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乔晗栀他们几个回去的路上庞闲跑得最快,一出许冬呤家门就不顾一切疯狂地往前冲。那速度就跟背后有八百只厉鬼在追一样,“唰”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剩下的四个人站在原地一脸蒙,乔晗栀笑了笑和温怡闻井说再见。

四个人背过身往两边走,走了一段路之后闻井慢慢靠近牵起温怡的手,包裹在手心;“给你暖暖。”

温怡没有抽回,地低着头耳根微微发烫,集中注意力去看前面的路。

两人在一起将近两个月时间,目前还只是牵手拥抱。温怡没谈过恋爱,闻井微微一逗就脸红低下头不说话。

闻井却异常地开心,喜欢这个没脾气还爱害羞的姑娘,无数次在牵手拥抱的时候他都想贪心一点得到一个吻的奖励。

其实温怡对此并不反感,微微垂下眼等着,可每当快要靠近两人气息交融时,闻井都会猛地退开,就连同她的手也一并松开。

他心里好像有一堵墙,觉得自己不干净。她是一朵纯洁干净的花,一张白到不能再白的纸,而他不一样,他这张纸上沾满了点点滴滴,上面的污痕怎么洗都洗不掉。

之前不懂事玩的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肤浅的喜欢漂亮,贴过来是张好脸就接受。谈几天觉得无趣就让人离开,从来没觉得自己脏过,反而觉得自己心好,每个喜欢她的女生心思都不会落空。现在遇到温怡恨上自己过往浪荡的一切,嫌弃过往的所有随意。

又一次靠近,闻井又在唇快碰到的时候偏头离开。温怡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抬头主动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轻轻地像羽毛一样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闻井睁大眼睛保持着原有的动作半天没反应,温怡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快步往前走。

“温怡,等等我。”温怡脚下的步子没有停,闻井跟在后面笑声传遍整个小巷,回响在她耳畔,她好像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了,又好像喜欢。

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的乔晗栀和谭云时此时正坐在夜宵摊前,乔晗栀一口一个臭豆腐,嘴里吐槽着晚上饭桌上想吃的菜一口没捞到的气愤;“庞小胖今晚真是夸张了,还有某些情侣暗戳戳地秀恩爱,生怕狗粮塞不到我嘴里……”

谭云时在旁边笑着听她说,时不时伸手擦去她嘴角滑落的油........

晚上许冬呤收拾好一切正准备往床上躺,巷子里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声音越靠越近她不自觉地就走向阳台,刚到阳台声音就停了。

陈夏野车停在许冬呤楼下,车窗打开的他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快速敲打两下,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示意她看。

许冬呤手上的手机震了震,她拿起来锁屏界面有一条新消息弹出。

【好人;穿厚点下来,带你去个地方。】

看到信息后许冬呤迅速跑进房间,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黑色风衣和围巾快速套上,走出房门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又返回房间,对着镜子照了照整理整理头发涂了个口红。

陈夏野在车上等着安静地等候,左手架在车窗上,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

没一会许冬呤就偷偷摸摸地从门口出来,像偷情一样看了看四周绕到副驾驶,快速打开车门上车。

陈夏野看她这副样子挑起眉毛,笑了声;“我见不得人?”

“没有,谁大半夜出去滚混啊。”许冬呤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嘱咐他;“你开车声音小点。”

陈夏野轻轻嗯了声,轻踩油门按下启动按钮,车还是咆哮声大的。

许冬呤被轰得吓一跳,拍着他胳膊;“小点声,这个点他们都睡觉了。”

“最小了,赛车一般都这声浪。”陈夏野转动方向盘,不敢往下踩油门,车像乌龟一样慢慢地往外面挪。

许冬呤淡淡地哦了一声,手撑在车窗上看着他单手打方向盘顺利地拐过最窄的弯,忍不住夸赞;“你技术还不错嘛,这个窄弯一下子就拐出去了,上面院子里开出租的老司机都得拐两.......”

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大的推背感,她直接被按在座椅上,抓紧安全带;“卧槽.....你慢点啊!!!”

车驶进一条无人公路,陈夏野换挡一脚油门踩到底,许冬呤坐在副驾驶瑟瑟发抖对着窗户灌进来的寒风大喊;“我还不想死啊~”

陈夏野慢慢降下速度,最后在一个路口边停下,手撑着方向盘侧身看她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笑了声;“你之前不是一直闹着要体验速度和激情吗?”

“那你也得有点提示吧,一下子就飞出去,吊着人魂跑,我小心脏差点都跟不上了。”许冬呤抓紧头上的扶手生怕他又像刚才那样,一脚油门飞出去。

陈夏野好像很享受她这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扬了扬下巴;“前面是弯山你要试试吗?”

“我才十七岁……”许冬呤害怕又忍不住心动,她上个月在海市的时候就听很多人说起说云槐的弯山,道路弯绕,急坡短弯特别多还没有护栏,却被一堆富二代赛车手喜爱。

这段时间网络上又火了弯山的登顶日出照,她早就心动不已,打算等夏天叫陈夏野带她去来着。

陈夏野看着她,沉思片刻开口;“我们走?”

