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又是妈妈，又是孩子的。
东罗想着，把纸塞进口袋里。
本来想要去安妮的卧室搜一下线索的，但因为这张纸，她忽然想去宋念可的房间看看。
她想着，直接绕过安妮的房门，走向宋念可的房间。
夏儿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可刚刚得到允诺的金旷却上前制止了他。
金旷的手挡在夏儿的胸膛前，禁止他的前进。
他的手指敲了敲夏儿的胸膛，锐利的眼神里满是嘲讽，他做了一个“嘘”的口型，然后冷笑着说：“你都已经跟着她这么久了，还不满意吗？懦弱的小、尾、巴。也是时候该换个人走捷径了吧。做人，可别太贪心。”
夏儿的脸色瞬间煞白，对着金旷嘲讽的话他根本反击不了，甚至在他尖锐的眼神里会感觉窒息。而最让他窒息的是，东罗从来没有回过头来找他。
夏儿轻而易举地被留在原地。
金旷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夸”了一句“果然是夏家的老七，识时务者为俊杰”后转身跟上了东罗的脚步，进了宋念可的房间。
夏儿垂下头，叹了口气。偏偏这个时候，他的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回头，风园和方家双子星就站在不远处。
风园没有看他，只是说了一句：“进去看看吧。”
而双子星的眼神却是**又冷漠，他们根本看不起自己，夏儿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冲击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夏儿跟着风园走近了安妮的卧室，地板上多数都是小兔子样式的玩偶。风园动作轻盈地绕过这些玩偶，迅速地四周观望，然而都没有发现她找的东西。
抽屉里也是，除了一些日常用品根本没有什么线索。
她想了想，把视线转向了床底下。可惜的是，她今天穿的是裙子，根本没有办法趴在地上搜索。
“夏儿。”她把目光转向还在怔愣的男孩子，但对方并没有听见她的叫唤。他像是沉浸在了金旷的话里，脸上一时红一时白。
风园没有时间给他做心理辅导，她现在更想知道床底下有什么，所以她随手拿起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夏儿：“……？？？”
风园言简意赅：“看看床底下有没有东西。”
夏儿回过神，看着对方散发着的与外表不相符的理智与成熟，他不由地照做。他蹲在床底下，看着有几样杂物的地面，问了一句：“你想找的是什么？”
风园说：“传声筒。曼莎的另一个传声筒，我猜应该会在这里。”
夏儿伸长了手去凑那几样杂物，发现都不是，“没有在这里。”
风园迅速地“哦”了一声，这短促的回应再次触动了夏儿的心弦，他趴在逼仄的床底下，声音闷闷的。
“你也觉得我跟着东罗是因为怕死吗？”
“我不在意。”上面的风园似乎拉开了抽屉，在翻找着东西。
“什么？”夏儿缓慢地从床底下爬出来。
“我根本就不在意你们是什么样的，”她像是在翻动书籍，“我们这种人难道能活出自己的样子吗？”
“……不能。”夏儿顿了顿。
“既然不能，那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
“……”夏儿愣住了，他听着风园淡漠到厌世的口吻，冷不丁地被她安慰到。
是啊，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无人在意。他想着，正要抬头感谢风园。然而却错判了自己的位置，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他的头撞上了床板。
“砰——”
一本藏在床板边缘的日记落在他的眼前。
——
东罗一走进宋念可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和会客厅类似的海报，是宋念可的单人照片。
左手边是床铺，右手边是她的梳妆台，上面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有条不紊，看得出来她和丈夫都是整洁的人。
很快，她就被梳妆台上的相框吸引了目光，上面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没有兔子。
又是没有兔子。
莫名地，她念起安妮写的那张纸：“我可以是它的妈妈，它也可以是我的妈妈……”
她边念着，边走近了梳妆台。金旷在她背后安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出声也没有行动。
“你不找吗？”直到东罗问他，他才装模作样地四处走走，看上去真的在找线索。
东罗疑惑地看了看他，又把视线转移到一旁巨大的衣柜。衣柜表面的镜子扭曲地反映着她的身影，她咧了咧嘴，镜子里面的她也僵硬地咧了咧嘴。
东罗抽了抽嘴角，猛地伸手打开衣柜，里面的灰尘随之飘扬了出来。
她打了个喷嚏。
衣柜里同样很整洁，大而深的衣柜跟着颜色深浅挂满了衣服。东罗伸手进去探了探，就在她即将大半个身体都钻进去后，手指才碰到衣柜的最深处。
她又四周摸了摸，终于在挂满了长衣服的区域里摸到了一个硬邦邦又四四方方的东西，她拿出来一看，是一本相册。
就着衣柜外虚弱的光线，她翻开了第一页，上面是宋念可年轻时候的照片，大概在国外巡演，她神情激动地抱着花行礼。
第二第三页也是相同的场景。
直到第四页，有了安妮婴儿时期的身影，也出现了丈夫的样子。看得出来，安妮的出生对于他们而言是幸福的开始。
但是往后的好几张，又是国外巡演的照片。
同时，金旷也在她的床头柜发现了一个铁匣子。
由于铁匣子距离现在隔了太久，上面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铁锈。
金旷打开了几次都打不开，他不耐烦地直接把铁匣子放在地上，用力地踩了下去。
铁匣子里是一沓机票，都是宋念可出去不同地方的凭证，时间从近到远，都是单程票。
东罗看着金旷简单粗暴的动作，忍不住举起了大拇指。
“厉害。”她简单又由衷地发出感叹，金旷勾起了嘴角。
东罗又继续往后翻，后面的照片虽然有安妮的身影，但还是宋念可自己的照片居多。安妮长大后，她们甚至连合照都不超过五张。
东罗叹了口气，她朦朦胧胧地好像明白了夏儿的话，又好像没有很明白。她点了点上面泛黄的照片，又翻了一页。
这张照片的宋念可不再是光鲜动人的样子，她目光呆滞地坐在轮椅上，双手被白色布条固定在扶手两侧。
而在这张照片旁边，还夹着一张蓝色的纸，上面写着：
【希望念可能够早日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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