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於浑身淌着血,望着无渡带着折青离开,用尽最后的力气写下“无渡”二字。
可算把人带回了暗室,瞧着这这具身体便是忍不住的狂喜,折青根骨上佳,不修仙,修魔道也必定大成。
他待在壬辰仙府这么些年,偌大壬辰仙府真正有机会修成的不过寥寥数人罢了。可惜了,今日过后,又会少了一个。
此处为无渡的暗室,早在他代替死去的无渡后,此处便被他布下了阵法,藏匿自身气息,旁人一般也寻不来。
他正要动手,没想到折青醒了过来,一剑朝他砍了过来。
不过徒劳,此处是暗室,他不用费一大把的力气去隐藏自身,轻易的就把折青给制住。可惜无渡的身子不怎好了,到不重要了,很快他就会拥有一具更好的身体,那时他的力量会更好的发挥出来。
“昨日之事也是你?你把掌门怎么样了?”威压让折青不能有半分动弹。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之前的那个问题,又道:“你们的掌门人早就死了,可惜没死在我的手里。”他的指尖划过折青的脸颊,赞叹道:“皮囊不错,根骨不错,很适合我。”
折青嫌恶的别过头去,讥讽道:“不要以为夺了我的身体,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别忘了……”
“别忘了还有观烛。”他接着折青的话道,更加嘲弄,“三清一小弟子,你以为她能有几分能耐,我还不想要你的身体呢,要不是有事情未做完,还需隐藏气息,你还能有机会在这儿与我说话。“
他边说着,边抚上折青的头顶,话音一落,他便施法,准备将折青的神识取出来,再毁了。
神识被抽离了一半,忽地不知何处的一股力量猛地袭来,他来不及防备,逼退了好几步,抽出来一半的神识又回到了折青的身体内。
神识回笼,折青神思依旧有些恍惚,见他这般错愕,嘲讽道:“都说了,你注定会死。“
他冷笑一声,“失败?”他立即加大力量继续抽取折青的神识,“她赶得及吗?“只要在她来之前,他成功夺取了折青的身体,就不会起正面的冲突。
“来得及。“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破门而入的声音,他自认功不可破,现今化作飞灰。
他的力量明显有一瞬的不稳,很快调整过来,下一瞬便全部用来对付观烛。
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果然就是不好使,才动用了这么一点力量,他就明显感觉道有些吃力,要不是东西没找到了,怕原身召来九天诸神,徒增麻烦,他早就动用原身了,三清天的小弟子,还不是抬手之间的事。
如今这情况只能是落败了。
观烛只将无渡一掌打到墙上,转头扶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折青,施法为他疗伤,“放心,不会死的。“
折青半挣开眼,看了观烛一眼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便无力的闭上双眼。
无渡扶着墙缓缓站起,见观烛全部的注意力全部在折青身上,趁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准备偷偷摸摸的逃。
眼前寒芒,自额头而下,滚落下血珠,“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声音格外的清晰。
观烛声音冷的像浸了寒冰,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停滞,“伤了折青还想逃吗?“她甚至都没给他做出任何的反应,将其一剑刺穿。
清理完无渡身上的浊气,观烛回过头来,眼中尽是担忧之色,“你怎么样了?”
折青稍稍缓了过来,睁开眼,第一句便道:“白於。”
观烛一愣,淡淡道:“他死了。”她忍住没白他一眼,自己都什么样了,还关心白於。
“死了?”折青似乎不可置信,又轻飘飘的一句,人命在她眼中这般轻贱,他问道:“你为何来的这般晚?”
折青气息虚弱,但观烛也听出了几分质问的意味,便懒得掩饰自己的脾气,道:“你这是在怪我来得晚,没救下他吗?”
折青:“可他是为了救我。”
救不救他,观烛管不着,左右她在折青肯定不会死的。观烛沉了脸色,“奉劝一句,不要因为他的事跟我吵,不然我现在送你去轮回。”
观烛本想一走了之,但看着折青病恹恹的样子,实在又放心不下,一把将人拉了起来,“闭嘴,要么跟我走,要么自己回壬辰仙府,白於死便死了,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
折青知晓观烛是真的生气了,紧抿着唇,跟着她一道往壬辰仙府走去,只是他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何讨厌白於,好像生来的恶意。他不知道,观烛也从来没跟他说过她的往事。
…… ……
如是峰。
陵玄倒上一杯祛火的清茶,递了过去。
之由一肚子火气,接过茶水,一口灌了进去,清苦在嘴里蔓延开来,她不经被呛住,咳出了声,双眉拧在一处,“师兄,你这是什么?”
