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微淡淡收回眼,不咸不淡道:“角度这么刁钻还能看出是帅哥,眼力真好。”
“所以这才叫帅哥嘛,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却拉出了他与普通人泾渭分明的分割线,”柳榕伸长脖子,意图看得更清楚,“哎,你不看真的很吃亏,他的气质好特别。”
蓝微挑了挑眉,不作评价。
柳榕手指轻轻点着嘴唇,自言自语道:“他这气质怎么形容呢,贵气中藏着邪气,看着应该是正气的松,却有一种内收的狂,我隔着老远都能感觉这强大的气场。”
蓝微略带讶异地瞥眼她,指了指旁边经过的一个客人,“你说说这个人是什么气质。”
柳榕认真感受了一下,遗憾摇了摇头:“说真的,没有特别的感觉。”
蓝微笑了笑,没当回事,侧身去抓吧台上装有橙黄色饮料的水晶杯。
突然,传来一声叫:“阿舟。”
声音好像就在耳边,隔得不远。
蓝微眼睫一颤,手上动作停住,余光里不远处的背影侧了侧头。
她下意识扭过头,朝着声源看去。
目光定格住。
说话的那个男人察觉到这里的视线,疑惑看过来。
蓝微轻晃杯身,低头平静喝着里面的饮料。
顺势的,转开了眼。
男人越走越近。
擦过她时,顿了下脚步,略带迟疑地扫了眼。
错身而过。
柳榕随口问:“你跟那人认识吗?”
“不认识。”
柳榕搁下水晶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肯定是因为看你漂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嗨,跟美女在一起压力真大。”
她双手环过来抱住蓝微,亲昵道,“今天我喝了酒,要坐你的车回去了。”
*
孟响拎着一瓶酒走进隔断,珠帘震荡。
他将酒瓶搁在江榆舟面前,在旁边坐下,“罗曼尼康帝,丁总特地为你准备的,就你面子大,我来几次他都不肯给我。”
丁总是这家会所的老板,知道江榆舟这次回来,特地把私藏的好酒当见面礼赠与他。
江榆舟懒散靠在沙发背上,睨了眼桌上的东西,没当回事,“我又不喝酒,拿回去也当摆设看的,你喜欢就拿走。”
“真假的啊,兄弟,你也太豪了吧。”孟响没掩饰心情。
江榆舟笑了笑,“第一天认识我?”
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倦,回来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天天应酬不完的饭局,开不完的会,偌大的宁北市想见他的人太多,他不可能挨个都见,如果不是为了卖孟响的面子,今晚这趟他是不打算来的。
对面坐着的某公司老总在等这边对话暂停后,小心翼翼问道:“江总,那您看,我刚才跟您提的事儿……”
江榆舟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他是不说废话的性格,会帮的事情不用多说,不想插手的事情,磨破嘴皮子都没用。
他今天确实是倦了,看了看腕表,快十一点了,起身的时候习惯性单手将敞开的西装扣捻上,一边说道:“王总,今天就到这儿,后续有什么问题,联系我助理就行。”
“好好好。”对方忙不迭道谢,见江榆舟没有想握手的意思,收起伸出来的右手,说了几句场面话,带着下属离开。
孟响走在前面,替江榆舟掀开珠帘,视线往某处一扫,吧台旁没了人影。
江榆舟弯腰走出来,注意到他的动作,脚步微微一顿。
孟响挠了挠头,“奇怪,人刚才还在那的,就这么快走了吗?”
江榆舟掀起眼帘,扫向他,“什么人?”
“蓝微啊。”孟响感叹,“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她,我感觉她可能认出了我,但没有叫我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跟她打招呼,也怕认错,不过应该没错,当时她旁边还有个朋友。”
江榆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直到孟响叫了他一声,“阿舟。”
他突然地顿住了脚,恰好站在了蓝微刚才的地方,不经意似的,回头望向隔断的方向。
只是一眼,不露痕迹地收起了神色和视线,看着孟响,轻轻蹙眉。
孟响摸了摸鼻子,“我也是挺惊讶的,会在这里碰到她,虽然她那个时候我挺不待见她的,但毕竟是老同学,就是怕你介意。”
“我介意什么?”他转过头,抄着兜大步朝门口走去。浅淡的光线下,丢下一个落拓挺拔的背影。
孟响紧跟上他,“你不是挺烦她的,这几年我们都不敢跟你面前提蓝微,都怕炸,而且她这人吧,我印象也一直不好,说不上来为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忘了。”
这句话轻轻飘飘的,像一缕烟。
说的那么轻淡又缥缈,好像那真的是过眼烟尘了,江榆舟自己都信了。
新文《蓝桉已遇释槐鸟》已开,欢迎收藏。
千禧年后,风云涌动的平城流出一桩轶事。
一来历不明的女孩儿一夜之间成了宋太太的座上宾。
老太太九十五岁寿宴当晚高朋满座。席间,知名富商大贾为得戴先生青眼,喊其女眷展示琴艺。
宋太太靠着软榻,眼也没抬,招手对坐在旁边揉腿的茉莉说:“你去弹一首霓裳吧。”
女孩低眉顺目走到琴前端坐下,指尖跳跃。
《霓裳》一响,举座皆寂。
戴先生在宋太太生日宴上得一密友的事迹,不久之后人尽皆知,却又有人说那是他的远房侄女,一时之间猜疑种种。
逢人提起茉莉,那双平素沉静的眼眸罕见浮动微光,含着浅淡笑意,称她为“小朋友”。
后来也听说,向来低调不留把柄的戴先生,在那个特殊时期,为博美人一笑,不惜斥巨资建造一座游乐园,只为弥补她幼年时的缺憾。
传闻中阴狠冷漠的戴先生,将他一生全部柔情都给了他的小朋友。
却在最后,由他亲手将她秘密送出国去。
*
飞机驶离平城,两万英尺的高空之上,茉莉打开他委托人送来的信笺。
劲瘦锋利的笔迹写着“珍重”两个字。
夹在书信里的还有一朵被压扁了的曼珠沙华。
红色彼岸花,送给抵达不了的恋人。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信纸上,她仿佛看到当年初遇之时,西城妙音寺白塔下,少女眉眼灿灿,天真烂漫。
“听闻白塔寺许愿最灵,往后每年初一我都来敬香,请菩萨保佑先生岁岁平安。”
岁岁平安,戴远知。
**
茉莉离开的第二年冬,戴远知在一本旧书里翻到一朵小小的干枯了的茉莉花,附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是娟秀的字迹:赠君茉莉,愿君莫离。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茉莉接到一个跨国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却熟悉。
她知道他打出这个电话来有多难,忍着哽咽,安静听他说道:“你的嫁妆,老太太那有一份,我也备了一份。”
茉莉潸然泪下:“所以你不要我了吗?”
戴远知沉吟片刻,说:“原本这些都是要归你的。”
“那现在呢?”
现在。
他停了稍许,和外面的风声一起落进她耳里:“愿意再多等我两年吗?应你的事我不食言,竭尽全力排除万难。”
「她是不可得爱人,是他一生奢求。」
注:年龄差10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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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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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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