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序眼珠子一转，“怎么可能，我能听见。”
“可我刚刚也没有说出声音。”
随着鹿应淮说完，方时序全身一紧。
他转移话题，“你们别管我了，花都快不行了。”
大家都争着去看牛爱花了。
他躺在谢双双的手上，因为害怕血会飚出来，刀还插在上面。
整个场面可以用触目惊心表示。
老白在一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就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现在他正在手机里解释牛爱花的情况。
大家都很担心，只有牛爱花此刻还笑着。
“双双你不要哭，老牛我皮可厚了，不疼。”
谢双双哭得全身都在颤抖，但是她稳稳地抱住他。
“你不要说话了，我们等医生来。”
牛爱花抬起手，摸了摸谢双双的脸。
将她脸上的泪拭去，“双双，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不疼。”
她知道他的用意，可是她现在一个字都唱不出来。
牛爱花也不着急，“你一定要唱下去，大家都爱听你的歌。”
周舟在一旁很自责，挥开了桌上的东西，趴在上面。
董青科安慰他，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小松鼠好像也很难过，钻进吴悠的怀里一直没有抬头。
大家都在很着急地等着救护车。
方时序眼神开始飘忽，“小鹿，你不去看看？”
“有很多人关心花哥，不缺我。”
方时序抽吸一声，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那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刚刚辛苦了。我出去转转，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
说完，也不去理会鹿应淮的反应。
径直开门出去了。
鹿应淮看到人走了，突然就忍不住了。
将头藏在臂弯里，缓了好久才缓过这个劲。
手拿下来的时候，他也松了一口气。
把眼泪都擦去，整理好自己，他也跟着出去了。
经过路口的时候，和救护车擦肩而过。
他往旁边侧了一下，躲开了。
耳朵一瞬间就耳鸣了，他将周围的声音都混杂在一起。
他找不到方时序了。
在十字路口，他迷失了方向。
走到一边，感觉不对。
又换了一个方向，还是不对。
他还是错过了。
绝望之际，在前面看到一道身影。
他弯着腰，似乎很努力去听店家说话。
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他奋力睁大的眼睛。
鹿应淮听到，方时序说：“老板，你说慢一点，我耳朵听不过来了。”
他找到了！
跑过去，也不在意撞了几个人。
到了他身后的时候，心里还在忐忑。
不管了，他也要做自己一次。
一下子就把方时序抱住。
方时序腰上突然来了一双手，起初还吓得不行。
熟悉的味道萦绕在他鼻间，他也就这样了。
笑着说：“刚刚还流了不少鼻血，庆幸我刚刚已经处理好了，不然一肘子过去，小鹿你可能就飞出去了。”
他也不知道鹿应淮说话了没有，只是感觉到腰上的力道加紧了一些。
他飞快付好钱，拿着东西。
头往后轻轻点了下，正好碰到他的。
“小鹿，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这样我就看不见你说话了。”
鹿应淮使劲在他身上蹭了一下，这才舍得松手。
方时序抖了抖肩，“没在我肩上擦鼻涕吧。”
“有，说不定还有口水。”
见他这个倔强样，方时序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我可不要，回去这件衣服就交给你了。”
方时序把刚刚买好的冰淇淋给他。
“这里附近没有便利店，所以买不到巧克力。这个是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味道也是不错的，尝尝？”
鹿应淮当然不会嫌弃，更不会说不。
眼见着方时序又要走，鹿应淮眼疾手快跑到他前面去。
一副又要被丢下的可怜样看着他，“你又要走？”
“刚刚打架给我打疼了，想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再说了，我买的都是两份，一份是我的，另一份还能是谁的。”
方时序的眼睛很清澈，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勾人心魄。
鹿应淮就掉进去了。
他语气有些委屈，“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方时序：“我是真的想买东西。刚刚你一个人保护了大家，确实辛苦了。”
他慢慢低下了头，自顾自说着：“可我没有保护你。”
因为低着头，方时序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有些疑惑：“怎么了？”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当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他还是那个开朗的小鹿。
“没事，可能是冬天吃冰淇淋有些冷。”
方时序质疑自己，“很冷吗？那你别吃了，到时候感冒了。”
他躲开了方时序伸过来的手，“我喜欢这个，我不怕生病。”
方时序拗不过他，“行吧行吧，慢点吃，这个天气不会化的。”
这一路上买了好多吃的，两个人都吃的很饱。
坐在路边，看着繁华的街道。
事故已经过去，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也没有扰了大家伙的兴致。
这里依然火热。
