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瀛洲

芝灵离开后,观烛直接往床上一躺,沉思良久,还是决定此事与祢觉商议之后,再做打算,他们之间的事还是他们解决的好,自己才懒得横插一脚。所幸那边的事也不急,芝灵就算真的带了人过去,也不会将其怎么样。

…… ……

折青正欲解衣入睡,忽地烛火一暗,他心觉不对,手中刚运起灵力,就被人绑住,强行拉了出去,耳边一路呼啸,任凭他如何挣脱,也没个办法,就这么直接被带到了一处飘渺之地。

眼前的女子身着素白衣裳,身后灵术凝成的金色大树,化作丝缕连接着她的身体。直至她身后的关联淡去,女子转醒,呕出一口鲜血。

芝灵随意擦了擦嘴上的血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来:“莫怕,我叫芝灵,此处是瀛洲。”

瀛洲乃是仙山,住着得道仙人,只是少有人见。折青听着“芝灵”这个名字,莫名会让他联想到芝灵玉树。

这个不重要,他少有与人结怨,更别提瀛洲了,他来都没来过,这个叫“芝灵”的女子为何要抓他过来。

折青:“不知何处得罪了仙人,劳仙人亲自抓我一趟?“

“观烛你可认识?”芝灵问道。

折青不答。

芝灵瞬移到折青面前,一把抓起折青的手,确认了一番,他手上缠着的东西绝对是观烛的,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抓错人,不然可就威胁不到观烛了。

折青一把挣开芝灵,警惕道:“你做什么?”

芝灵也不恼,指着折青手上缠着的红绫,道:“那是观烛的,你与她脱不了干系。”她这么一说,忽然觉得有种威胁的意味,又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要观烛带我离开瀛洲罢了。”

折青才不信她并无恶意,后半句话明明是在掩藏她**裸的威胁。

芝灵见他仍带着抵抗,便也懒得再解释,刚刚耗费了她大半的神力,她身子累得慌,直接道:“你给观烛去一封灵书。”她想了想,“写的越惨越好。”

折青自是不会写,他不知道观烛与此人结下了什么恩怨,但他绝对不会让观烛因为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芝灵没有办法,她若是灵力没有用去大半,还可以强迫威胁一下,现在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罢,任由他去好了。

“观烛那么厉害,还有她怕的陷阱。”芝灵喃喃道,回到了树下,好生休息,再拖下去可就真的扛不住了。

过了一小会儿,折青试着叫了芝灵两声,没任何回应,他确定芝灵确实是入定了,便打算趁此机会溜走。

他小心翼翼地准备开溜,结果没走几步,就被无形的结界拦了回来。他又尝试了好几次,同样的结果。结界已芝灵为中心,所行之处不过三丈。

…… ……

壬辰仙府。

一大早便听见圭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猛然的一声惊呼,也没个人搭理他的。

陵玄最是知道圭离性子里带着些咋呼,醒了也准备出去搭理一下。而观烛呢,几乎猜到了圭离是因为折青的事大惊小怪,无非就是因为她昨日赠与他红绳的缘故,被带去了瀛洲,那还是仙山呢,又亏不了。

圭离慌慌张张出来,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想起昨日陵玄昏迷不醒的样子,还是决定去找观烛。

“观烛,观烛。”圭离一边喊,一边着急忙慌地跑了过去,重重地敲响了观烛的房门。

观烛又烦又恼,直接施了个法术让他定在原地。身体被定住了,嘴还能动弹,一直叫唤个不停,观烛又给下了个禁言术,让他口不能言。

外面好一会儿没个动静,陵玄以为圭离终于消停了,这才出来。结果一出来便瞧见圭离被人下了术法,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圭离一脸的焦急,听到身后的动静,差点就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可出人意料的事,陵玄解不开。

圭离而后才想起来,观烛是神仙呀,她下的法术岂是说解就能解的。他欲哭无泪,示意陵玄求求里面的人。

陵玄正要抬手敲门,门就突然被打开,映入眼帘的那张脸竟是那般熟悉。

观烛乜了圭离一眼,轻描淡写道:“折青被带走了,我知道,放心,他绝对没事。”

憋在心中许久的话,听到折青被抓走了,陵玄瞬间将话咽回肚子,连忙问道折青的状况。

观烛耐着性子,道:“瀛洲,你们去找吧。”

两人得到地方就要去寻人。圭离忽然想起适才所说是瀛洲,瀛洲仙山,缥缈之处无人带路,旁人根本进不去,只会迷失在仙山之中,徒留枯骨。他脑海中闪过今一早看到桌上留着的信,似是明白了什么。“观烛,这信是给你留的吧?”

