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泠目送这对小情侣消失在走廊尽头，回到包厢她把此番见闻讲给另三人。
谈霜听完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一面觉得痴情，一面又听家里安排与别的女人交往订婚啊？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
孟樱推推眼镜下结论：“自我感动的妈宝男。”
江绮筠则一脸懵逼：“咋？又是我不知道的前男友？是叫什么祁冬对吧？”
周其泠又给她倒一杯白葡赔罪：“我都来不及和你说，两个月就分了。”
江绮筠抿一口，突然想到什么，连声道：“这个祁冬是宁北贸易的那个祁家？那他和沈司砚可是表兄弟，姐妹你兄弟通吃啊！”
周其泠嘿嘿笑而不语。
江绮筠的消息最灵通，很快帮她们梳理清楚祁家与他们未来的姻亲芮家人之间的关系往来。
如沈司砚说的，祁芮两家是从上两代认识的世交，到现如今两家的公司也有些千丝万缕的合作关系，联姻是巩固关系的最佳方式。
八卦一转而过，几人的司机候在餐厅外，接上四人各自驱车离开。
周其泠先让司机送孟樱回家，转而前往裴云露的住所。
两地距离不远，车子驶入小区地库，手机上进来一通来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周其泠握着手机下车，候电梯的时候她接通电话。
对方的一句“依琳”，令她不由得拿开手机，周其泠微蹙着眉，踏入刚刚打开的电梯。
听筒传来祁冬略显焦灼的声音：“依琳，你听我解释……”
“祁冬，你搞错对象了吧？你要解释的对象是你未婚妻。”周其泠看着跳跃的数字，“行了，你也别奢望这期待那的，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和我哥……”祁冬还想说话，被她强行中断。
周其泠把这个陌生号码拉黑，顺道把手机丢进包里，踏出电梯。
-
自除夕那天起，裴云露没有安排工作。
对门的丛嘉在除夕前一天飞到国外陪父母度假，只剩下她们娘俩面对面坐着包饺子下火锅吃。
除夕夜当晚，整座城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夜空上方不断闪烁绚烂的焰火，灿若繁星。
屋里亦是明亮耀眼，每个房间的灯大亮，预示着来年红火辉煌。
客厅的电视机播放着新春联欢晚会节目，刚播到肖飒与其他明星合伙表演的小品。
周其泠淡淡地掠过画面，放下饺子皮随意地擦了擦手，立刻往群里发消息。
Elaine：宝，你对家上春晚了。
谈霜：……
谈霜：姐去年也上过，今年又来我找给推了。
谈霜：还不如把机会留给没上过的人。
江绮筠：是是是，那位肖小姐也是拣我们小霜不要的。
孟樱：［说得好.gif］
周其泠的手机收了一堆新年群发消息，大嫂的视频电话进来，讲了没几句，手机转移到老爷子的手上。
老爷子精神矍铄，上了年纪，那张严肃脸庞反倒越长越和蔼。
他坐在客厅的一处，灯光打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尤为慈眉善目，“小泠和你妈妈吃饺子了吗？”
裴云露闻言，探过身来，同周老爷子打招呼：“叔叔新年好啊！刚才我和小宝一起包饺子呢。”
老爷子乐呵呵地笑着：“她还会包饺子呢？别下锅里，饺子皮全开了。”
周其泠故作不满地叫他：“爷爷！我也是很会包饺子的好吗？”
母女俩不约而同地往那一整盘捏的坑坑洼洼的饺子看过去，眼神心照不宣地飞快转开。
裴云露与周定棠算得上好聚好散，偶尔碰到还会聊几句近况，她与周家其他人的关系融洽和睦。
因此每年大年初一，她若是没有工作行程，裴云露都会前往周家老宅给老爷子拜年。
大年初一的早晨，斜风细雨，绵绵不绝，气温倒不冷，
周其泠穿了件黑色收腰大衣，披着乌黑卷发，黑色发箍戴在头上，整个看起来比平时端庄与典雅。
裴云露给助理放了假，开车带周其泠回周家老宅。
老宅的大门敞着，六七辆私家车陆陆续续从里面开出来，周其泠的胳膊支在车窗上望出去，她开口道：“是表姑、堂叔他们。”
周家的祖籍是在清既的小镇上，除了老爷子这一脉固守本地，其余各支散落定居在别的城市，每年这时候陆陆续续回来祭祖拜年。
老爷子还有个同胞弟弟，名叫周望礼，方才车里坐的便是周其泠小爷爷的子孙。
母女俩过来的时候正好，往常这个点，该拜完的全都拜完，家里的客人都已陆续离开。
Suv缓缓驶入老宅，下车的时候周其泠多看了几眼，隔壁的露天地库停了两辆陌生的车子，不像是和那堆亲戚一路的。
“周叔，谁还没走啊？”周其泠问周家的管家。