“苦茶,降降火。”陵玄如实道。
说到火气,之由喝了茶,气不仅没有消下去半分,反而更加生气了,她将茶杯重重地放下,道:“我就不明白了,那叫什么‘於’小子哪般好了,来历不明,她竟然要为了他下山去。”想起沅芷昨日来跟她说要随白於下山去,那叫一个心入刀割,关键此人还不知来处,也不知沅芷究竟怎么想的。她手上一用力,杯子便彻底粉碎。
“我壬辰仙府弟子哪个比不上那小子,她与少微无缘,实在不行,折青也是可以的。”之由继续道。
陵玄一听这话,瞬间不淡定了,道:“什么叫‘实在不行,折青也是可以的’,你恼你的徒弟,也不能拿我的徒弟垫背呀。”
之由也不是那个意思,却也懒得解释什么,四下张望,“折青呢,我常年闭关,阿芷经常跟你们在一处,折青又跟阿芷年纪相仿,说不定他能劝的动呢。”
陵玄饮下一口茶,摆摆手,“小折青不在,而且按你所说,只怕此时阿芷早就跟着白於离开了。”
她光顾着生气了,再看一眼天色,果然同陵玄所说,已是天光大量,昨日沅芷清楚的与她说过,今日一早便会离开。
也罢也罢,等着沅芷在外面吃了苦总是会回来的,她之所以这么生气,是不想沅芷经历这一切本可以避开的苦难,她根骨奇佳,千百年来少有,是极大可能成仙的。但又一想,这何尝不是成仙之路上的修行。
见之由神色有所缓和,陵玄开口道:“不气了?”
“怎么可能,你把阿芷换成小折青试试。”之由冷哼一声,她那根本就是无可奈何,“算了,不说这事了,我跟你说另外个事,关于……”
陵玄光是听着之由说着,表情就很精彩,连折青回来,他就只给了一个眼神。
看着两人兴致高涨的模样,肯定又是在聊哪个真人、道君的私房事。折青记忆中,每次见到之由师姑,无非就两件事,要么是她要闭关,把沅芷扔过来;要么就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所以他和沅芷被迫知道了不少的秘辛。
待两人走过,之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确定的问道:“小折青是不是受伤了。”
陵玄顿了顿,若有所思片刻,似乎他刚才不经意的一瞥,折青脸色确实有些惨白,他转眼便出现在折青的面前,瞧上一眼,果然没看错。
陵玄伸手扶着折青,道:“你这是跟谁打架去了,还能受伤了,没事吧。”
“没事,师父。”折青道。
陵玄看了一眼身旁的观烛,“上仙。”又转眼落回折青身上。
观烛干脆松开了手,道:“他无事,修养几日便好。”
“多谢上仙。”陵玄说完,便把折青送回了屋内。
之由站在院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不同她师兄,跟观烛没有半分交集。观烛从九天而来,自身的桀骜,让她心生敬畏,同样的淡漠,让她不敢靠近。
“见过上仙。”之由偷摸瞧着观烛,面上没有任何起伏,算了算了找个由头离开吧。
之由刚要出声,便听见观烛道:“无渡死了,有劳去收个尸。”
“掌门?”之由眼中愕然,“怎么会?”她以为观烛是在开玩笑。
观烛接着道:“你们家掌门早已被浊气取代,便僭越代劳了。”
之由更是震惊不已,半晌才应下,往主峰去了。
观烛一手转着重寻,一手托腮,偏过头去看了折青的屋子一眼,见陵玄出来,跟观烛打了声招呼,便往主峰去了。
陵玄走后没多久,突然一道光束降下,整个壬辰仙府的灵气为之一震。观烛半眯起眼,若有所思的看着,随后,长袖一挥,离开了如是峰。
她来晚了一步,白於被沅芷带回了连横峰。她到时,沅芷已经昏死过去,神识回到了五百年前,可她去找不到溯洄的踪迹。
原来溯洄一直在沅芷身上,她没有半分察觉,应当是被掩盖住了气息。她被阻止没有杀了白於,还有她这次因为生折青的气,将折青的话置之不理,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促成沅芷回到五百年的凡间,完成这一切的因果。
她又将两人上下打量一遍,寻不到溯洄,看来只有等沅芷回来,再问究竟。观烛离开了连横峰,没回去如是峰,而是去了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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