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路边的积雪还没化完,窗外就重新飘起了雪粒。
因为宿醉,季惟冬头昏沉得厉害。
她正准备起身穿秋裤,就发现自己的小粉不见了。
冷。
真冷。
没穿秋裤的感觉就跟当时情书递错一样,让人寒彻心扉。
她突然想起来大一的时候。
当时因为熬夜看肥皂剧上头,季惟冬跟舍友跑到庙里求姻缘。
结果庙没去成,半路碰到了个神棍。
那人算完八字告诉季惟冬自己的正缘在科技学院。
她当时也是神经病,付完钱真跑去科技学院蹲未来男友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季惟冬连续蹭了人家学院三天课,终于锁定了自己的正缘。
就是陈逾。
看着面前人干净的脸庞,她一见钟情,从此开启了一整年的暗恋。
暗恋的第一准则是不惊扰别人。
季惟冬很享受这种假装默默付出的感觉。
所以此后的一整年里。
陈逾打球她送水。
可因为送水的人太多,她经常会被挤出去,最后自暴自弃把水给别人。
陈逾上课她陪同。
可他早八实在太多了,饶是要到课表,季惟冬也不愿意去,哈哈,在床上精神陪伴也是一样的嘛。
陈逾吃饭她偶遇。
可他太爱吃三食堂的狮子头了,季惟冬再爱也不能顿顿吃,最后也放弃了。
还记得有次季惟冬装宿舍维修的加陈逾微信。
加上之后她疯狂在网上找怎么撩crush,最后还是一字未发。
因为怂。
最后两人只聊过一句,陈逾主动发的。
【师傅,还来修空调吗?】
到后来还是舍友看不下去了,催着让她去表白,她才开始行动。
季惟冬在日历上精挑细选,最后选了初雪的那天。
写信的那几晚她每天听闹了曼那秒,删删改改十几次才出了最终版。
终于,在漫天雪花里,季惟冬把自己的情书递了出去。
因为害羞,她连陈逾说了什么都没听清,踩着自行车蹬了二里地,等回到宿舍都没缓过来。
可谁知道那天学校的表白墙比雪下得都热闹。
隔天,全校都知道了有女孩给校草递情书递成了卫生巾。
【家人们谁懂,头一次见情书递错的。】
【求此女的心理阴影面积。】
【牛啊,都给我们校草调成这个表情了?】
季惟冬刷到的时候正因为痛经坐在马桶上。
放大看清陈逾手里拿的卫生巾时,她恨不得把手机顺着马桶冲下去。
在厕所冥思苦想了几个小时,季惟冬决定放弃。
毕竟没对象事小,丢人事大。
还好当时赶上放寒假,季惟冬在老家当了一个月鹌鹑,返校之后基本没人讨论这事儿了。
她和陈逾的关系真正开始进展,其实也挺无厘头。
当时校庆结束,学生会聚餐。
季惟冬进后勤部本来就是为了修学分。
基本没什么存在感,一个人坐在角落吃饭。
谁知道那天正好碰到陈逾他们宿舍来吃饭。
当时店里已经满了,主席跟陈逾是一个班的,看还有座就把他们拉包厢来了。
几个空位置都赶在季惟冬旁边,陈逾没推辞就顺势坐下了。
告白时候的窘境还历历在目,她死死扒着碗里的饭不敢抬头,生怕被认出来。
谁知道这动作落到主席眼里就变了味。
“你跟陈逾不认识对吧?没事,加个微信就熟了!”
季惟冬正欲拒绝,陈逾就把二维码递了过来。
扫什么扫,他们明明加过微信了。
现在进退两难,季惟冬没办法拒绝,只好重新加一遍。
就这样,在陈逾的注视下,两人的聊天记录重新出现。
【师傅,还来修空调吗?】
“加过微信诶?”季惟冬干笑着解释,“这我副业…副业。”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她余光瞟到陈逾好像在笑。
笑个毛。
不过还好,起码没发现她就是那个递情书的。
季惟冬松了口气,开始大吃特吃。
每次聚餐都要a好大一笔钱,不吃回本她怕自己夜不能寐。
正专心剥着大闸蟹,旁边的女生突然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
“真心话大冒险,玩不玩?”
蟹黄还没吃到,季惟冬摇头。
每逢这种游戏她运气都贼差,指定没好事发生。
“冬冬,你就玩嘛,连陈逾都玩,就差你一个了。”
最后她还是应下了。
毕竟校园生存手册第一条,不要做不合群的事。
因为桌上人多,前几轮都没轮到季惟冬。
桌上的气氛因为游戏越来越嗨,这种场合最适合隐身。
她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大闸蟹身上,谁知道刚吃上蟹黄,酒瓶就转到了季惟冬这边。
“不要!”季惟冬低声狂怒,看着酒瓶缓缓停在了她跟陈逾中间。
气笑了,以她这种运气,去跳楼都能卡楼缝里。
正挣扎着要不要站起来,陈逾先她一步开口。
“离我这边更近,我来吧。”
打趣声明显比刚才要高得多。
听陈逾要选真心话,桌上不少女孩夹带私货,有胆大的直接问了出口。
“学长有没有喜欢的人?”
