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每日要做的事,除了一早让他们过来请安,还有便是巡城,他在九天是一个小仙子,籍籍无名,不受人重视,也没某人那极好的运气,如今他成了东集城的城主,倒是极其享受这万人之上的感觉。
沅芷作为他新选的姑娘自然是要跟在身边的。一进楼里,就遭槐嫌弃,穿的又脏又乱,赶快叫人给她一身新衣裳,换了便算了,还将她的衣裳给毁了。
她心中立刻升起一团火,但如今虎落平阳,她不敢叫唤,忍了下来,想着等从他这儿探听到大掌柜的下落,将大掌柜的救出来,再给这个好好教训。
随性也就罢了,凭什么他坐着轿辇,她走着,他悠哉游哉,她还得伺候着,她恨不得将手上这一盘的果子全部给他盖在脸上。
经过一户人家,他们都是毕恭毕敬的迎着来,恭送着去,还将自己有的,最好的全部献上。
槐的要求越来越多,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喝那个,还指名道姓的让她来做,沅芷是想偷懒一会儿都不行。
还没走多远,便已经累的不行了。
行过十几户人家,这是第一家大门紧闭的。
随行的人立刻齐齐地跪下,有一人赶紧上去关门,沅芷还不清楚状况,正在暗地咒骂槐这个难伺候的主,被人拽了手腕跪下。
见此状况,她快速抬眼瞧了一眼槐,果然见他面色阴沉下来,手上的扳指传来一声轻微的碎裂的声音,沅芷耳力好,虽是细微,但还是被她听见了。
里面的人听见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忙开了门,手上捧着今日的时蔬,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见过槐城主。”
沅芷余光瞟了一眼,竟是今日早上与她说过话的那位小哥,还有师兄,怎么也在一处。
槐未曾看过他一眼,只淡淡扫了一眼折青,便对沅芷说道:“葡萄。”
沅芷应了一声“是”,赶快将葡萄递了上去。
槐一边吃着葡萄,状似无意道:“今日新来的?我还在想让你住哪儿呢,没想到被领到了这儿,不错,做的很好,为吾分忧。”
这样一听,明显是话里有话,小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活不长久了。小哥“扑通”一声跪下,求饶道:“还请城主恕罪,小的不该自作主张。”
越久的沉默对小哥而言,越是折磨,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倒不如直接给个痛快,总好过这般煎熬。
槐吃完一串葡萄,招呼人来净手,才慢慢从轿辇之上下来。
他走到小哥跟前,伸手扶起了他,一脸欣慰的笑着,在这儿稍微待上一两天,都知道他的喜色从来都不怀好意,从来都是癫狂的里子。
“替吾分忧何错之有,本是我考虑不周,何来你的尚自作主张?”槐说道。
小哥被他强行扶着站了起来,内心恐惧到了极点,颤抖着声音,道:“城主过誉了,小的受之有愧。”
槐的脸色一变,瞬间沉了下来,一掌将人拍飞了出去。众人皆是来不及反应,就见小哥躺在了血泊之中。
空气血腥味蔓延开了,槐嫌恶地捂住鼻子,吩咐道:“看看,死透了没有。”
一个侍者连忙走上前查看,回禀道:“死了。”
槐又坐上了轿辇点点头,随手指了指折青,说道:“此处便是你日后的住处了,那具尸体你便看着办吧。”说完,便命令着人,继续往前。
折青望着队伍渐行渐远,想着今晚还是将沅芷带出来的为好,这般喜怒无常,怕是不知道何时惹怒了,小命就没了。
确定人彻底离开后,不会再返回,折青道:“人走了。”
躺在血泊力的人先是手指动了动,然后又抬了抬手,没什么大问题,脑中浮现出刚才的那一幕,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处,不疼,也没有任何不舒服,还好还好,没事。就是染上了一片鲜红,看着像血,其实不是,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清甜。
“可受伤了?”折青问道。
小哥连连摇头,拱手拜谢,道:“谢道友相救之恩,若不是道友及时发现,我便成了亡魂了,对了,这鲜红的看着不像血,到底是什么?“
“朱果捣碎的汁水。”折青解释道。
小哥恍然大悟,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可否问一句,按理说以槐的实力,不应当没有察觉,就算侍者隐瞒,也不该如此容易。”折青回想槐适才的样子,好像没有半分察觉,又或者是他故意如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起了风,小哥一扇一扇将窗户关好,又瞧了一眼,周围没藏着人,才敢道:“他修为并不怎么样,甚至我们其中稍微有点名声的都打不过,他能控制住整个东集,完全是因为桑园里的那些灵器。”
他边说便琢磨着,桑园里到底藏了些什么宝贝,渐渐的,心头蒙上一股哀伤,他说大掌柜的离开了,将此处交予槐,起初他还真的信了,不信又如何,他好好的活着,城主是谁与他没有一定关系,奈何新任城主给不了这一点。
他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总之,别看他弱,我们不一定能对付。“他看了看不发一言的阿吟,试探的问答:“阿吟姑娘还在吗?”