观烛粗略的看了一眼信上所写:“人带走了,等你。”很是淡然的点点头。

圭离气顿时不打一出来,质问道:“观烛,我们共患难过,怎么也算朋友,你就见死不救。”

观烛不认同圭离的话,纠正道:“单纯的我救你们而已。”

圭离一时哑口无言,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如此,他张了张嘴,“我……我……”

观烛又道:“仙人居所,他去一趟不亏,莫担心,我肯定将人带回来。“

得了观烛的承诺,圭离仍旧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只留陵玄还留在原地,也没个要走的意思,目光中颇有旧相识的意味。

陵玄垂头拱手,“见过前辈。“

观烛象征性的回了个礼,“你认识我。”

陵玄眼底流过一丝诧异,知晓了观烛并不记得他了,便道:“棠溪予欢是我的师父,千年前,您曾教导过我。”

经陵玄这么一说,观烛好像有点印象,但也只是个模糊的影子。她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一一记得,对他由些许记忆完全是因为他的师父。

“不是想叙旧吧,想知道关于你师父的事?”观烛大致有了个猜测,她连人都记不清了,要说叙旧,未免有些尴尬,所以只能是是他师父的事,棠溪予欢是他们二人唯一有关联之人。

陵玄压在心里的话没说出口,还是先问了折青的境遇,这可是他唯一的徒弟。

观烛道:“无事无事,我一会儿将人带回来还不行嘛。”

“师父她现在在何处?”确保折青的安全之后,陵玄将一直想问的话问出了口。

几乎快千年了,他都没再见过他的师父,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观烛,也就是阿桑姑娘,他找了师父许久,也曾去东集寻过观烛,可当时东集只余下一座空楼。而后东集重振声名,他再次前往,东集却换了主人。如今再见观烛,却不见师父,他确信她一定知晓师父的去处,因为观烛是师父在世上唯一说得上话的人了。

“她不在了。”观烛直言不讳,也不觉得此话出口对于问话的人算是多大的打击。

陵玄如遭雷劈,摇着头道:“不可能,师父怎么可能会死。”

“她有她的情之所至,有她追寻的归处,你是清楚的。”观烛道:“已然安宁,凡境和壬辰仙府没理由留下她,她从来也不欠凡境和壬辰仙府的。”反倒是凡境和壬辰仙府欠她良多。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中也想过会是如此,可当事实不摆在眼前,他还可以骗骗自己,师父只是云游未归。

他颓然转过身去,步履似有千斤重,拖着他,拽着他,那个曾将他从尸山血海中捡回来的人,终究还是离他而去了,他以为他能留住她,可终归是留不下远行之人。

…… ……

瀛洲许久未来生人,芝灵本该好好恢复,但听得耳边的动静,忍不住睁开眼,好整以暇地支颐着看着折青瞎折腾。

芝灵生来喜欢热闹,想要游遍山河大川,可她终于修得神木心,可以离开瀛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确实浊气肆意,民不聊生。

她天地孕育,生来便有无上神力,或许为苍生献祭本是她的宿命,可她好不甘心呀,她听了千年风携来的外界的热闹繁华,炊烟袅袅,烟柳画桥,火树银花……她也好想亲自去看一看,去一睹风华,所以,她唯一的一次私心,她欺骗了前来寻她的祢觉,让他带着自己在凡界游历三年,才肯告诉祢觉神树究竟在何处。

祢觉原是不想搭理她的,可是在瀛洲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神树的踪迹,无奈之下只能来寻她,答应了她那个三年之约。

芝灵如愿来到了凡界,可凡界却不是风送来的模样,满目疮痍,哀嚎遍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悲戚,四处逃窜,护着自己不知道何时会丢掉的命。天色灰败,同这个凡界一样死气沉沉。

三年之行变成了三个月,她没有回到瀛洲,而是直接将身份告知了祢觉,跟着祢觉来到封印镇压之地,她想回到风说的那个世界,哪怕她再也看不到了,她或许就不该任性贪玩,凡界就不会遭受三月之苦。

她化为镇压浊气的神树时,最后的遗言是祢觉没隔一些年能来看看她,给她带上一幅画,讲讲外面的故事,就算那时她五感封闭,看不见听不见,但在她沉睡之前,有个希冀,她一定可以沉睡在美梦里;她还希望神树唤作芝灵玉树,她想要有一个人能记得她,记得她来到过世间。

祢觉终究还是有了私心,芝灵醒了过来,在瀛洲醒了过来,他将她的神木心带回了瀛洲,期盼她能长出新的枝干,期盼她能有一天能自己走遍凡界。但祢觉不知道的是,她修不出新的躯干,除非旧的已然枯败,她神木心在此处便是永远的困在了这里。

祢觉没敢一次来看她,他却是从来不缺的每一年都来,偷偷放下画卷和话本,躲在角落看着她,因为他知道自己最是不喜欢被困在一处,而他将自己困在了瀛洲。

芝灵知道他每年都来,画卷是他亲自画的,话本是他亲手写的,她从来不看,更是将其毁了。她生气祢觉为何将她留了下来,更是怕自己看多了他带来的东西,对外面的憧憬,却有枷锁加身,更惹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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