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应淮只感觉到头上笼罩了一层阴影。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他这是要被砸死的节奏嘛。
趁他病，要他命，还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过了好一会，头顶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来还在疑惑，但是很快就传来一道声音：“你再不抬头看一眼，我就撑不住了。”
居然是方时序！
他就这么站在鹿应淮的后面，一只手举着，手里还抓着东西。
见鹿应淮终于注意到自己了，很快就把东西丢了出去。
方时序揉了揉发酸了肩膀，语气带着些许抱怨，“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亏我耍帅这么久。”
鹿应淮看到他的时候，感觉一点也不真实。
眼神不停地在他身上流连，好像是在确认。
他扶着鹿应淮，站了起来。
方时序怎么会想到，他一起来就晕倒了。
自己结结实实接了个完全。
他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胸口，抱着他肩膀的手还能感觉到他在抖。
方时序低声说了句：“真是一只笨小鹿。”
在他昏昏沉沉之际，做了好多的梦。
都太真实了，真实的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再也醒不来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梦魇的追逐，他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
在黑暗中，有一个人站在他的前面。
他有些好奇走近了一些。
等那人转过身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豹哥......”
方时序没有了那份熟络，转而是一种陌生，“鹿应淮，你骗我。”
他还想挣扎一下，“豹哥，发生什么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方时序甩开了他抓着自己的手，“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有些着急，慌慌忙忙说道：“我错了，我错了......”
这就是这一下，让他直接坐了起来。
旁边坐着的周舟吓了一跳，削苹果的皮都断开了。
直接把东西往旁边一丢，过来摸他的额头。
这小子没发烧。
周舟这才坐了回去，“你做什么梦了，一醒来都在道歉。”
鹿应淮看着这陌生的环境，但是没有看到想看的人。
他问：“我们这是出来了？”
“是啊，你也就昏了三天而已。医生说至少五天，你三天就好了，医学奇迹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什么都没有了。
周舟见状，有些兴奋地告诉他，“想知道吗！喊声猴哥来听听。”
原本周舟的计划就要完成了，方时序从外面赶来，丢了一袋东西在他腿上。
嘴里毫不客气：“弼马温，把水果都拿去洗了。”
周舟知道自己没机会了，愤愤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还不忘路过瞪他一眼，“都说了，别喊我弼马温。”
“你还真想当齐天大圣，你以为你孙悟空。”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周舟才不要继续和他纠缠下去，避免把自己气炸了。
方时序坐到他刚刚的位子上，把没有削好的苹果继续削完。
鹿应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豹哥，谢谢你。”
方时序顺着应了下来，“本来这次对你来说也是无妄之灾，我一定会在你的报告上一个字一个字，认真书写。”
鹿应淮心下一惊，总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可怕。
明明是很和善的语气，但他就是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是一种试探，一种警告。
梦里的事情真的会上演吗。
方时序看着非常完美的苹果，递给了他，“你们做小鹿的，应该喜欢吃水果吧。”
他正准备接的手，突然就收了回来。
方时序也看在眼里，他也不说。
反而给他划开，一块一块地递到他的嘴边。
“还难受呢？我喂你吧，毕竟你以后都还要待在我这里，适当展示一下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也是上级对下级的关爱，你说是不是？”
鹿应淮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见他这样，方时序也不忍心继续喂下去了。
周舟洗好水果走了进来，见里面是这么一副情形，想着就要把方时序赶出去。
他推着方时序起来，“我的鹿弟这才刚醒，你就要压迫人家，你怎么这么讨厌呢。”
方时序：“？”
他有做什么吗？
方时序也觉得自己应该走了，就最后警告了鹿应淮几句。
“你的蛊虫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不用紧张。还有，水就尽可能不要喝了，多吃点水果。”
周舟假装到方时序的身影彻底离开，迫不及待地窜到鹿应淮床上。