阿吟微微颔首,问道:“你可知槐每日巡城需要多少时间?”
“或多或少,看他心情。”小哥回答道,又急切的求一个答案,“阿吟姑娘,大掌柜的和观烛姑娘何时回来?”
阿吟摇摇头,“阿枕被关起来了,主人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
小哥的脸瞬间耷拢下来,像是又沉回了水中。
“不若,先去一趟桑园吧,观烛留下的东西肯定有能对付他的。”折青听完他们一轮谈话,提议道。
现下也只能这么办,阿吟嘱咐小哥好好待在家中,便同阿吟一道偷偷摸摸去了桑园。
观烛留下的灵宝,就这么大剌剌的放着,也没说搞个密室什么的,就只有一个不痛不痒的阵,不出所料的,折青和阿吟来时,阵法便已经被破坏了。
屋中的灵宝不过少了几件。
阿吟记得主人说过,就算是神器,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也是看使用之人的修为,如果如小哥所说,槐的修为并不强,就算手中有再多的灵器,也抵不过整个东集城中之人的全力一击才是。
这间屋子他一次也没有来过,折青看了一圈,除了几个空了的架子,好像也没什么异常,“阿吟姑娘,你可知道他拿去的几样灵器有何作用?”
阿吟表示不知,她从未主动问起,观烛也从未跟她说过。
折青又问起阿枕现在被关在何处,好趁着槐此时在巡城,去那处探一探,看能不能将人救出来。
阿吟依旧是摇头。当初,她们发现槐的真正目的时,危急关头之下,她是被阿枕强行送出去求援的,至于阿枕被关在哪儿,她是真的不知道。
东集没有专门关人的地方,只能猜槐能把人关在何处,可瞧见槐刚才的行事,阿吟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她强行压下心中想法,同折青一起找人,就算把整个东集城翻过来也要找到阿枕。
不过,他们堪堪在桑园找了一圈,正要去东集时,槐便回来了,脸色还十分阴沉,他们便只好作罢。
槐躺在榻上,揉着眉心,整个屋子除了他自己,只留下沅芷一个伺候。
什么玩意,等师兄他们救出大掌柜的,就是你的死期,还敢要我伺候你……
沅芷从被选定留下来,就一直骂骂咧咧个不停,当然只存在她听得见。她百无聊赖就快要睡着,听见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沅芷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答道:“沅芷。”
槐斜睨沅芷一眼,又道:“知道何为侍女吗?”
沅芷暗暗白了槐一眼,侍女不就是表面意思,伺候人的,还何为侍女,但不能嚣张,她不是以前的沅芷了,于是看似认真实则敷衍的道:“端茶送水?”
槐冷笑一声,道:“侍女当然是吾的玩物。”
沅芷顿时警铃大作。
接着槐又道:“所以你知道该干什么了吗?”
沅芷早就扶着了袖中藏着的法器,准备继续装傻,道:“不知。”
槐突然出现在沅芷的面前,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道:“当然是取悦。”
沅芷猛地抽出法器,朝着槐刺了过去,她知道槐不会有什么大事,但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便好,门就在后方,只要他一松开自己,她就可以跑出去。
谁知道,不仅没事,还没伤及分毫,就像挠痒痒一般,更别说,槐会松开她了,反倒是完全激怒了他。
沅芷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挣扎掉,刚跑到门边,又被捉了回来,眼瞧着槐越靠越近,她两眼突然一黑,什么便不记得了,再醒来脑中只有模糊的画面,她好像打晕了槐,又准备杀了他,不知为何,却没动手。
说来也奇怪,她自从半个月前误入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回来后,便时常晕倒,醒来之后也不记事,只有模糊的印象。
沅芷试着叫了两声,槐不答应,又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应该是彻底睡过去。如此的好时机,不趁机做点什么,就对不起槐睡得如此彻底。
沅芷轻手轻脚的起身,偷偷摸摸的往外去,结果一个不小心,脚提到了凳子,在如此安静下,声音显得格外的大。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僵硬的转过头去,还好还好,她松了一口气,槐没醒。
如此动静都吵不醒,沅芷不免大胆了些,但没有逗留,快步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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