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稀咲铁太乙女向

你缩在公园墙角的长椅上,校服裙摆沾了点草屑,被眼泪打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风一吹就轻轻晃。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呼吸随着浅眠轻轻起伏,偶尔会无意识地皱一下眉,像是在梦里还在纠结“他是不是讨厌我”。天色彻底沉了,远处居民楼的窗户透出暖黄的光,路灯也次第亮起,把稀咲铁太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站在你面前三步远的地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那是你昨天给他塞的草莓味硬糖的包装纸,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揣在口袋里,边角都磨软了也没舍得扔。

他蹲下身时,膝盖蹭到石子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和补习班教室里他写字的声音有点像,却没那么利落。你似乎被这动静惊动,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嘴里含糊地喃喃着“不是讨厌我”,声音轻得像羽毛,却精准地落在稀咲铁太耳朵里。他的动作猛地顿住,目光落在你泛红的眼尾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手指悬在半空中,像是想碰又不敢碰。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浅灰色连帽外套。那外套是他妈妈上周刚买的,料子很软,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墨水味和图书馆里旧书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把外套披在你肩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可指尖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他像被烫到般瞬间收回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连带着脖颈都泛了点粉色。

夜风吹过,带着傍晚雨水的凉意,你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外套里缩了缩,手也不自觉地抓住了衣摆,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的稻草。稀咲铁太坐在长椅的另一头,刻意留了半个人的距离,却没再起身离开。他抬起头望着天上的云,月亮被云层遮了大半,只漏出一点微弱的光。从前这个点,他本该坐在书桌前刷完两套奥数卷,错题本要按题型分类整理,铅笔要削得尖尖的,连草稿纸都要写得整整齐齐。可现在看着你安稳的睡颜,听着你浅浅的呼吸声,他竟觉得比解出最难的压轴题还要安心,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乎乎的。

不知过了多久,你迷迷糊糊地醒了。睁开眼先是看见一片浅灰色的布料,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墨水味,然后才注意到旁边坐姿端正的稀咲铁太。路灯的光刚好落在他脸上,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还有他微微抿着的唇,线条很软。你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眼泪就先掉了下来——不是之前的委屈,是突然涌上来的安心,像是迷路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方向。

“你怎么在这?”你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点没压下去的鼻音,手指攥着外套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稀咲铁太转过头,眼神比平时柔和了不少,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反而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温牛奶。牛奶瓶还带着余温,是他从补习班楼下的便利店买的,记得上周你对着便利店的冷柜叹气,说“要是有热牛奶就好了”,他当时没说话,却悄悄记在了心里。“冷了。”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你耳边,像一片羽毛轻轻挠着心尖。

你接过牛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暖乎乎的温度顺着指尖传到心里。你盯着牛奶瓶上印着的小奶牛图案,小声问:“你是不是……不讨厌我啊?”问完就后悔了,怕听到否定的答案,连头都不敢抬。

稀咲铁太沉默了几秒,长椅下的石子被风吹得滚了一圈,发出轻微的声响。然后你听到他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比平时任何一次回应都要清晰,还要认真,没有敷衍,没有冷淡。你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耳朵又红了,却没有像平时那样移开视线,反而抿了抿唇,补充了一句:“明天……早上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一起走。”

你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看着他眼神里藏不住的认真,突然就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笑得格外灿烂,像雨后突然放晴的太阳。“好啊!”你的声音都轻快了不少,连带着周围的风好像都暖了起来。

那天晚上,你们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时而靠近,时而分开。稀咲铁太话依旧不多,却会在你指着天上的云说“你看那朵云像不像小猫咪”时,停下脚步陪你看一会儿,还会轻轻“嗯”一声表示认同;会在你走得太急差点被石子绊倒时,飞快地伸手扶了你一下,手指碰到你胳膊时还会轻轻顿一下;会在走到你家楼道口时,站在路灯下看着你进去,直到你家的灯亮了,他才转身离开,走两步还会回头看一眼,确认你不会再哭了才加快脚步。