问题刚问出口,陈逾就点了点头。
“有。”
听到陈逾的肯定,季惟冬夹菜的手骤然收紧。
压下心头几处细微的酸涩,她怒夹了两个狮子头。
不是喜欢吃吗,一个也不给他留。
趁大家起哄的间隙,季惟冬偏头看了眼身边的人。
陈逾又笑了。
这次没看错。
估计是在想喜欢的人,想到这里,季惟冬愤愤咬了口狮子头。
酒过三巡,一桌人都喝了不少,连陈逾都小酌了几杯,看起来心情不错。
看大家都醉得不成样子,主席分拨打了车。
散场的时候季惟冬去了趟厕所,出来只赶上了最后一辆出租。
一直闷在空调房里,她洗了把脸才出来。
季惟冬关上车门坐定。
在离近看清身边人脸庞的那刻,她睫毛上沾着的水珠却陡然一颤。
水滴啪嗒一声落在座椅上,季惟冬听见声音回神。
是陈逾,好像还睡着了。
跟司机报完地址,季惟冬抽了几张纸巾擦脸,努力稳住心神。
车上只有他们两个,跟刚刚坐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们两个都是大高个,显得出租车空间愈发逼仄。
感受到旁边人一直在往她身上靠,雀跃爬上心头。
可一想到陈逾有喜欢的人,惊喜就被再度浇灭。
季惟冬小幅度往一旁挪动着,但架不住陈逾也一直挪。
尝试过后她放弃抵抗。
冬天衣服厚重,没坐一会儿季惟冬就开始口干舌燥。
看旁边的车篮里有瓶水,季惟冬问了嘴司机准备去拿。
陈逾还没醒,害怕碰到人,她一只手撑着两人中间的座椅,另一只手用力去够矿泉水。
但还是有一小段距离,季惟冬只好再往前凑了点。
十点多路上正堵着,车流刚开始动,后面就来了辆超车的。
“操,会不会开车!”
话音刚落,司机猛踩刹车,季惟冬撑着的身体陡然失去平衡。
脑袋好像磕到了什么东西,懵了几秒后她耳边传来一阵闷哼。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季惟冬腾地从陈逾身上起来。
“你…你没事吧?”
完蛋,这一撞不会把校草的余生撞没了吧,她可赔不起。
季惟冬努力分辨着陈逾的神色,半晌后,面前人叹了口气。
“要喝水?”
看陈逾面色微红,像是被蹂躏过,她有点语无伦次。
“你喝吧,你补补。”
“不是不是,我…”
季惟冬正凌乱解释着,矿泉水就被递到了手边。
“谢谢。”
外面的风刮进来,把窗户吹得嗒嗒作响。
季惟冬揉了揉头发,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估计是昨晚又遇到陈逾,把她气得。
季惟冬晃了晃脑子,准备去盥洗台洗漱。
客厅留了早饭,她头痛欲裂,刚准备给颜宁发条消息,那边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可算是醒了。”
水龙头刚打开,季惟冬掬了两捧水准备清醒清醒,就被颜宁打断。
“你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吗?”
脸上有水,她扯了张洗脸巾摇头。
“怎么了?”
那边深吸一口气愤愤开口:“你他妈把自己前男友亲了!”
挤牙膏的手一顿,季惟冬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
但无果。
直到薄荷牙膏上嘴,冰凉的触感熟悉到季惟冬一怔。
好像是有点印象。
昨晚上做梦好像吃到了一块豆腐。
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感受到唇内的刺痛,季惟冬凑近镜子看了眼。
“嘶。”
码垛,怎么像是流过血。
“疼就对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昨晚抱着人啃!”
颜宁估计在办公室,说话还压着声线。
她说季惟冬刚开始还一点点喝,到最后直接对着酒瓶吹了。
认识季惟冬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她这么出息过。
当时结账,颜宁都快肉疼死了。
谁知道出租车还没打到,季惟冬就拽着自己的粉秋裤回了酒吧。
再找到人的时候,她已经在陈逾腿上了。
“你都不知道,你前男友脸有多黑!”
据颜宁介绍,当时陈逾嘴都抿成一条直线了,她还死活不从人身上下来。
硬生生把人嘴撬开不说,还一直放狠话。
要不是最后陈逾咬了她一口,季惟冬指定还不会松开。
听到最后,嘴里的牙膏沫子都差点被她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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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惟冬把账单要过来a了。
看着本不富裕还雪上加霜的余额,她人都快麻了。
感觉到自己单薄的双腿愈发寒冷,季惟冬问了嘴自己的粉秋裤。
“我给你扔了。”
“不扔能行吗,你差点拿它去勒死自己前男友。”
“当时陈逾气到想把你的秋裤放在脚底下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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