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腰挂佩刀守在门外,见符近月出来上前行礼。
“徐行之送来的西域美人在何处?”
“柴房。”
“带我过去。”
初七领路:“是。”
天色渐黑,朵朵红霞悬于天际,橘光倾洒在符近月冠帽上,云霞染红了她的眉眼。
柴房位于西南方向,距离竹屋相距甚远。
行了一刻钟方才到达,符近月抬手,示意初七守在外面。
雕花木门打开,点点光线跳进漆黑昏暗的柴房,符近月背光而立,沐浴在金銮流光里。
里面两位美人见到来人笑颜如花,媚骨天成。
“见过督公大人。”
符近月关门,所有辉光尽数隔绝于门外,此刻屋内如黑洞一般,凉意浸上脊背。
她不语,提起曳撒坐下,两位美人上前。
符近月抬手制止,一双眼睛黑岑岑的,像上好的琉璃。
良久,她开口,声音低哑:“说说吧,你们的任务,本督高兴了或可给你二人一个痛快。”
两人对视一眼,柔声道:“奴婢惶恐,不知督公大人何意?实乃是仰慕大人,以求常伴于大人身侧。”
鬼话连篇,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钦慕一个太监,说出去怕是三岁小儿都难以置信。
“既如此,不留下你二人到显得本督不解风情了。”符近月淡淡道。
手腕一转,两颗褐色药丸弹进嘴里。
两位美人来不及惊呼,掐住脖子欲要吐出来,哪知药丸入口即化,压根没给她们反应的时间。
“大人饶命!”
符近月起身,拍了拍衣袖:“既要留下,本督便成人之美。”
话落,两位美人跪地答谢,符近月转身离去。
“带她们去沐浴更衣,送至义父那边。”
初七恭敬道:“是,大人。”
夜晚寒凉,院子里的树木在风雪欺压下一副死气沉沉之色,枯枝败叶卷落,符近月撩袍离开。
猩红灯笼铺了一地,皑皑雪地像染了一层血水,符近月独行于其中,宛如地狱而来的夺命修罗。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凄清旷街,行人罕至,寒风萧索,门户紧闭。
一辆金贵奢华的马车哒哒而过,轿撵使用上等金丝楠木打造,顶部坠有金丝编制的流苏璎珞,上好的苏州丝绸作为轿帘,拉车的竟是一匹汗血宝马,可谓奢华之极!
徐行之懒散倚在软榻之上,轿内暖光温润,与外面的凄寒萧瑟比起来温暖如春日。
他眉目如画,宽大的衣袍垂落在软榻之上,朵朵祥云铺开,宛如端坐于云端。
俊美如谪仙,气质高雅,不似凡尘之人。
“大人,府邸已至,请您移步。”
徐行之丢开书本,理了理衣襟缓步下车。
夜深人静,府邸内只余值夜之人,近卫在前引路。
徐行之勾唇浅笑:“生辰礼可有送到东厂?”
青鸢道:“回禀大人,美人已至,只是可惜那阉人无福消受。”
徐行之不语,揉了揉眉心,此次受皇帝之令前往姑苏彻查官盐一案,来回途中遭遇无数截杀。
其中就有东厂的手笔,山高水远,其中的艰难险阻自不必说,每一步犹如行在刀尖,万丈钢丝之上。
稍有不慎就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沐浴完毕,徐行之身着白色寝衣缓步行至床前。
许久没睡过踏实觉,离家数月,乍一回来,竟觉恍如隔世。
被子掀开,俊颜皲裂,一股血腥肮脏之气钻入鼻尖。
床上赫然是两名衣衫不整,血肉模糊的女人。
徐行之眸子微沉,厉喝:“来人。”
守于门外的青鸢悄无声息闪进来,看到床上的一幕吓的两股战战,单膝下跪:“大人息怒!”
“大人饶命!”几息过后,七八道身影跪于寝殿内。
徐行之移步至前厅,袖袍一甩,十只红蛛从他脚下爬出来,速度极快,顷刻之间钻入侍卫和床上两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之上。
片刻功夫,屋内惨叫迭起,除了青鸢之外,只余大片血水。
腥臭之气沉入青鸢那颗七上八下的心里,细瞧之下,额前有密密麻麻冷汗浮起。
今晚当值之人,具都难逃一死。
若说阖府上下最难潜入之地,便要数徐行之寝殿为首,哨子十步一人也不夸张。
把守如此森严之下竟让贼人潜入,还藏匿了两具尸体于首辅床上,其难度之大堪比登天。
贼人来无影去无踪,竟无一人察觉。
简直玩忽职守,其罪当诛!
只听“咻”的一声,一枚飞针穿透夜色而来,钉在紫檀木门上。
上面坠有一块锦帕,许是沾染了寒气,尾端轻微摇曳。
青鸢用了一点力气拔下来,恭恭敬敬递到徐行之面前。
徐行之端坐于梨花木椅之上,俊颜微沉,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宛如寒冬。
锦帕摊开,龙飞凤舞的字先映入眼帘。
“回礼。”
若说之前潜入府邸放置尸体是挑衅,那当着徐行之和他身边最得力的属下掷过来的飞针便是**裸的打脸。
回礼二字相当于“能耐我何?”
猖狂至极!
“阉人欺人太甚,属下这就去捉拿,定要这贼子魂归刀下。”
语毕,青鸢起身,握住刀柄,怒色上涌,脖子一片暗红。
徐行之凉凉掀眼:“无能狂怒,三招之内他必斩你于刀下。你若嫌命长,自可自尽于此,不必特地去给人家的刀喂血。”
青鸢跪下,以头抢地:“大人,属下知错。”
徐行之摆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自去领罚。”
青鸢:“谢大人开恩。”
青鸢离去后另一近卫上前。
影木人如其名,不苟言笑,脸瘫如棺木。
“回禀大人,没追到。”
徐行之几不可闻叹气,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追到就奇了,哪天他亲自来取本大人项上人头,你们不必拼死抵抗,武器丢在一边,引颈就戮就行。”
符近月不知师承何人,一手轻功刀法出神入化,天下少有匹敌。
从他出道至今,徐行之还未听闻有人能举刀近他三米之内。
倒是听说过好些官员派出府上死士前去暗杀,最后结果连符近月衣角都没碰到,尽数被他身边那两阉人斩于刀下。
不过嘛,他的府邸也不是任人随意踏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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