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章氏的话,周老夫人点了点头:“也对,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周家还是要靠着魏家的。若不是茹姐儿相貌太过普通,和魏家结亲的人就不会是玉珠那丫头了。”
实际上,前年章氏是和魏夫人提起过两家结亲的事情的,本来说的是周茹,可偏偏有一回在寺庙里遇着的时候,那魏家公子一眼就瞧上了站在周茹身边的表妹薛玉珠,眼睛里哪里还能瞧得上相貌普通的周茹。
所以,两家这亲事才作罢了。
也正因着这事,周茹大受打击,就此和薛玉珠断绝了往来,更见不得身边有貌美的女子。
以至于平宣侯谢慎之住进了周府,周茹便动了念头想要成为谢慎之的妻子,想着等她成了平宣侯夫人,定能好好的出这口恶气。
这些心思周茹虽然没有和章氏说,可当娘的哪里能猜不透自己女儿的想法,除了心疼她还是心疼。
可再心疼,她也不认为平宣侯会瞧上自己女儿。
毕竟,虽说娶妻娶贤,可世间哪个男人不看重美色,更别提老爷有句话说的对,茹儿这样的身份在淮安算是不错,可放在京城里根本就不够看了,哪里能配得上平宣侯?便是当妾都不大可能。
想着这些,章氏眉宇间便露出几分忧愁来。
周老夫人见着,便问她怎么了。
章氏没有瞒着,将这些日子周茹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周老夫人一听,当下便沉了脸,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
“糊涂东西,她这般轻浮不顾女儿家的名节,不是叫平宣侯看低了咱们周府去吗?便是想要讨好平宣侯,也不该用这个法子。”
“你去告诉她,就说我说的,往后再不许她往平宣侯那里跑了,要叫我知道了,定会重重的责罚她。”
章氏见着婆母动怒,忙应下了,却也替女儿解释道:“茹儿也是因着魏家公子那件事受了打击,才做出这些个糊涂事,母亲莫要怪罪她才好,儿媳会慢慢劝她的。”
周老夫人点了点头,嘴上却是道:“是她自己长得不如人,难道还能一辈子怪玉珠不成?要怪也是怪魏家公子好美色,哪能怪到玉珠头上?玉珠难道当着她的面儿勾搭那魏公子了?”
周老夫人这话说的有道理,却也十足的偏心。
章氏心中不满,又不敢当着周老夫人的面表现出来。
只将话题转移开来,说起了这月十五周老夫人寿辰的事情。
“媳妇月初就开始准备了,别的倒是其次,只是请帖的事情有些拿捏不准。您也知道,老爷性子热情,最喜和人结交,这若请了这个不请那个,实在是怕缺了礼数叫人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再则如今平宣侯住在府里,那知府大人和其他望族咱们请是不请?若是请了,又如何收礼?照往年看,寿礼都是颇为贵重的,可若这样的话,难免太过惹眼。”
周老夫人想了想:“无妨,就照着旧例来吧,淮安哪户人家不知道显荣孝顺我这个老母亲,每年寿辰都要大办。若今年办的简单了,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觉着咱们心里有鬼。索性便大大方方的办起来,只收礼的时候太过贵重的都放在地下库房,礼单也做上两份,一真一假,往后回礼也比照着回就是了。”
章氏讨了婆母的示下,出声应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也不知今年玉珠过来不过来,若是过来,和茹姐儿闹起来可就不好了。”
周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声音冷了几分:“那你这个当娘的就劝好茹姐儿,别叫她当着众人的面丢人现眼,坏了我们周家的名声。”
章氏被她这话噎了一下,心里头十分不舒坦,却也不敢反驳,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
说了这么久的话,周老夫人眉宇间也露出几分疲惫来,朝她摆了摆手就叫她下去了。
章氏回了自己住处,生了好一会儿气才平复了心情。
婆母自来偏心,她也习惯了。
左右薛玉珠六月里就要嫁到魏家去了,往后她掌管中馈事情定然有很多,便也不大来她们周府了。
表姐妹便是闹别扭也就这一回了。
章氏想明白了这些,便将事情放在脑后,吩咐眉儿去叫阿胭过来一趟。
自打她叫南嬷嬷教导她后,也过了有好几日了,也不知那丫头有没有勾到平宣侯。
眉儿应了一声便出去了,一会儿工夫便带着阿胭进了屋里。
章氏的目光在阿胭身上打量了片刻,微微皱了皱眉。
她哪里能瞧不出,阿胭并没有承宠,还是清白之身。
章氏挑了挑眉,不等阿胭福身请安便道:“你怎么这么不中用,白白生了这副好相貌。”
听着她的话,阿胭身子瑟缩一下,下意识便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奴婢笨拙,实在是还要等些时候......”
