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牵上心心念念的手,脑海中属于宋池的声音响起:“你松手!我脏了!啊啊啊我脏了!”
魏迟:“……”
啊,脑壳疼。
魏迟只得尴尬的又把手松开,考虑着宋池的心情,还挪着步子离赵楚远了一点。
接着才进入正题。
“赵楚,朝廷中的官员你都认识?”
两人沿池塘走,魏迟端着架子,努力不崩人设。倒是让她猜对了,直接喊名字才符合人设,听见她这么说话,赵楚也没恼。
赵楚跟在她身边,双手放于身前,拢在袖子里,听到这话反问她:“怎么了?”
魏迟偏眸注意着他的神情,回答道:“我要王誉来东宫陪我。”
“太子妃,当断则断。”赵楚的脚步停下,语气并没有太过讶异,回答得也没有丝毫犹豫,这话仿佛说过许多遍,“在成婚之前,你我不是都说得很清楚?”
魏迟亦停下了脚步,转身与他面对面,见他微微皱着眉头,神情似是不满。真是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说了什么?我倒是忘了。”魏迟梗着脖子抬头看他,一点也不退缩。
赵楚气得脸发红:“你别太过分。”
魏迟盯着他看了片刻,瞅准他软软的性子,抬脚朝他走出一步,强硬出主意道:“我二哥既然不来当少傅,东宫少傅之位还缺着。以王大人的才学,来做个太子少傅,绰绰有余吧,太子你说呢?”
赵楚:?
过分!他不要面子的吗?!
赵楚当然不同意,皱眉拒绝:“不可以!”
末了,气呼呼还又添一句:“孤就要你二哥,就要你二哥当太子少傅!”
魏迟试图挽救:“强扭的瓜不……”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太子毫不犹豫转身走开。
她跟上几步,但古代衣裙不适合奔跑,拦截不到脚步如飞的太子,她便只能停在半道,看着太子到了帝后身边,声音之大,显然是刻意讲给她听的——
“父皇!孩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宋二哥最合适,孩子就想要宋二哥当少傅!”
魏迟的心,凉凉。
原主爹投过来的目光如冷风般刺骨。
更别提还有原主在脑袋里咆哮:“你!完!了!你惹二哥做什么啊!”
确认完毕,这个二哥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魏迟悄悄靠近,想听得更清楚帝后与太子的对话。
她寻思着,皇帝才刚被家长严词拒绝,还是那么好的理由,这次才过多久,应该不会就这么同意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魏迟靠近了。
于是她听到皇帝爽朗的声音:“好好好,过几日,朕就把宋二抓来给你!”
……
……儿控?
魏迟神色复杂站在不远处,帝后还在哄儿子。
原主爹早就坐不住了,在帝后与太子交谈之时,急步赶到“案发现场”,暗中拧了魏迟胳膊一下,咬牙切齿:“叫你别惹事,你非不听!时商那性子,怕是要把东宫掀了还不够!你究竟跟太子说什么了?!如实招来!”
魏迟忍痛辩解:“二哥不是不想来当官嘛,我只是推荐了一下王大人!”
原主爹:???震惊,不解。
“你还跟他个小白脸藕断丝连!!”原主爹低吼,“早叫你跟他断了断了,他是什么人啊,他是琅琊王氏的翘楚!是珍珠里的最亮的大大大珍珠!而我们是勋贵,是世家后人、更是文官的仇家!你若不想你那王大人被骂丢掉文人风骨攀附权贵,若还想给你的王大人留个好名声,就赶紧去断个彻底!他究竟哪里好了?让你五迷三道!”
魏迟不想说话。
因为原主正在脑中,隔空与这元安侯怼起来了。
“老匹夫,分明是你拆散良缘!你当我那收集的一仓库麻袋真是闹着玩的吗?我才不懂什么风骨不风骨世家不世家珍珠不珍珠,我就是喜欢他,我就要跟他藕断丝连!”
魏迟麻了。
她完全不明白原主宋池本来该是什么样的性子了,什么高傲的清贵小姐,一点也不像!
片刻后,见她不说话,原主爹又拿胳膊肘她一下:“别又想不说话蒙混过关!”
魏迟:“……”
救——命——
这事确实好像是她的不对,但道歉吧,不符合人设,不道歉吧,又不敢在这样的场合硬刚,如果刚着刚着就露馅了呢?原主爹发现她不对劲了怎么办!
只能沉默。
无尽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沉默是……
远方太监尖锐的嗓音:“——陛下,时辰到了,该进场了!”
皇帝朗笑问:“澹儿准备好没?”
