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二年

“院使,判院,请等一下。”

身后小姑娘的声音让两人停下脚步,谢亭歇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特意来寻他们。

转过身,眼前的小姑娘他有些眼熟的。

毕竟都是太医院当值的,小姑娘也是太医院唯一一位女医士。

前些日子,他还同小姑娘聊过几句。

“我没记错你叫乐婉?”

小姑娘听到谢亭歇能报出她的名字是有些讶异的。

但此刻她根本无心在意其他,乐婉几乎是瞬间在他们面前跪下。

谢亭歇被吓了一跳,太医院当职的上下级根本不需要如此。

院使也是被小姑娘吓了一跳:“快起来,你这般样子是为何?”

乐婉几哽咽着开口:“院使,还请您出面解救方旭。”

其实她在说这句话时也是有些担心的,担心院使不愿意帮忙。

在她印象中院使是个和善的人,但几乎没有人在遇到这些事的时候会找院使出面。

所以她难免担心院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插手这些事。

“什么意思?”

院使明显有些不懂为何小姑娘会如此状态,甚至说出解救二字。

“院使,太医院里不少人都仗着自己的身份和人脉欺负人,方旭今日在看药又被一位医士拉走,他又少不了一顿揍。”

小姑娘说的愈发情绪不对劲,谢亭歇似乎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小姑娘对那位叫方旭的应该有些好感。

谢亭歇转过头看向老头,他根本不知道太医院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少他在的这段时间里没见到过这些事情。

原先他早就听闻宫里人最会仗势欺人,没想到是这种地步。

甚至连太医院的医士都会如此。

院使为一院掌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赶紧带路。”

谢亭歇扫了眼黑处的巷子:“是不是往那儿走了?”

乐婉点了点头:“院使,院判,这种事情是不是也需要禀报圣上?”

若是院使和院判帮方旭脱险,她也担心得罪了那人让院使和院判得到处罚。

院使摆了摆手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先去将把太医院所有的人都叫来在院子里等着。”

如今太医院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他真留不住这些人了。

即使有再大的官威都没用,他老头子贱命一条,不论如何都得将这些烂人收拾干净。

只要他当一天院使,这太医院就容不得这些烂泥。

他们刚靠近黑屋,里头便传来一阵喊叫声。

院使拦住谢亭歇的想上前的动作:“我先进去,你身子弱躲在后头就行。”

谢亭歇见他这般有些无奈,明明自己也不小了。

他见院使执着,想了想老头既为院使那些个人自然不敢对他动手,也只好默默跟在身后。

院使老头直至走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住手。”

几个人听到院使的声音皆是一颤,随即丢下受伤的木棍子退到一旁。

三人当中一位站出来开口道:“院使您怎么在这儿啊?这个煎药的小子实在是不懂规矩,今日叫他替娘娘煎个药都能出差错,若是被娘娘知晓了只怕是罚得更严重。”

院使听了他的话瞪了他一眼,随即走到小男孩身旁替他解开绳子。

三个学徒见院使亲自为这个人解开绳子,不自觉的又后腿了几步。

“等会儿你们和我去一趟前院,有些事情必须得说清楚。”

院使的话入耳,三人心头颤了几秒,随即稳下神。

他们知道这事情注定闹不大,以前就没少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之前的老院使一直都在帮着他们这些下属,如今虽已返老告乡却时常回太医院。

所以一直以来他们的事情都不会让院使知晓。

如今院使知晓他们倒不担心,这一些小事情总不会闹到圣上面前的。

即使闹到圣山那里或许老院使还会出面,替他们说情。

这般,他们也不再忧心。

等他们走到前院时三个人才注意到院子里站满了人。

这时候他们才不得不觉得有些慌张。

院使扫了眼身后的几位人冷笑了一声:“若不是今日,老身也不知道原来太医院竟有些人靠着人脉开始在太医院为非作歹。”

此话出,在场人都沉默了。

不少人也都开始窃窃私语,太医院近日也进了不少新人。

许多人都不知道这太医院竟有人会仗势欺人。

或许是有背景的原因,他们躲过一劫。

许多人为了不惹来没必要的麻烦分分闭嘴不提那些事情。

蓦然,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站出身,指出站在最后头的医士。

“院使,背后怂恿者就是他。”