方时序舒服得往后靠去，“好久没吃这么饱了，舒服。”
鹿应淮点点头，“确实，动管局的饭真的不好吃。”
终于被方时序抓到了。
“我看到了，你在吐槽局里的饭菜。”
“你每天也没少说。”
这让方时序有些尴尬。
这倒是事实，难吃说几句还不可以了。
厨子耳朵也很灵，每次给方时序的饭都做的最难吃。
这是大家品尝之后的结果。
只有他，会很慷慨地分出自己的饭。
顺便帮方时序倒掉，营造出一种真的吃完的假象。
方时序灵机一动，“以后晚上不在局里吃了，我们回家吃，我给你做。”
他表示很疑惑，“你会做饭？”
“不会，但我可以学。”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方时序觉得为难。
其实他很想说，你应该和厨子水平差不多。
为了黑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他还是忍住了。
方时序问他：“后天就是跨年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每一天对我来说都一样。”
方时序急切地制止了他这个想法。
“不可以这么认为，我们过的每一天都是有自己的意义的。所以，你跨年夜没有约，对吧？”
这最后一句，才是他的用意。
鹿应淮摇摇头，“没有。”
方时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将笑容藏在底下。
“这样啊，正好我也挺闲的，要不我们一起庆祝一下。”
鹿应淮还是第一次这样过，也暗自期待着。
“好。”
夜晚很黑，但是这条街很亮。
光照在鹿应淮的眼睛里，也是亮的。
这里不好打车，他们就打算慢慢走回去。
一路上走过的都是闹市，鹿应淮的注意一直被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过去。
方时序就在他旁边，见他很喜欢，就问：“想去玩吗？”
明明很喜欢，但还是拒绝了，“不想。”
方时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他的肩，“这时候你应该学别人，跟我说，你想去，让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
他看到了方时序衣服上的血，他不能这样。
方时序教他，让他选择性遗忘掉刚刚发生过的部分细节，不要崩着自己。
事实却是，他放不下。
方时序知道鹿应淮是有些犟在身上的，也不问他了。
带着他，去每一个他看过的地方。
小鹿起初还有些放不开。
没关系，他放的开。
一个帅气的三分球进去的时候，他自豪地接受着大家羡慕的目光。
转头看着鹿应淮，“哥厉害吧。”
“厉害。”
“过来我教你，我们争取把大奖带回家。”
一分钟投篮，到了一定分数的时候，就可以选择礼物。
其他的都很普通，只有最顶上那只玩偶入了黑豹的法眼。
以往的形象大都是小猫大熊这一类的，这个不一样。
是黑豹，和他一样。
送个小鹿，让他放在床头，这样就睡着了他都在旁边。
一想到自己这个想法，方时序就憋不住笑意。
鹿应淮学习很快，即使是方时序无实物教学也能轻松理解。
方时序花了两次的钱，拿了一个超乎价格的东西回家。
老板取下来给他们的时候，方时序甚至都能看见他咬碎的牙齿。
依然要保持微笑，顾客是上帝，“两位玩得很好，隔壁射击了解一下。”
射击店老板：“？”
不是，我又没惹你。
当方时序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他承认，他慌了。
幸好方时序玩够了，甩了甩手。
“我们玩累了，改天再来。我想想，下次要是送小麋鹿的玩偶就好了。”
老板：微笑好难。
这次是真的回去了。
路上，他们还路过了一对情侣。
方时序不太在意，只是看了一眼就走过去了。
只有鹿应淮的注意力还在他们身上。
也是发挥所长，听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对话。
女生抱住男生，哭着说：“不要离开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男生很挣扎，手推着女生，但是表情很痛苦。
“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耽误你。”
“你要是真就这么放弃我了，你就算是死，我也会追过去打死你的。”
男生的感性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将女生紧紧抱在怀里。
“那剩下的时间就别浪费了，我们好好爱一次。”
女生哭久了，声音有些模糊，“好。”
他们已经走出去很远了，鹿应淮看不见了。
他戳了戳方时序的后背。
方时序转过身来，“怎么了？是不是走累了？正好前面就有一家便利店，我们先去吃点喝点？”
“豹哥，你能借我靠一下吗？”
“啊！？”
鹿应淮不去看方时序的表情，也学着那个女生抱了过去。
方时序好像感觉到鹿应淮哭了，伸手在他脑后给他顺毛。
他现在是肯定不知道小鹿说什么了，就自己说给自己听，“不哭啦，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明天放假，你再陪我去配一个就好了。多大的事情。”
鹿应淮贪婪地感受他的怀抱，自己被他黑豹的气息围绕。
玩偶黑豹掉到了地上，他也不管。
闷在他的胸膛，把话都说给自己听。
“方时序，我喜欢你，只是现在的你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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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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