“不行。”许冬呤打断他;“我是相信你的,我们慢点走吧。”这来都到这了,不能白来,陈夏野跑了那么多次应该死不了。

就算死也有他陪着。

陈夏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坐好。”

许冬呤觉得他这个笑有点瘆人像是要将你带走的活阎王一样,双手抓紧上面的扶手。

陈夏野目视前方,左手换挡右手打着方向盘,轻踩油门车进入弯山入口,他侧头看了许冬呤一眼,勾唇笑了笑。

这条路他跑了上百次,哪里有弯道哪里有急坡他最清楚,闭着眼都敢往上开,绝对的自信绝对有把握。

车速慢慢往上提,越往前弯道越多,许冬呤死命抓住扶手身体跟着车摇晃,闭着眼有些不敢看前面,每一个急弯都给她一种要掉下去的错觉,耳边是响彻天的声浪,心脏被揪起来怦怦直跳。

肾上腺素飙升,到最后她又慢慢地开始放下心来,享受这个速度带来的恐惧又刺激的欢乐。

许冬呤松开抓紧把手的手,在剧烈的心跳中看向陈夏野,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但没有侧头。

树木快速从眼前闪过眼前余光中只有一片白,城市离得越来越远甚至看不见,掉落雪花在车窗上,雨刮器一下一下刮动着。

许冬呤分不清耳边是什么声音如此剧烈,是心跳还是名为喜欢的种子破土而出长出新芽……

车开到网上很火的日落打卡点,陈夏野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许冬呤也没多问只是安静地注视眼前的风景,余光在身体摇晃的间隙一次次望向他。

最终陈夏野在一片平地下停下,打开车门下车,许冬呤也跟着下车,这是山顶的一片平地,在这可以俯瞰整个云槐和隔壁灯火通明的省会城市,万家灯火的中心。

“带我来这干嘛?”许冬呤好奇地问。

车灯没熄灭陈夏野手搭在车顶上,盯着她片刻后向她走来,脸上带着笑;“再跳一个呗。”

许冬呤听懂他的意思,带她来这原来是想看她跳舞啊。她双手抱臂一脸傲气;“你想我跳我就跳啊,凭什么你。”

她扬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求我啊。”

陈夏野眸光闪烁,弯下腰拍掉她肩膀上的雪,语气里带着卑微的恳求;“求你,再跳一个呗。”

听了陈夏野的话许冬呤忽然眼底发涩,再跳一个呗,在深夜里她总是会后悔那双丢掉的舞鞋,睡不着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踩上阳台的软垫上,踮起脚扶着门慢慢地转上一圈有一圈……

她很想有观众的再跳一个就当最后一次……现在这个观众他来了。

还是带着恳求主动找上来的,也是她愿意面对的人。

陈夏野当然知道这些,每次她艰难地转圈他都在,心里被她眼角冒出的泪花刺疼到,抬手擦掉她眼角的眼,认真地看着她说;“场地已清理,音乐灯光观众也到位,尽情地舞吧。”

许冬呤收起感动的泪水,看了眼四周大雪落在地面上并没有堆积厚厚一层,与别处不同她脚下的空地没有雪的痕迹,像是被人铲过一样。

他早就准备好了,或许她的心也早已被他看透了。

许冬呤低头看了眼左退,吸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算你有福气,最后一圈转给你看。”

“荣幸至极。”陈夏野往后退了一步打开车载音响的音乐,站一旁站直认真地望着她。

听到熟悉的旋律许冬呤忍不住挑了挑眉;“还挺会挑。”这首歌是她第一次外出参加比赛跳的舞。

雪落下的速度好像变慢了,眼前的每一片都那么的清晰,少女提起裙摆踮起脚,随着音乐的节拍,站在高台对着远处的灯火阑珊和近处炽热舞动。

她就像一只破碎又拥有完整色彩的蝴蝶,有着独特的灵魂和魄力。经过她身边在肆意张扬的风,在热烈奔腾的野火,在遇见上的那一刻,都会自愿收起所有持续跟随永远停留,臣服于她的明媚、张扬、破碎,完整。

这么久不跳,她的动作有些生硬,之前刻在记忆里的东西依旧不再完美了。她脸上带着笑,随着音乐自信地踮起脚,咬着牙转了一圈又一圈。

左腿垫起在疼痛中一点点的找回当初的感觉,顽固又扭曲自然而完美。死去的灵魂在心底吼叫,她的野心已经追不上。

音乐停转完最后一圈许冬呤停下,她看着陈夏野说了句听不懂的话;“这算不算是一个闭环。”

梦的闭环。

她的第一个圈是转给他看的,最后一个也是,开始是他在,结束他也在。

都是他……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两人站在看台上吹风,寒风好像失去的温度,也可能是他们心里在被温暖包裹。

时间跨过零点,隔壁市的大钟响了,随着寒风一起灌进她耳朵里的还有那句;“生日快乐。”

在这个极寒的时刻,冷风肆虐的瞬间,陈夏野视线包裹着她,片刻后笑着低下头;“拽姐,生日快乐。”

许冬呤挑眉,对这个称呼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拽姐,是她想要的称呼,虽然比不上姐姐。

好歹也是姐。

她抬头对上少年的双眼,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明亮,好像抓住那一抹亮光,再近一点就能看他眼底的和心里的所有心思。

拆穿他拥有他。

雪停了,周围一片安静,她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要是说从海市回来那次她只是懵懵懂懂地看清自己情感,和对他不同有所喜欢,那这次就是完整地确定下来,自己是真的喜欢.

年少时的喜欢总是匆匆而又热烈,悄悄升起萌芽迅速猛烈地开出一朵纯洁而又美好小白花。

找不到原因的喜欢,思想纯粹的喜欢、喜欢就是喜欢,我的心跳属于你,对视时所延伸出来的感情属于你,我的一切情绪都有你的份,一切都关于你。

她猜他的心此刻也在为她加速越来越澎湃。

许冬呤闭上眼对着夜空许下一个小愿望。

希望她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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