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策收下了方时序所有审视的视线。
“我对他可没什么兴趣。”
鹿应淮脸还红着,方时序下意识就挡在他前面。
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时策,“那你在这里停下干什么,快回去吧,不然方夫人要担心你了。”
方时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你杀死了杜衡,方时序,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我没有杀他,要他命的人是你最崇敬的郑会长。”
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死死盯着方时序,“你以为我会信?”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他当时状态已经不对了,一个傀儡,早就死了。”
方时策眼睛都瞪红了,手死死掐住他的衣领。
方时序还接着说,“在那种人身边待,没有人活得下去。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郑会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闻言,方时策松开了手。
像个犯错的小孩,双手撑在膝盖上,弯曲着身子。
整个人可怜坏了,背也在微微颤抖。
应该是哭了。
“那你能告诉我,尸体在哪吗?”
“当时我们可是千夫所指,找到机会就跑了。尸体,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方时策知道了,刚准备要走,身边的下人就提醒他。
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说:“时序,回家一趟吧。”
每次一提到这个,方时序就会变脸色。
他一点也不想回去。
但是,今天跟他说这话的人,偏偏是他的大哥。
方时序陷入了沉思。
方时策往旁边挪了一步,看向了鹿应淮。
“要不,你帮我跟你的黑豹探长说说,你说话一定比我好使。”
他立马就决定好了,“回去就回去,你不要跟我家小鹿说话。”
上车之后,方时序刻意坐在中间,把他们隔开。
明明知道他们并不认识,但是面对这个和自己长得很像,而且比自己温柔讨人喜欢的大哥,这个时候还是要防备着一点。
方时策看着他的耳朵,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助听器。
“你耳朵怎么了,是听不见吗?”
方时序汗毛一立,神色有些慌张,“这是暂时的,过渡用一下。”
“可是这东西,我见过,好像是......”
方时序捂住他的嘴,“好像是月抛的,别说了,我没钱这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方时策接受到他的眼神,淡淡点头。
鹿应淮一直小心翼翼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方时策还想说悄悄话来着,但是被方时序制止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方时策一下就明白了。
下车之后,方时策就跟着管家先走了。
方时序就带着鹿应淮,在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家里闲逛着。
方时序跟他说:“我跟我大哥其实关系还可以,小时候爸妈都不喜欢我,就大哥疼我,会悄悄跟我带好吃的。”
鹿应淮戳了戳自己的心口,“方大哥好像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他身体不好,一直靠着家里给的药养着。我听说,好像是在娘胎里我抢走了他的营养,所以我才会基因突变。”
鹿应淮立刻否认,“不是这样的。”
他抿嘴笑着,“都说是谣传了。”
方时序推开了沉重的大门,带着他进去了。
“到时候他们要是说一些不太入耳的话,你就听听,不要当真。”
餐厅里,方时策已经坐好了。
方时序也找了个角落,两个人坐下了。
随着吃饭的钟声响起,方家父母才带着客人进来。
方随舟带着郑会长走进来,刻意把他安排在方时策旁边。
还兴致勃勃地交谈着,“时策这些日子就多亏你的照顾了,在专管局里适应的还不错。”
“时策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看着他无论是工作还是身体都越来越好,我也很替他开心。”
方时策难得拉着脸,一点微笑都没有。
方随舟提醒他,“想什么呢,还不快跟郑会长打个招呼。”
“郑会长,好久不见。”
郑会长点个头,就表示见过了。
他的视线就落到了对面的方时序和鹿应淮身上。
“方老板,好难得见时序回来,还带着徒弟一起来。今天真是很热闹。”
方时序抄起旁边的酒开了一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举着杯子,一副想喝不喝的样子。
“我们其实早上见过,就在动管局。”
郑会长脸色一变,有些挂不住笑。
但是在这个场景,他还是应变很快。
“看我,老糊涂了。黑豹这孩子可不得了,杀伐果断,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
方时序接话,“是啊,一点沙子都看不见。”
说完,直接从郑会长身上移开视线。
用手揉着眼睛。
鹿应淮拿了一张纸递给他,深藏功与名。
方时序在心里想,这一手还真的在他的意料之外。
方随舟一拍桌子,吓了他们一跳。
“方时序,你一回来就要搞这些吗?”