你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稀咲铁太回到家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拿出习题册,而是从书包里翻出了一个崭新的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是浅蓝色的,是他今天路过文具店时特意买的。他握着笔想了很久,最后在第一页写下:“今天没有刷题,也没有整理错题本,但是……很开心。”写完后,他把日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旁边放着你昨天给他的草莓味硬糖,糖纸被他叠得整整齐齐,他没舍得吃,想留着下次见面时和你一起分享。

第二天早上,你刚走到楼下,就看见稀咲铁太站在路灯下。他穿着和昨天一样的校服,手里拿着两瓶温牛奶,看到你时,耳尖又悄悄红了,却主动走上前,把其中一瓶牛奶递给你:“热的。”你接过牛奶,笑着说“谢谢稀咲同学”,他看着你的笑脸,也轻轻勾了勾嘴角,虽然弧度很淡,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从那天起,补习班的日常好像变了点样子。你不再只是单方面地和他说话,他会在你做不出题的时候,悄悄把写满解题思路的草稿本推过来;会在老师提问你答不上来的时候,用只有你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你关键词;会在午休的时候,把自己的草莓味饼干分你一半。虽然他话还是不多,回应依旧大多是“嗯”“好”,但你知道,他已经把你当成了重要的人,就像你把他当成重要的人一样。

第二天早上,你刚走到楼下,就看见稀咲铁太站在路灯下。他穿着熨得平整的校服,手里除了两瓶温牛奶,还多了个浅灰色的文件夹。晨光落在他发梢,把那点不易察觉的柔和压得淡了些,倒显出几分他惯有的、带着规划感的冷静。

“先喝牛奶,五分钟后走。”他把牛奶递给你,指尖没多做停留,转而翻开文件夹——里面是手写的补习计划表,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重点:红色是你总错的函数题,蓝色是今天要讲的新知识点,甚至在角落用小字写了“便利店饭团七点半后会打折”。你捏着牛奶瓶愣了愣,他已经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有四分钟,牛奶喝快些,今天会堵车。”

走到补习班楼下时,你果然看见路口排起了长队。稀咲铁太自然地走在你外侧,避开往来的自行车,又忽然停下:“你的错题本带了吗?昨天那道几何题,辅助线的画法还有两种思路,今天课间可以讲。”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要下雨”一样寻常,可你瞥见他耳尖那点淡红,突然觉得手里的牛奶更暖了些。

上课铃响前,他把自己的奥数笔记推到你桌边,页面上用铅笔圈出了几个例题:“这几道和今天的作业题型一致,先看懂再写,能节省半小时。”你刚想开口道谢,他已经转回头翻开课本,笔尖落在第一行重点上,声音压得很低:“上课别走神,老师会抽查昨天的知识点。”

果然,第三节课时老师真的点了你回答问题。你慌得手心冒汗,刚想道歉说不会,就感觉胳膊被轻轻碰了一下——是稀咲铁太的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了个“辅助线”,字迹工整得像是打印出来的。你顺着这个提示往下说,竟真的答了出来。坐下时,你偷偷看他,他没看你,却在草稿纸背面写了行小字推过来:“下次提前看我标红的例题,就不会慌了。”

午休时,你把妈妈做的三明治分他一半,他没推辞,却从书包里拿出个计时器:“给你二十分钟吃饭,剩下十分钟把上午的错题整理完,下午第一节课要小测。”你噘着嘴说“天才也需要休息啊”,他却抬眼看你,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小测成绩会影响下周的座位调整,你不想继续坐在这里吗?”

你心里猛地一跳,刚想追问,他已经低下头咬了口三明治,耳尖又红了。计时器在桌上轻轻走着,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笔挺的侧脸上,你忽然觉得,这样带着点“强势规划”的关心,比直白的温柔更像他——不是不懂在意,只是习惯用自己的方式,把所有可能的意外都提前铺好,连“想和你继续当同桌”这件事,都要裹在“小测成绩”的逻辑里,才敢悄悄说出口。

下午小测时,你果然遇到了他早上圈出的题型。笔尖落在纸上时,你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稀咲铁太,他正低头写题,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你忽然想起昨天他在公园给你披外套的样子,又想起今早他递过来的计划表,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原来这个总是带着距离感的天才,早就在用自己的方式,把你放进了他的规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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