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气没有刚回来时冷了,就是大衣不抗风,季惟冬朝手心哈了口气。
“没有。”
她踢了踢路边的石子,抬头看向陈逾。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麻烦你。”
沉默几秒,陈逾叹了口气率先开口。
“正好去接麦克斯。”
季惟冬这才点头。
车内,晚风的呼啸声在寂静中愈发清晰。
可能是太过尴尬,连代驾师傅都屡次看向后视镜,试图活跃气氛。
但无果。
已经过了晚高峰,一路还算顺畅,季惟冬从窗外收回视线。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侧头看去,陈逾正阖眼靠在车窗边。
因为醉酒,冷白的肤色染了酡红,褪去几分疏离,眉眼间倒是显得有点乖巧。
这么看,跟大学时比确实没什么变化。
记忆重叠拉扯着,季惟冬弯了弯唇。
大二聚餐那次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讲话。
出租车上,本来就不熟还意外中伤了陈逾,她尴尬得不行。
本想一下车就狂奔回宿舍,手腕就被陈逾拉住。
“情书呢?”
见季惟冬一脸懵,他不自在咳了声,眼神移向一旁。
“不是递错了吗?”
脑子里嗡了一声,季惟冬当即才反应过来,原来早就被认出来了。
她紧张到快语无伦次。
“对…对不起!”
季惟冬直直朝人鞠了躬。
“上次情书的事对不起,刚才在车上也对不起。”
语罢,她就慌忙跑回了宿舍。
后来,两人在一起后每次聊到这件事,陈逾都气得不行。
说她是个呆子不开窍,居然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
后来,还是陈逾装醉让室友叫她,使了点手段亲季惟冬,季惟冬才愿意负责。
肩头措不及防一热,骤然从往事中抽离开来,她这才发现陈逾小幅度靠在自己身上。
看身边人蹙着眉,她轻轻拉了拉陈逾的衣角。
“你没事吧?”
又叫了陈逾两声,看他还是没反应,季惟冬往外看了眼叫住司机。
“师傅,能不能靠边停一下?”
附近有便利店,她跑进去买了瓶水溶c递给陈逾。
“给,解酒。”
车门微敞着,冷风刮进来,车里人眼底泛红,眼神也迷离得不行。
直到看到季惟冬走过来陈逾才有了动作,慢慢接过水。
面前人目光一凝,哑声开口。
“季惟冬——”
“啊?”被蓦地叫住,季惟冬下意识回应。
她正站在车外发呆,想着等陈逾清醒点了再走。
“冷吗?”
跟平时不太一样,可能是掺着酒气,陈逾的声音丝丝绕绕,勾得她心头一痒。
季惟冬摇了摇头,刚准备说没事,车里人就一头栽倒在车门边。
还真是个醉鬼。
算了,看在醉鬼长得还算不错的份上就扶他一把。
上次接麦克斯,季惟冬对陈逾家还有点印象。
重新报完地址上车,陈逾再度靠过来。
她听不清陈逾嘴里在嘟囔什么,只感觉到男人额前的碎发一直蹭着自己的脖子,弄得自己浑身难受。
“你别…”
季惟冬往另一侧躲着,指尖微蜷。
陈逾身上的酒味不算重,今天在包间也没见他喝多少,不知道怎么突然醉成这样。
到地方时,季惟冬一手揽着人一手拿包,吃力得不行。
最后还是跟保安一起把陈逾送上去的。
已经送货上门了,本想着留个消息就走,但听着厕所里呕吐的架势,季惟冬还是没忍心。
上次没呆多久,这次四周环顾了眼,她发现陈逾家是真没什么人气儿。
清一色的黑白家具,再加上房子大,完全像个停尸房。
坐久了真有点瘆得慌。
季惟冬起身往厕所看了眼,陈逾这会儿已经出来了。
看人脸色还是不太好,她抽了几张纸递过去。
“好点没?”
陈逾点头接过:“你先坐一会儿,我找人送你回去。”
可能是刚吐完,陈逾的眼尾更红了。
怎么跟被那个了一样。
对不起,是她有罪。
已经十一点多了,外面确实不好打车,季惟冬收回刚才的心思说了声谢谢。
“司机过一会儿就来了,麦克斯我下次去接。”
看样子是清醒过来了,可能是已经适应环境了,她没刚开始那么尴尬。
陈逾家这边是落地窗,这会儿往下看只剩几点灯光闪着。
季惟冬怔怔望着窗边,却没成想陈逾突然开口。
“今天有必要装不认识?”
前任成甲方有什么可说的,更何况说出去了对彼此都没好处。
默了几瞬,季惟冬实话实说。
“我们的关系没必要告诉大家吧,毕竟以后还有工作往来。”
眼里像是浸了墨,陈逾不答反问:“那我们什么关系?”