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我当时可都看见了，不只是我，方时序也在，他在外面。工厂里面，你那身手，基本上局里面打遍无敌手。你跟谁学的，能不能教教我？”
鹿应淮有些不敢相信地转头看着他，瞳孔都放大了不少。
“你是说，豹哥都看见了。”
周舟无可厚非地点头，“对啊，要不是你当时不见了，急得我立马联系方时序开始计划，不然那么大一块石头砸下来，你早完了。”
一想到这里，周舟就有些激动。
“我看过你的简历，上面的你 ，明明是一个温润儒雅和睦春风乖巧听话不谙世事的小可怜。可是就那一下，就打破了我们对你的偏见。”
鹿应淮欲哭无泪，直接就扯过被子死死盖住自己。
他想屏蔽掉外面的一切。
完了，这下全完了。
周舟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说：“本来你那个比钢还要 坚硬的项圈是取不下来的，方时序一把扯烂，这也太有力气了吧。”
鹿应淮用手死死地敲打自己的头。
好什么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鉴于他已经没事了，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出院了。
当然，是方时序来接的人。
原本来的时候就没什么东西，走的时候就很轻便。
打着甩手来，那就甩手去。
方时序靠在门口，叼着那根他最喜欢的葡萄味的棒棒糖，心情很是不错。
他喊鹿应淮，“走吧，上班了。”
大门口，停着的还是方时序那一辆十分骚气的三轮。
方时序这次重新给他买了个帽子，让他戴上试试。
刚刚好合他的尺寸。
他就坐在方时序后面，悠哉地坐着吹风。
他问：“豹哥，你......”
方时序在前面紧张的不行。
要说就快说啊，他好顺着话题一股脑全部说出来。
别你啊我的了，快说快说。
快急死他了。
鹿应淮想了想，说：“你会讨厌我吗？”
方时序准备好一肚子的话憋死在了肚子里。
他就应该知道，这孩子的脑回路惊奇。
“我讨厌你干什么，还是说你做了什么我会讨厌你的事。”
鹿应淮摇摇头，即使他在开车看不见，“我没有。”
“那就行。我实在是想问，你的简历和你本人一点也不一样，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我害怕。”
方时序有点费解。
难道变厉害，会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你早说你这么厉害，我就少担心一点了。以后鹿探长，出动的时候可要多多关照我们这些老人啊。”
鹿应淮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的马甲最终还是掉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到了动管局外面，方时序揉着腰下车。
“开车果然是一件辛苦活。”
“下次我来开吧，我有驾照。”
方时序认可地看着他，“以后我的宝马，就拜托你了。”
说完，长笑着离开。
鹿应淮只好跟上。
到了门口，方时序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好像是在等他。
他凑了过去，问：“是还有什么事吗？”
方时序转身，一脸认真地叮嘱他：“这件事情，不要让其他的探长知道。要是被他们晓得，一定天天过来借人。你走了，我怎么办。”
鹿应淮一听到这里，还有些不好意思。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走进去。
他走了几步，就觉得缺了什么似得。
一看，鹿应淮居然没有跟上来。
“想什么呢，上班了。”
鹿应淮这才追了上去。
刚一进去，方时序就往前跑了过去。
“我嘞个老牛，这人要被你勒死了。”
这人名叫牛爱花，拥有牛一样的力气和沉稳。外表冷酷，内心柔软，正是动管局不可或缺的王牌探长之一。
只是这人有一个巨大的缺点，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
这不，人差点被他掐死。
被方时序这么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古力终于摆脱了控制，看见鹿应淮跟看见家人一样激动。
“小鹿探长，你说过会放过我的。”
鹿应淮轻咳了几声，“我说的是，我个人放过你。”
古力就像天塌了一样，“啊！我这是被骗了。”
“习惯就好了，这也不是你的第一次了。”
整个局里都回荡着古力的哭声，几乎要把动管局掀翻的节奏。
方时序堵住耳朵往里走，还顺便解救了被古力缠着的鹿应淮。
到了里面，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不同于外面的办公区，里面死气沉沉的。
两边都是关上的铁门。
方时序找了个位置坐下，给他解释了一下，“这里就是审讯室外加关押室，我们这里只能做简单的拘留。其他的，动协会把人接走。”
“董青科也会被接走吗？”
“他不需要，于微需要。”
方时序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董青科应该会被判放回，终身不能入境，刘老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居然把人保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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