管家的脸上盈着新年的喜气，笑着说：“裴小姐，大小姐，新年好啊！这是沈先生和他的太太过来给老爷子拜年。”
周其泠皱起了眉，沈司砚家的？他们家和沈家只有合作的关系，平日很少走动，更不必说大年初一拜年，但她也没听说过还有别的沈家。
周其泠问：“还有谁在啊？”
管家引着她们穿过花园，边走边说：“还有沈先生的弟媳余女士也在，周先生和周小先生不在，他们在老宅里。”
周先生和周小先生说的是她爸和她二叔。
说话间，三人走上台阶。
客厅里的人在说话，偶尔夹杂着笑声，裴云露却有些尴尬，撞上有外人在场，指不定场面会变得如何。
周其泠挽着她妈的手率先踏进屋里，她喊了声：“爷爷，我回来了。”
声音骤然中断，几道目光纷纷投向声源一处。
周其泠放眼望去，坐着的多是女眷，在场唯一一位陌生的男性，与她爷爷以及二哥在窗边低声交谈。
环形沙发中央坐着一位短发女士，脸上戴着一副眼镜，略显斯文严肃。
身侧坐着耿薇，得体的笑容转向她时瞬间消失。
周其泠暗自发笑，看来表姐十分忌惮她啊，生怕她搞砸这一场没有男主角的相亲见面了。
周老爷子听到声音，连连招手让她们过去，“小泠过来，这是沈家的叔叔阿姨，那一位是余阿姨，你二嫂的朋友。”
中央的短发女士站起来，看着周其泠，笑眯眯地说：“这是周叔您的小孙女吧，长得这么漂亮，怪不得从小就藏起来。”
周其泠装作礼貌地一一叫人。
她与沈司砚的母亲没有碰过面，今天一看这场面，再一听这话，一股啼笑皆非的滑稽感油然而生。
裴云露陪着女儿走进客厅，唤了声：“周叔新年好。”
周家的人纷纷寒暄，说起她大年初一上映的电影。
苑枫前两天找了人包场看过，同行的有耿薇与她的好友余繁之。
余繁之回家后与大哥大嫂说了说，才有的这场见面。
几番寒暄，又绕回到周其泠母女俩未到之前的那个话题。
廖鸣玉现在看周家的两个小姑娘都不满意，长得标致，脾气看起来也温温和和，家世自不必说，反正肯定比寻南的那个好上不止百倍。
原本她相中的是周老爷子的小孙女，但是后来一问周家老大，他没表态，她暂且歇了心思。
“我们家阿砚是个工作狂，心里只想着他的事业，一直也不考虑他的终身大事，这不，他终于开窍了，正好薇薇这个好孩子，我也蛮喜欢。”廖鸣玉拍拍耿薇的手，后者的脸颊泛起一层薄薄的粉红。
看来她的男朋友马上又要恋爱啊！
周其泠想起昨天除夕夜，他给她打视频，说到时候见面要送个礼物给她，敢情是这个意思啊。
两家人约定再次见面的时间。
周其泠与裴云露母女俩拜完年，在老宅吃了顿午饭后驱车离开。
裴云露那边没什么亲戚可以走动。
裴家人丁寥落，周其泠的外祖父外祖母早早离世，裴云露又是独生女，唯一一个表亲在国外定居。
“今天下午要不要和男朋友出去玩？”裴云露主动问道。
她昨天晚上听到女儿的房间有男人说话的声音，等周其泠出来喝水，他多嘴问了句，得知人家也是清既人。
周其泠抱臂靠在车窗上，恹恹地说：“不去，我要回去睡觉。好困。”
裴云露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确定没发烧，才放下心。
回到家，周其泠果真如她所言，回房间睡觉，还让裴云露晚上不要叫她。
她这一觉睡到天黑，床头的手机一连响了三四回，饶是没把她吵醒。
屏幕黑了亮，亮了黑，最后一次再次亮起时是一通视频电话，周其泠摸黑拣起手机，下意识放在耳边：“谁？”
熟悉的低笑顺着电磁波传到耳畔，周其泠蓦地睁开眼睛，视野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迟钝地反应过来，她在卧室睡觉。
“在睡觉？”沈司砚笑着说，他那一头有些吵闹，有人在电话外同他说话，他说了句“稍等”。
周其泠抚了抚额头，然后拥被坐起来，她嗯了一声，随即问道：“初六有时间吗？”
沈司砚那头忽地静了下来，沉吟片刻后继而回道：“初六我有点事，明天见面吗？”
周其泠抿了抿唇，一整天没定下来的心此时却慢慢静下来，原本浮在水面上的意识一下子落了地。
“那我们在寻南见面吧。”她说。
泠宝：再见！再也不见！
下章一方掉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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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冬日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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