醉汉气势汹汹还拿了刀。
程意作势要查看,果然在他抬手时,程意注意到了他衣服右袖被划烂一条口子,衣服下的皮肤也被划破。血珠浸染上了些许周围布料,好在伤口不深。
就在他仔细查看伤口时,程意察觉到了对方身体突然僵硬,他以为自己突然的触碰,让陶斯延反感。刚要放手时,却见陶斯延紧紧抿唇。
“你……,不会是晕血?”程意脑海乍现这一可能。
陶斯延木讷点头,将手收了回去。
“你等等,把头别过去先别看那儿就好了。”程意说完朝身后警员办公桌堆扎去。
陶斯延坐在长椅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大理石瓷砖,耳朵嗡地一声,仿佛听不见周围任何声音。
脑海里响起母亲那句“斯延,我们快回来了。”随即电话那头轰鸣一声巨响,玻璃哗啦碎掉,之后任凭他再怎么呼唤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耳边的声音将他拉回,是程意。
见他出神,程意连连喊了陶斯延几声,也不见他反应。
“还好么?我见你脸色不太好。要不然我先带你去医院?”程意有些担忧。
陶斯延摇了摇头,将那杯热水一饮而尽。
程意只好拿出向警员借来的医疗箱,拿出瓶碘伏,撕开棉签沾了点。伸手拉过陶斯延受伤的手臂:“你这伤口得处理,不然得发炎。”
陶斯延看着他:“你这哪来的?”
“借的。”
陶斯延点了点头,看他处理地如此娴熟,调侃道:“处理的挺专业。”
“小时候顽劣,总是带着伤回家。经常看父亲给我处理伤口自然就会了。”程意将撕好的创可贴轻轻地往伤口贴了上去。
“这熟练度看起来确实挺顽劣。”
程意尴尬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聊下去,没想到把自己的囧事讲了出来。
十分钟后,两人出了警局。已然夜晚,天色像是被打翻了的墨,漆黑一片。
程意朝陶斯延道:“衬衫我会再赔偿你一件,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栽在那儿了。”他要接着说下去,被陶斯延截了去。
“我不缺钱。”陶斯延似乎看出他的意图。
程意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要钱,钱可是能买任何东西,至少他从小到大形成的观念是这样的。
看出他脸上的不解,陶斯延开口了。
“请我吃顿饭也算是答谢。”
程意想都没想应下:“没问题。”
“现在有空?”陶斯延问。
“那你想吃什么?日料或者是……”程意想起下去左颖说的那家新开的日料店。
“不用了。”陶斯延拒绝后,朝街边的面馆一指:“去那吃可以吗?”
“可以。”程意毫不犹豫。
两人穿过街道,走进了面馆。店内摆放整齐,桌面被擦得干净。墙上挂着几张证件和奖项,来吃面的客人络绎不绝,后厨的墙开了个窗,揉面,甩面,入锅。师傅动作一气呵成,坐在外面的程意隔着那道玻璃看得一清二楚。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陶斯延忽然问。
“不用管我,你点。”程意扯了几张纸巾垫在登子上,怕自己身上的泥蹭到了。白色卫衣上的泥印子尤为显眼,自己现在俨然活脱脱的像个流浪汉。
陶斯延点了两碗牛肉面,又要了两碟小炒。店老板得嘞两声后,进了后厨。
“那条街道治安很差,你为什么会过去?”陶斯延转过头问。
“想修电脑来着,刚好离学校近,导航去得那儿。”程意边擦着衣服上的泥边回答着陶斯延。
“你说那治安差,你为什么会住那里?”程意擦着一块印子始终擦不干净,索性不擦了,抬眼看向陶斯延问。
“那里离学校近而且租金便宜。”陶斯延回答。
程意觉得这人挺矛盾,刚还说自己不缺钱来着,他倏地反应过来,他是个beta。左颖曾和自己说过,学校歧视严重,看来他搬出来免不了其原因。自己非当事人并不能受其困扰,自然是不能深受其害。
顷刻空气沉默了。
老板端着两大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过来:“你们桌的牛肉面,两碗。”
陶斯延从旁边的木筒里抽出一双筷子递给他。
程意接过道了句谢谢,从抽出一张纸巾,将那牛肉片上的香菜和葱花拣了出来。
“你不吃葱花?”陶斯延问。
“嗯,绿色的都不能接受。”程意挑着葱花回答。
“那你刚才为什么。”陶斯延有些不解。
“请你吃饭自然得顾及你的口味,我挑出来就能吃。”程意无所谓道。
“对了,你是哪个系的,我听我朋友说你们录取线好像要比其他人高。”
“我本科不在这里。”陶斯延先是一愣,又挑起碗里面条咬了口,咽下后回答。
“这样说来,你应该算半个学长。”程意开玩笑道。
“嗯。”
出了面馆后,两人分别。程意怕那人回来报复,让陶斯延留意。又不放心给他留了联系方式,让他有事随时联系。毕竟这事由自己而起,他也是被牵扯进来的。
陶斯延返回,穿过街道到了一栋大楼前,进了楼道,感应灯随着他的脚下响动亮起。上一层灭,下一层又亮起,直到灯光停在五楼。
他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咔哒门锁一响,门被推开。屋内漆黑一片,他按开玄关处的灯脱掉鞋,光着脚朝客厅的沙发上躺过去。
当拉开落地灯时,屋内一下亮堂起来。或许嫌光刺眼,陶斯延反手用臂婉挡住眼。似乎又留意到衣袖上的血迹,他将外套脱了下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深呼一口气。
他随即坐起,头倚靠沙发望着天花板放空。
第一次见那omega是在一年前,课业繁忙以至于他每天都泡在图书馆,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他忙完出馆时,下起了大雨。
雨势太大,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他想要不然就在图书馆熬过去,毕竟之前也在图书馆通宵过。可偏偏那天很疲惫,来往的人举着伞离开,他站在屋檐下如同石柱不起眼。脚下的黑色帆布鞋,被路过的人群带起的泥水溅湿。
而在他看着那脏污的鞋面发愣之际,一柄伞顶在他头上。
“同学,这个给你。”
他已经记不清那人的长相,而却仍记得在那湿冷的雨夜,那泥腥味混杂那淡淡橙花的味道,以及那把伞。
那感觉就像将要溺毙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
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将伞柄递给他离开。
忆往昔,除了父母的爱,在陶斯延记事起,他便能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恶意。
高中时,抽屉里塞进谩骂的纸条,鞋柜里总少一只的运动鞋,或是校服上被人故意撒上的过期牛奶。从一开始的愤懑不解再到后来的坦然接受,麻木。
他总在想,一个腺体却能让人之间的差别如此之大,让人弃之如敝屣。
直到橙花的味道出现,将那萦绕良久的腥臭驱散了一些去。
感觉自己像海绵,挤一点是一点,抱歉又鸽收藏那几位读者了。下次一定(′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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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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