“要不是卖大哥一个面子,谁会回来。”
方随舟气得脖子处的青筋都爆了,“你......”
方时序就当没看见,自顾自开始夹菜。
夹得都是肉,放在了鹿应淮的盘子里。
“方家的厨师还行吧,跟动管局的味道差不多,你应该吃得惯。”
江羡月都忍不住说他,“你怎么能把家和你单位相提并论呢?”
方时序随意吃了一口,看着这个不太熟悉的母亲。
“单位的人远没有家里的刻薄。诶呀,随口一说,不必当真。”
然后转头看着鹿应淮,“小鹿快吃,吃完我们出去散步。要是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鹿应淮这下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还是吃了,才没有方时序说的那么夸张。
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厨子,水平还是很厉害。
反正他挺喜欢的。
悄悄的,不跟豹哥说。
郑会长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乱了阵脚,依旧和方随舟有说有笑的。
方时策一晚上都在抑郁,一口都没有吃。
喝了一口水,找了个理由就先回屋了。
方时序既然回来了,就走不掉了。
被父母胁迫着,跟郑会长一起去了书房。
鹿应淮就在客厅里神游,无所事事。
方时策走了过来,“我知道你,动管局新来的小鹿探长,我看过你的资料。”
方时策毕竟是方时序大哥,也在大家排挤这个异类的时候对他很好,鹿应淮自然也是很正常的面对他。
“方大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看到的杜衡,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提到这个,方时策立马就红了眼眶。
鹿应淮想了想,“好像还挺嚣张的,我们才刚到,就上门挑衅我们。”
方时策的眼泪顺着顺着落,好像他有说不完的委屈。
“他不是这样的人。”
鹿应淮观察了一下四周,下人们都离得很远。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已经死掉的虫子,放到方时策手上。
“这是杜衡体内的蛊虫。宿主死了,它就会爬出来。”
方时策看着它,一只死掉的虫子,激起了他的恨意。
“长这么大,应该要很久。”
鹿应淮把母虫拿出来给他看,“不用,长成这样,只需要一个月。”
母虫躺在特制的盒子里,现在在安静地睡觉。
他很适时地关上收好,放进了口袋。
“这一个月内,可以短暂地控制宿主,成型以后的蛊虫就会脱离母虫控制,变得暴躁易怒。但是这个时期,他的整个身心,已经被操纵者拿捏死了。”
“那为什么还要杀他?”
“很简单,因为他内心很强大,成型之后会脱离控制。所以,种下虫的那一刻,他已经死了。”
方时策抬起头,不停地喘息才让自己一直保持着理智。
他吸了吸鼻子,“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没关系,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他。”
“你有母虫,那你应该还知道很多。郑会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只母虫,就是于微悄悄给他的。
起初他其实并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直到看到杜衡。
一切都连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只是单纯想激起你们兄弟的矛盾。”
“我当时好像是有些生气,也算是中招了。”
这也只是他随口一说,郑会长布的棋子还多着。
“我决定了,我要替阿衡报仇。”
鹿应淮先制止了他,“豹哥肯定不愿意看到这样。”
他也不愿意。
方时策看起来就像是一阵风都能刮跑的人,这些事还是太麻烦他了。
方时策异常坚定,“不行,我不能让他落到别人的手里。”
尤其是,仇人。
话音刚落,方时序飞快地从楼上跑下来。
到了一楼,还气势汹汹转身大喊:
“你还真当你是我老子了,丢张卡给我就是爹了?要不是你害怕直接把我赶出去有损功德,到了现在反而成了你的免死金牌了!”
江羡月过来拉了拉他,“时序,毕竟是你父亲。”
“父亲?真是张口就来,给你扣好大一个锅,你可千万别认了。”
方随舟指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要我,刘虎要我。你这里容不下我,动管局容得下我。现在你让我离开动管局,门都没有。”
“我这是为你好。”
方时序丝毫不惯着他们。
直直地在他和郑会长之间流连。
“我知道你们在想法子搞动管局,但我们不怕你们。有什么就来,我要是怂了我就在门口给你们磕一百个头。”
“那就随便你。”
“我谢谢您老人家的准许。”
方时序转身就走,在这里多呼吸一口,简直就要了他的老命。
郑会长站在楼梯上,看着下面。
冷不丁说着:“时策,我记得杜衡好像和你关系不错,他的尸体现在在我这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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