“债务关系。”
这逼。
真以为自己是霸总呢,咯噔文学也是被他玩明白了。
季惟冬打了个哈欠淡淡开口。
语毕,房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她明显能感觉到,陈逾好像被她气萎了。
前几秒还是一展雄风的孔雀,现在却掉到毛都没了。
还好司机来得及及时,顺利拯救了陈逾高贵的孔雀毛。
回家后,看着立马钻到她脚下蹭的麦克斯,季惟冬笑了笑。
还真是狗随主人,蹭起来都一个劲烦人。
这周工作尤其多,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季惟冬睡了个懒觉才起来。
本来准备收尾一下之前的工作,谁知道颜宁突然回来了。
“学校不是补课吗?”
颜宁解开围巾摊在沙发上。
“上完了,明天乔陈紫结婚,我得去给她选个结婚礼物。”
“你准备了吗?”
乔陈紫是她俩高中同学,当时三人还一起坐过同桌,关系还可以。
季惟冬摇了摇头。
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她差点也忘了这事。
“那正好一起。”
程序写得差不多了,季惟冬又看了遍新人的代码审查才关上电脑。
上次改完之后,bug更多了,她发了条消息提醒,这次回答颜宁。
“好啊。”
这个月的工资已经下来了,她跟颜宁各摊一半房租,把钱转过去之后季惟冬又看了下余额。
把分期的钱转给了陈逾。
还好这边生活开销不算高,必需支出扣下来,也勉强能生活。
陈逾没说什么时候来接麦克斯,季惟冬把狗粮倒出来喂完,两人才出门。
当时为了上班方便,颜宁把房子租在了学校附近。
柏江一中建校早,面积大,位置也相对偏一点。
学生没放假,下午出来这边只有零星的几株虬枝老树耸立路旁。
直到到商场,四周才开始热闹起来。
“这下真有过年实感了。”
商场的过年装饰都搞起来了,哪哪都是红色,喜庆得不行。
颜宁穿得是A字裙,大腿露在外面冻得不行,一进门哆哆嗦嗦怼到空调出风口去了。
“我都说了,让你多穿点你不听。”
吹了几十秒,颜宁才恢复过来,一把搂住季惟冬。
“你不懂!商场可是艳遇不少的。”
得,酒吧调酒师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边一楼全都是首饰店,正好适合送礼物。
两人转了一圈,季惟冬看有条雪花项链还不错就包起来了。
颜宁还在纠结,她就往里走看了看。
里面是耳饰区了,季惟冬是大学打的耳洞。
当时一时兴起,非拉着陈逾去打,后来她两只耳朵都打了,陈逾被磨得不行,象征性打了一个耳洞。
工作之后,除了相对重要点的场合,她基本没怎么戴过耳钉。
季惟冬摸了摸耳朵,耳洞都快重新长好了,思及此她想着这次索性买一个戴上得了。
大概看了遍展柜,基本没有她太相中的。
柜姐看季惟冬犹豫着,主动推荐了几个款想让她戴着试试。
“算了吧。”
又看了几个当季出的新款,季惟冬还是没有太喜欢的。
估计是月底冲业绩,柜姐一听就着急了,把之前几款快买断货的耳饰拿了出来。
“您看这一款呢?”
循声望去,是款玫瑰金的蝴蝶耳拍,中间镶嵌的是珍珠母贝。
确实很好看。
店内灯光很足,在白炽灯的照射下耳拍泛着珠白的光泽。
季惟冬点头拿起,戴上之后给颜宁看了眼。
“宁宁你觉得这款怎么样?”
颜宁抬头去看,“不错啊,简单大气。”
季惟冬个高而且不是小五官,很适合戴这种简约大方的款。
她也挺心动,结果一问价格心马上死了。
一万出头,要是没莫名其妙欠陈逾一笔债,季惟冬可能还会考虑一下。
但现在她只能解决温饱。
算了,先拍下来,搜搜拼多多有没有同款吧。
颜宁选择困难,没在店里看好想买的,两人走出店,想让季惟冬给她出出主意。
“要不送一套双人玩偶?”
“乔陈紫老公长什么样?”
她印象乔陈紫高中特喜欢在桌洞下面织毛线挂件。
颜宁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说比咱们大几届。”
反正下午还有时间,颜宁也不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边聊边逛。
等奶茶间隙,手机发来消息,是陈逾的退还消息。
【这个月就算了,就当昨晚你照顾我的感谢。】
季惟冬有点没反应过来,是谁之前一直催着自己还钱。
真还了又突然不收。
想着那件被吐得不成样子的大衣,季惟冬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昨晚就是举手之劳,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会帮忙。】
对话框又开始不断输入,一分钟后,那边传来一条新消息。
【是吗?】
【那你把刚退回去的钱再转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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