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从制作完到上色，还需要一点时间。
江识温看了一眼顾溪许的瓶子，直接蹲在旁边，想如何挽救。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这个好丑。”顾溪许直接放弃，可能自己天生与艺术细胞无缘。
江识温抓住他的手，在瓶子上按下手的形状，又在上面刻画了一些小人和花朵，瓶子的不完美一下就变成了点睛之笔。
两件都被送去烧制，他们又把江淑芸叫过来吃东西。
低马尾的姐姐说，江淑芸很乖，很听话。
三个人坐在那里吃东西，东聊西聊，聊到了毕业的事。
“毕业作品展？我还没想好，你们毕业干什么？”江识温往嘴里塞了一口炸鸡。
“应该是表演，没听他们讨论。”
顾溪许从来不听这些，他不在意，每一次的表演和考试，他都可以轻松应对，不需要提前去打听。
“外系的人能看吗？”江识温还挺想去看的，上一次看顾溪许演奏还在去年。
之前还能在江淑芸的课堂上看见顾溪许做整首曲子的示范，新学期的开学顾溪许就只是偶尔做些指导示范，也只有错误的片段，渐渐的让人有些怀念。
“不知道，应该可以，你想去？”顾溪许抬头看了江识温一眼，将薯条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
“顾老师的表演当然想去，我还可以很骄傲的和别人说我去看顾溪许的钢琴表演了，超级好听，超级厉害。”
江识温说的夸张，把顾溪许说的耳垂都有些红。
东西吃的差不多，又出去逛了两圈，回来刚好给陶瓶上色。
江识温美术生在此时就占领了绝对优势。
他细心刻画着罐子上的图案，顾溪许没有动，比起自己动手，他更喜欢看江识温。
罐子上没有什么复杂的图案，配色也很简单，但很贴合顾溪许的喜好。
简约大方，放在那里都不突兀，很耐看，顾溪许喜欢。
画完后江识温递给老板，回头看见盯着他的顾溪许，直接笑了出来。
他问他，“你不画吗？”
“我觉得这样挺好看的，不用上色。”顾溪许实话实说。
“那你在侧面写个祝福，这个送我。”江识温将画笔递给他。
顾溪许接过画笔，犹豫一阵，最后写下一段祝福。
——平安永世，顺遂万千。
他觉得江识温这样完美的人，配得上永远的平安，永远都可以万事顺遂。
烧制成功要过几天才能来拿，江淑芸明天还要上课，所以先回了家。
江识温把江淑芸送上床睡觉，从衣柜里找了一套衣服放在顾溪许的旁边，让他去洗个澡。
“你的衣服？太麻烦了。”顾溪许拿着衣服，有些不知所措，从小到大，父母都告诉他不要麻烦别人。
江识温指了指他的衣角，笑着提示，“可是你的衣角上有一块泥水，你穿着这件衣服的话，会把床单弄脏，这样难道不会更麻烦吗？”
顾溪许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角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陶泥，只能抱着衣服慌乱走进卫生间。
24.
江识温的衣服也有熟悉的薄荷香，穿在身上很舒服。
顾溪许忍不住又闻了闻，才拿着脏衣服出去，江识温坐在客厅里面看手机。
“这个……脏衣服我自己带回去洗吧。”顾溪许站在他的面前，手里的衣服不知往哪放。
江识温只是瞥了一眼，直接站起身，从他手里拿过，丢到了洗衣机里面。
“一起洗掉就好了，明天我再给你送过去。”江识温说的平淡，在他眼里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怎么每次来我家都这么紧张？”江识温靠在墙上，有些随意的问他。
“从小就被教育，不要给别人惹麻烦，所以没去过别人家，更别说留宿。”顾溪许直接说出来，这种话在江识温面前没什么好隐藏的。
江识温歪了歪头，自顾自的解释，“我邀请你，对你好，是待客之道。麻烦是建立在我不愿意的基础上，不是所有事情都称为麻烦，并且我们都这么熟了，无论是什么事都应该算不上麻烦。”
顾溪许那小小的一块又被触动，他点点头应了句好，转身进到房间。
他坐在床上，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江识温进了卫生间，他才松一口气。
顾溪许偷偷打开手机，点击相册，里面是一张江识温低头给陶罐上色的照片。
照片中的江识温眉眼温柔，身边放着颜料，店内的暖光灯打下来，把周围又照的温馨几分。
这样的江识温好看，顾溪许明知道偷拍别人是一件不礼貌的事，可他想，如果现在不留下点什么的话，以后想他都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东西，这样的话，自己未免也太难受了些。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将照片设置隐藏了起来，这个是个秘密，不能让任何有人知道。
25.
几日后，江识温拿着上次做的瓷罐来找他，里面装满各种各样的糖。
顾溪许为了谢谢他，请他去吃烤肉，两个人一路上说笑，聊着学校里的八卦。
“昨天听同学告诉我，你们教室发现一张向我表白的纸条，挂在表白墙上了。”
顾溪许心下一惊，放在口袋里的手瞬间冰凉。
“我看了照片，自己有些潦草，没见过，我给你看看，你认识吗？”
江识温打开，手机递到顾溪许的面前，他怎么会不认识，是他写的。
是他无聊一遍又一遍写下江识温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在心里向他表达爱意，最好看的那一遍，现在还被他夹在手机壳的后面。
顾溪许摇摇头，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不认识，应该是谁落下的吧？”
江识温收回目光，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好可惜，失去一个桃花，钢琴表演那边的女孩子都很好看吧。”
顾溪许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他不可以和江识温说表白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江识温喜欢女孩子，他会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结婚。
“以后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时间问题而已，你这种人很容易让女孩子喜欢。”顾溪许扯着微笑安慰他，心中早已成一团乱麻。
“借你吉言。”江识温冲他笑笑，走进烤肉店，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顾溪许默默跟在他后面，在他的对面坐下，将菜单递给江识温。
江识温狗选了几样，又将菜单递回去，和他聊起了别的事。
“还有一件事，可能会麻烦你一下。”
“嗯？什么事？”
“毕业作品准备弄一个含有钢琴元素的装置，但我不太了解，并且可能还需要你创作一首曲子。”
“行。”顾溪许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下来，这种事他不可能不答应江识温，更何况，他和江识温说过，自己会无条件答应他的请求。
“你自己不用忙毕业的事吗？”江识温还是有些顾虑，毕竟自己身边的人都忙的在画室，工作室睡觉，只有自己回家，因为家里还有江淑芸。
“小事，并且我在你家蹭了这么多顿饭，一首曲谱又没什么。”顾溪许保持着微笑，把这件事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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