周围人都避开让出一条道,院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人年纪看着也不过四十有余。

他对这个人有些印象,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进太医院当差。

那时候这人也是个小小的官职,当时他也教过他不少药理知识。

起初他觉得这人还不错,也有提携过,没想到当上了医士怎的就变得这么坏了。

院使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

气氛安静了几秒,院使才缓缓开口:“没想到你当上医士竟然觉得自己有如此大的官威?当初真是我瞎了眼,才会提拔你。”

男人听了他的话只是低下了头,不过一会儿他又抬起头看向院使。

“当初您是帮过我,但我终究是觉得不服气,你当初一个掌药的小官如今是如何当上的院使我不知道吗?”

太医院年年进新人,而他在太医院呆了二十多年到如今却还是个医士。

曾经他亲眼见证着眼前人从小官到院使不过才用了十几年。

他是如何顶替的老院使,他真的很不服。

在他眼里老院使才是真正该值得尊重的人。

老院使的传闻他一直都有听闻,他的位置全是靠自己一步步走上去的。

而眼前的院使如何坐上的这个位置,他不需要多说。

这也是为何他每次都会去欺负新进太医院的人的原因。

他觉得每个人都和眼前人一般,总会变着法子靠着关系走上更高的位置。

院使有些被他气笑了,顿时许多话都无需开口再说。

他默默转过身开口:“既如此这太医院也该整治一番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太医院。

院子里众人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看向还站在原地的谢判院。

谢亭歇察觉到众人的视线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其他人先去歇息,方旭跟我走一趟。”

在回去的路上,方旭跟在他的身后未说一句话。

等到了谢亭歇的住处,他才有些胆颤的开口。

“判院,我就不进去了吧。”

方旭有些窘迫,他现在的状态实在差的不行,浑身是伤,若是给判院的屋子染上血腥味多少有些不好。

谢亭歇被他这副样子有些失笑:“无妨,身子最要紧,你不是还想要治你母亲的药方子吗?确定不进来?”

他的话异常有用,方旭一听到母亲的事情小跑到他身边跟着走进屋里。

谢亭歇从药匣里拿出药瓶子放在桌上:“你先上点药。”

方旭看向桌上的药瓶子愣了几秒,以往在家里受了伤都躲着母亲才上的药。

如今第一回不用躲着心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苦涩在心头。

等他吃完药,谢亭歇不知道从何处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说说你母亲的状况。”

方旭脱口而出母亲的现状,他真的不想错过母亲的治病机会。

谢亭歇听了他的描述瞬间有了对策,随即转身走到书桌旁拿起毛笔开始列着药材。

方旭视线注视着谢亭歇,他一直都在坚定医术不只是因为母亲的病症,更是因为谢判院的名声远扬千里。

他也不求成为像谢判院这样的人,只求自己的医术也能帮到那些穷苦之人。

在他走神的时间,谢亭歇已经将药材列好递到他面前。

“按照单子上的药材去购药,若是银两不够届时和我说,我替你付了。”

方旭扫了一眼方子,随即将单子收好。

这些药材虽然有些是比较贵的,但他在太医院这几年省吃俭用省了不少钱。

就这方子上的药材足够买了。

“判院帮我开药我已经很感动了,药材钱我够也不好再麻烦判院出资。”

谢神医愿意帮他已经是他极大的荣幸了,其余的就靠自己了。

谢亭歇看得出他对母亲的治病机会是多么的珍重。

他瞬间有些动容:“这太医院的日子不太好过,在这太医院你和他们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不如跟着我?或许把你教会了,以后也可以自己为母亲治病。”

方旭听了他的话受宠若惊,他从未想过自己有这般大的荣幸。

能成为谢神医的徒弟,学到的可比在太医院当官多多了,能见到的也不一样。

方旭双膝跪地:“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这一声师父掷地有声,谢亭歇伸手将他扶起。

“跟着我不用这么大的礼仪,进了太医院别同旁人提起,但凡有空暇的时间都来找我。”

方旭重重点了下头,等他走出谢判院的路上整个人思绪都是恍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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