章氏被她这话给气笑了,她怎么偏偏花银子买回来这么个木头美人,这若换了旁人,便是只有她三分姿色,如今也该成事了。
她正想开口教训,却听着外头丫鬟的声音响起:“奴婢见过老爷。”
章氏一愣,忙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迎了出来。
“妾身见过老爷,老爷今日不是会友去了,怎么来妾身这儿了?”章氏笑着道。
周显荣伸手扶她起来,径直进了屋里。
刚一进去,眼睛便直直盯着站在那里的阿胭,这一看竟是看呆了去。
章氏见着他这神色,哪里不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心中是有些着恼的。
她再怎么也是他的发妻,她人还没死呢,他就直直盯着美人看。
可这美人他如今是看得见吃不到了,因为人已经送给平宣侯了。
章氏看了阿胭一眼,示意她下去。
阿胭也被周老爷看的全身都不自在,他那毫不掩饰的目光叫她觉着既害怕又恶心。
得了章氏的话,阿胭忙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了出去。
周显荣见美人离开,眉目间露出几分不喜来,他看的出来这阿胭还是个清白的身/子,既然平宣王不喜她,再换个美人送去就是了。这阿胭,就留在周府当个姨娘吧,他将她所住的院名都想好了,就叫笼烟阁。
周显荣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上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章氏亲手倒了盏茶递过来,周显荣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这就是那个阿胭吗?倒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看一眼就叫人疼。”
“这都送过去多少日了,怎么还是个清白的身/子,若是她伺候的不周,你换个人送过去便是了。”
章氏哪里听不出周显荣话中的意思,眼中不自觉露出几分恼怒来,却因着微微低着头,没有叫人看出来。
她笑了笑,道:“兴许是平宣侯忙于公务,还没顾得上呢。妾身听说,这丫头很得平宣侯喜欢呢,还叫她去书房里侍奉了几回呢。”
“老爷您也是做大事的,书房那样的地方,倘若不是平宣侯将阿胭当成了自己的人,哪里会叫她进去?”
“所以妾身想着若是换人过去,难免会得罪了平宣侯,实在是有些不妥,老爷以为呢?”
周显荣虽然好/色,却也不是为了美/色不要性命的。所以听着谢慎之这般看重阿胭,便也没再敢动那些心思,只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不过这平宣侯莫不真有什么隐疾,不然美人在前怎么能忍着这么久都不碰,要换了你老爷我,府里早就多个姨娘了。”
章氏扯出几丝笑容,道:“瞧老爷说的,老爷还想要几个姨娘呢?府里这些个姐妹都不够伺候老爷吗?老爷说说今日又瞧上了哪个,妾身给老爷张罗回来?”
她这拈酸吃醋的话周显荣很是受用,当下便拉了她的手好生一番安慰。
等到周显荣离开,章氏才沉下脸来:“去查查,老爷今日怎么就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来,定是有人盯着咱们院里。”
丫鬟应下,便下去查了。
这一查,便查出来竟是新来的江姨娘江莺。
“奴婢听说江姨娘这些日子总是在老爷面前提起阿胭来,分明是不安好心,故意说给老爷听的。”
“只是奴婢不明白,老爷若看上阿胭对她有什么好处?毕竟,阿胭可比她要貌美多了,若是成了府里的新姨娘,她的宠爱可就要被分了去了,她怎么这么拎不清,莫不是个蠢的?”
章氏听着这话也觉着奇怪,自来女子善妒,哪有上杆子说别的女人如何如何美貌叫自己男人惦记上的。
江莺若不是个蠢笨的,就是和阿胭有过节,毕竟周显荣在房里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周家锦衣玉食是有,可细皮嫩肉的姨娘们一个个也是吃足了苦头的。
章氏觉着是后者,不过也不太敢确定,她就叫人去寻了万春坊的封妈妈来,问封妈妈这阿胭是从何处买来的。
封妈妈先时还不说,见着章氏执意要问,只得说道:“是江府大奶奶翟氏发卖了的,因着这阿胭被江大少爷瞧上了,江大奶奶容不下。”
“奴家还听说因着这事儿几日前江大少爷还闹出要休妻的事情来,因着这一闹,翟氏肚子里的孩子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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