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尖锐的车喇叭声突然传来。
才嘉尧抬眸,便见董林程开着车重新驶回来,不偏不倚地停在才嘉尧身侧不远处,而董林程打开车门,探出头,表情冷淡却又格外严肃地喊了声:“才嘉尧,上车。”
说完,董林程还盯了周淮川两秒,而后,他见才嘉尧仍没有动作,便接着喊:“才主任找你,才嘉尧,上车。”
听此,才嘉尧才抿了下唇,简单说了句:“周淮川,我走了。”又对着身后三个人点点头、摆了下手,他才踱步走向汽车的位置。
上了车,董林程没急着启动汽车,而是把手机递给才嘉尧。
才嘉尧垂眸看。
【才主任:知道了,六个月后我可能会去你那里看一眼,到时候保持联系,不要像这次一样了。】
才嘉尧把手机重新递回去。
“告诉他我知道了就好。”
董林程扫了眼手机,接过,锁屏后把手机放进衣服侧兜里,而后,他翕动嘴唇,声音很低很沉地说:“周淮川和你很熟吗,你们靠得很近。”
董林程的眸子紧盯着才嘉尧,话里意味深长。
这类似不久之前董林程问过的问题。
但才嘉尧给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
“嗯,很熟。”
董林程盯着才嘉尧的视线暗了几分,以不符合他以往的沉稳的表情,微弯着眼,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他家庭情况不太好,说不准会影响你呢。”
才嘉尧淡淡地说:“不会。”
董林程嗯了一声,再次将手机拿出来,这次,他锁屏后低头摆弄了半晌。
汽车迟迟没有开走。
周淮川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眸底有些许模糊的情绪。
徐宁玥看着周淮川眺望的背影,凑上前,说了句:“咋?望妻石?”
周淮川侧眸瞥她一眼,笑了下,夜幕下,他半张脸埋在阴影之中,那笑显得有些半真半假。
“没,望望小同学。”
说完,周淮川便走开。
徐宁玥左看看右看看。
“乔程杰!快拉着林尚然走啊!”
“大半夜的!大街上都没人了!”
“诶诶!来啦!”
乔程杰高举一只手臂,喊着应声,拽着有些别扭却又面无表情的林尚然,一步一颠地往前跑。
车里。
才嘉尧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眨了下眼,动作很慢。
“还不走吗?”才嘉尧问。
董林程此刻才抬头,说:“我会告诉才主任的。”
“………..”
良久的沉默。
董林程是才家人吗。
不。
董林程和才嘉尧有血缘关系吗。
不。
董林程很关心才嘉尧吗。
不。
可他偏偏要把这样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告诉才父。
才嘉尧难得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他说:“我爸当年一定对你很好。”
董林程没什么表情,他理了下袖角的褶皱,说:“才主任在医院里做什么事都很尽心尽力,没有人会比他更热爱医学,作为他的儿子……也作为他寄予期望的儿子,你更应该理解他,不是吗?”
才嘉尧当真是没什么话好讲。
理解。
他该如何理解。
他爸在医院尽心尽力。
所以董林程现在打算尽心尽力地把他的一切事项都详细清楚地汇报给他爸,是吗。
“怎么,你更想继承他的衣钵,当他的接班人?是吗,董叔叔。”才嘉尧扭过脸,看着窗外,嘴里吐出个陌生而更显刺耳的称呼。
才嘉尧本就对董林程不是很有好感,因着董林程和他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像是也在试图束缚住他,并且是以一种看似平常轻松,实则大部分他们认为必要的地方都已经被安排妥帖的方式。
董林程却毫不在意才嘉尧话里隐含的意味。
一个孩子而已。
董林程微微向后靠,让自己的后背紧贴在座椅靠背上,他稍微紧绷着身体,如同回忆着什么一般,眼眸望着车窗外一片虚无的空气,他轻声说:“才嘉尧,疯子的基因是有可能遗传的,疯病是一种慢性疾病,它随时都会来,很少有人敢去用自己的人生和一个有疯病的患者去换幸福。”
“…….而且,才嘉尧,一个医生最大的耻辱就是教导出来一个自甘堕落的病人。”董林程说到这里,笑了一声。
“你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吗。”才嘉尧问。
“董林程,董叔叔,你的话,很莫名其妙,上下甚至很不连贯。”
才嘉尧这辈子能释放出来的讥讽意味,都安在这句话里了。
董林程不置可否,他仍是那副模样,但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他说:“别叫我叔叔,我刚刚三十一岁而已,没必要。”
顿了顿,董林程接着说:“周淮川他妈有疯病,嗯,本来挺好的,没什么大碍,但是后来和他爸结婚了,他爸那人……”
董林程侧眸看才嘉尧,说:“子肖父,才嘉尧,周淮川那人说不准也有个执拗偏激的性子。”
“说完了吗。”才嘉尧作势要下车,“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只是同学,以后遇见我和别人走得近了些,你还要一个个地拆穿他们所有人的过往吗以及家庭吗。”
才嘉尧面上有了愠色。
董林程这些话,就算他是以平静严肃的口吻说出来,但才嘉尧仍觉得这些字句太过轻佻荒谬。
董林程见他这样,便将手搭上方向盘,说:“走吧,送你回家。”
话刚落,董林程便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在道路上扬起尘灰,终于驶走。
“对了,当年才主任走的时候没带我走,是因为他认为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医生是不合格的医生,没办法完全付出自己的一切去医治病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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