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样

终于知道所谓的“好朋友”是谁了。

冷卓君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清逸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东厂的囚牢不管从何时来都是一副阴森模样,加上侯府新进的死尸,因为潮热的空气导致腐臭蔓延,配上刑具上尚未干枯的血液,对人的极限和嗅觉是种极大的挑战

而今天它将再一次迎来血气。

鞭子破空的抽打,来不及咽下的哀嚎从口中发出。随着鞭子的抽打脸偏向不用的位置,鲜血一刻不停从口中洒出,还未两辰时,袭击者光裸的上半身遍布烙铁,鞭痕,刀痕的伤口。血淋淋仔细看甚至能看见碎骨,不容想象短短时辰他经历了什么。

冷卓君还跟审讯秦九时坐的位置一样,坐在木椅上,手里端着一碗烈酒,时不时喝上几口。

原本该是喝清水才对,却因这次有了对酌的人,刘清逸坐在另一张木椅上,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表示着漠不关心,只是拿起面前的酒碗与伸来的酒碗对碰,烈酒下肚,暖了身。

落下最后一鞭时,袭击者低下了头颅,行刑的厂公皱起眉头,手拿鞭子走上前粗暴的捏起对方下颚,打量着伤痕累累的脸庞,确认是真的昏迷过去才跟冷卓君道:“督主,他昏过去了。”

冷卓君头也不抬:“泼热水。”

厂公应呵一声,走至角落短出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水盆,眼都不带眨的举盆倒落。

滚烫的热水如翻滚的瀑布,飞流直下全部倾倒在男人身上,伤口接触到热水发出灼热的刺痛,男人的哀嚎惨叫声响彻整间囚牢,令人不寒而栗。

碗里的酒水见了底,拿起桌上的酒坛将其满上,放下时无意间看向行刑的厂公。

狭长凤眼,眼底乌黑,模样倒是俊得很,可惜跟他们主子一样是个摸不清楚性情的人。

随着视线下移,刘清逸抬起眉,敞开的衣裳内是靛蓝的繁琐花秀,花秀上沾染了黏稠的血液,形成令人压抑窒息的色彩。

刘清逸见过东厂名单,里面却没这号人,遂问道身边的东厂主,行刑人是谁?

冷卓君道:“原西厂公,因为西厂落败而来东厂入职。”

竟是个西厂人,怪不得呢。

刘清逸对这碾压东厂和锦衣卫的组织有所耳闻,三组织鼎力时西厂才是“先做后宣”的主,然而就是这般强大的组织也逃不过君主和时间的推移,衰落后后东厂直接取代。

当真是令人吹嘘。

刘清逸抿口碗里的酒水,单手拄脸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审讯。

她看着男人咳出血水,挣扎地睁开眼睛,噼里啪啦作响的撩扣此刻也安静了下来,伤痕累累的胸脯上出气多,进气少。

眼看要被折磨死,可就白费一番力气了,刘清逸放下酒碗唤了声看戏的冷卓君:“冷督主,问不出来可就白费本宫力气了。”

冷卓君也看出男人要到极限了,望着与囚牢格格不入的明昭公主,下意识软了语气:“公主稍等,小人速速就来。”

当真是安心。

刘清逸望着男人的背影在心里如此想着。

东厂督主出马,可一个顶俩。

冷卓君与行刑的俊厂公对视一眼,后者了然将鞭子放在刑架上,退后站至墙前。

冷卓君望着一脸死志的袭击者,“啪”的一声,男人的脸向左偏去,伤口被二次重伤,顷刻间半张左脸高高肿起,血丝从嘴角留下,而一旁是扬起又落下的手。

酒水洒下洗净了手上的血污,空荡的酒碗猛地咂在墙壁上,如同蜘蛛网的裂痕细细秘密分布在碗上,随后就分崩离析。

冷卓君拿着碎片抵在男人的脖颈上:“招是你唯一活命的方法,说了本督主给你解脱,不然……”

俊厂公了然于心,拿起墙壁上的烛台照亮了布满刑具的墙壁。

要被折磨死的男人在望见满墙的刑具时不可避免的抖了抖身体。

在受命袭击刘清逸时他就有了死的觉悟,没想到他低估了刘清逸的实力,竟被一招打昏,醒来时就已在东厂遭受那人不停歇的刑讯。

原本藏在嘴里的毒药也早已被拿了出来,此时此刻他缺失了唯一能自主选择生死的机会,如今看似是让他自己选择,实则只有一个答案。

招则生,不则死。

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一众人的目光之下,男人轻轻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招。”

刘清逸倒了一碗清水,起身送到男人嘴边:“既然选择招,就喝了润润嗓子,簋朝可不亏待俘虏。”

由于受过重型,男人眼前的视线朦朦胧胧看不清具体,唯有那双眼眸看在了心里。

就着姿势,男人喝下了水,清凉的水温润了干涸的嗓子,也顺走了男人焦躁的心。

冷卓君坐在椅子上,指骨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先来说说你的身份。”

男人道:“我叫西九,西境人士。”

竟然是西境人!