太监谄笑:“公主已经梳妆完毕,就等着陛下主持完开场,入场献舞呢。”
皇帝高兴至极,连道几声好,立马唤了自家儿媳和好友过来分享喜悦,几人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哪怕元安侯再试探着问起老二的事,皇帝也只笑着说:“既然爱卿不愿意就算啦!”表情没有丝毫破绽。
魏迟便一路走在太子身边,感受着“亲爹”想要刮了她的目光。
直到进了宴会正厅,他们分座,元安侯到了下头坐着,魏迟才松口气。
可太子好像就是不想看到她舒坦。
魏迟悠然提裙坐在赵楚身边,下一秒,赵楚就瞥着她,语气要多得意有多得意:“你二哥要遭殃咯。”
魏迟:“……”
气。
这小孩儿真会气人。
若是平常,她估计会息事宁人。
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脑海中的宋池已经是气炸了:“他就是欠打!没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当众打他了,不会出事的!”
魏迟心好累。
这时候,打肯定是不行,原主干得出来,她干不出来。
魏迟转头看向太子。
这时的太子正眼眸闪闪看着宫人刚端上来的糕点。
又是栗子糕。
于是魏迟心一横,在太子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再一次出手了。
赵楚眼睁睁看着一盘栗子糕被一双讨厌的手拿走。
魏迟明目张胆把栗子糕抢到自己面前,还要理直气壮说:“妾身手臂好疼,动不了了……麻烦太子喂一喂吧?”
赵楚勉强地笑了一笑,乖巧捏起栗子糕喂到对方嘴里。
魏迟是满足了,甚至为了更加满足原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继续使唤太子——毕竟原主这个系统是让她回家的关键。
魏迟吃着餐前点心,享受了一把被伺候的感觉。
虽说在现世,她家庭富裕,但也不是什么大富豪,佣人肯定不会请,更不会说有人喂她吃东西,她父母只她一个孩子,对她严格,她很多时候都是自力更生,甚至直到考上了好大学才有零花钱。
或许对于平常孩子来说,这太过严苛。
但魏迟没有过怨怼,她享受学习,享受掌握知识的每一刻。
而吃着糕点,魏迟也在想着,或许可以学一学这些糕点的做法,到时候回了现代,就可以做给爸爸妈妈尝鲜了。
彼时,帝后和内官都忙着检查开宴事宜,其余被邀请来的大臣和皇子王侯也都一个个赴宴,座位很快满满当当。其余人时不时便要起身行个礼,拜见一下诸侯将相,但魏迟乘了太子的便利,只在他人来拜时微微点头,其余全交给太子。
真好,不用社交了。
毕竟迟早要走的,认识那么多人做什么。
而对于与任务不想干的人,原主也只有在和澹公主出场的时候介绍了一番。
和澹公主生于冬日,出生时暖阳如沙,一夕之间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而之后每年生辰亦是如此。和澹公主生辰之时,士人说此为祥瑞,召临九凤——皇帝信了,为公主赐名“凤”,方满月,又赐字“端叡”,等到一岁,便赐封号“和澹”。
亦是因为这奇异景象,和澹公主自小受皇帝重视,而又是帝后最小的孩子,唯一的女儿,更是得万分宠爱。
万般殊荣。
和澹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饱读诗书,甚至能跟新科进士们对词,一人抵万千。如今年方十六,已然出尽风头。
此次开宴,是和澹公主自请献舞,她身穿深红白纹曲裾深衣,妆容浓厚,鲜红发带随着发丝垂落,只有耳侧缀着三俩金银发钗,一举一动极具风韵。
魏迟也如他人一般目不转睛,还朝原主感叹了句:“我从没见过这么有气质的姑娘。”
原主宋池道:“是吧,她和娘娘好,我也喜欢她。她出生的时候,我还是第一个抱她的呢,比她那些皇兄还要早!”
“对了。”说到这,魏迟又想到一件事,“你多大了?”
从来到这,到现在,虽然她也从镜子里看到了原主的容貌,但仍看不出年岁,毕竟她不是什么大师。
听了问话,宋池哦一声,漫不经心答:“过了今年生辰就二十二,你暂且当做二十一吧。”
魏迟没多说,毕竟年龄什么的,现在也不重要了……吧。这又不是她自己的身体!反正以后也不能占太子便宜了啊,处也只会处成同志。
没错,同志!
确立这个想法后,魏迟便又问了问太子的学识如何,聪不聪明。
而说到这,宋池就激动了:“你知道其他皇子对他多羡慕嫉妒吗?他看起来乖巧可爱是吧,我曾经也这么以为,但其实,他阴险得不得了!小时候,他乘我家便车当上其他人梦寐以求的太子,接着装傻充愣让别人放松警惕……”
“后来,本来没什么用的太子,忽然成了三岁作诗的神童!这下好了,就算现在没有什么光彩,也还是备受皇帝宠信!”
魏迟登时愣住。
等等。
等等……
三岁作诗……
三岁!三岁啊!
他居然是学霸!!
还是文科学霸!!!
迟迟:学霸同志贴贴!
曲裾:我国古代秦汉时期常见服饰,《礼记》中有所记载。
士人:有百姓的意思。这里取“读书人”之意,指不参政治的读书人,并非道士之类,也非“士大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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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太子妃欺负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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