冷卓君和刘清逸二人相视一看,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意外。

冷卓君继续道:“是谁将血骨丹下毒给顾恩侯,又是谁杀了他?”

西九闻言,瞳孔有一瞬的收缩,自然没逃过二人眼力,那是因为恐惧产生的收缩。

刘清逸道:“别怕说出来,在这由本宫,哪怕是有贼心之人也别想动你。”

“是另一个西境人下的毒,那人现在已在首领的护送下回了西境。”西九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始终闭口不言。

原来有俩西境人,另外一个究竟回没回单凭这人一口言,也不能松懈。

刘清逸想了想问道:“扮演“顾恩侯”迷乱百姓的人是你们的首领?”

西九点头:“是我们的首领,但首领的容颜就连我们这些下属都未曾见过,每次出任务均是传信,这次是首领首次出任务。”

竟是如此,俩人又问了一些问题,凡是西九能回答的基本都给了相应的答复。但有些问题或许是出于某些原因,西九始终闭口不言,哪怕是威胁都不愿意,对此冷卓君他们只好出其他对策。

枷锁被卸下,西九被俊厂公搀扶着离开了囚牢送进对应的房间,冷卓君和刘清逸则是离开东厂走在回明阳殿的路上,根据得来的线索加上自身的推理试图概括出整件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

昨日刘清逸的问询还有不对之处,并非是无证据,也并非是为了用明昭公主引出顾恩侯,而是从一开始顾恩侯就非是皇宫之人。

这非不是单独,而是他是阉党和皇宫的两面派。

这一切全因权利和金钱的熏陶致使意志本就不坚的人彻底堕落,竟想要继续扩大并试图吞噬,然而就在发展副业时被阉党发现并告知了冷萧,当时容绪皇帝还未完全罢免朝政,而冷萧却也已经取得了权贵信任。得知信息的第一时间私自派人告知了容绪皇帝,毫无疑问触怒了底线帝王大怒当即就要赐死顾恩侯。却被冷萧以一窝打尽唯有劝退了刘景,又得了监视的权利。

另一面则是端着老好人的姿态,连忙告知了顾恩侯,在原基础上有添油加醋一番,原本是个人都会有所警惕,可惜章文君是个吝啬小人,对于金钱有着天生的敏感也是致命的弱点。毫无疑问在信任的那一刻就跌进了冷萧的大局之中,成为了独霸专权的棋子。

冷萧在刘景和章文君之间做着两面派,凭借着口舌和实力迅速崛起了自己的势力,也就是现在在朝廷上说一不二的阉党。

而这一共事就是多年,或许是时间长了,人也开始长了脑子,章文君竟在一次对话中察觉出了不对,为了以防万一他也开始两面派,明面还是和谐相处的好同事,暗处则是私藏军火的货商,可惜小人纵使高明也高明不出人精。

为了将不利扼杀在摇篮里的侯府灭门案有此而出,至于陷害者原本已经定好了,谁知更有权威的明昭公主恰好回宫,这不更好的目标不就有了。

至于兰亭为何会相助他们,不过是政治面貌罢了,而顾恩侯府对他并无深仇大恨,恰恰相反五大侯府之中,地位最为不倒的翰江侯府对于兰亭才是有着血仇。

冷卓君想至此余光看向刘清逸,不料刚好对上她的眼。

下一秒刘清逸率先攻去,掐着冷卓君的脖颈以不容抗拒的力道硬是将人抵在宫墙上,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顾恩侯府四十余口人竟被你们一己私欲而被杀害,当真是人心难辨——”刘清逸眼里闪烁着毫不掩藏的杀意,手上的力道持续增大,“若本宫在此掐死你,想必除了麻烦点也不用负责。”

“…咳…当,然,公主,不用,负责——”冷卓君双手握住刘清逸的手臂,没忍住咳嗽道:“政党之上,小人,无可奈何……难道,公主,没做过,相应之事!”

黄沙弥漫的战场上,是肃杀,被血浸染的大地上有着无数的大土坑,土坑深不见底,无数的哀嚎者被扔进土坑埋入地下。兵器刺进血肉传来的声响,牵引着无数人的身心,随着断肢断腿下,是高高叠起的尸体堆。

刘清逸坑杀敌国三万大军的情景再次回想起脑海里。

刘清逸松开了手,冷卓君脱力倒在地上,距离咳嗽着。

面对那人的狼狈,刘清逸抬头看了眼露出明阳的天空。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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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督主是公主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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