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观察了一下周围，趁着四下无人，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鹿应淮：“方时序过几天就会来，记得装不认识。”
他有些疑惑，“他们已经知道我是豹哥手底下的人了，这招没用。”
虽然他打心眼里很希望方时序可以来，但是一想到于微的计划成功，他就很不爽。
周舟打断了他的想法，“他傻吗用方时序的大名来，肯定是要一定的伪装的。你不知道吧，他的伪装，就连局长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鹿应淮说：“还有些期待呢。”
不只是嘴上，心里也在暗自期盼。
无论出于任何一种原因，他没有被组织抛弃，就已经很开心了。
周舟眸子一转，接着说：“你失踪的时候，方时序可着急了，都想抛弃案子赶快把你找回啦。要不是我提供线索你就和案子有关联，就依他的性格早就打上来了。”
越说，鹿应淮嘴角就越是压抑不住。
周舟也是。
在他看不到地方，用手挡住嘴一直在偷笑。
新人就是需要鞭策。刘老头说一定要多提方时序，看来真的有用。
鹿应淮很快就镇定过来，“可是小悠姐说，以前他手底下的实习生来得快走的也快，他从不喜欢新人。”
周舟一听到这里，搭在桌子上的手都摔了下来。
这是什么谣言！
这让他的思绪回到了他还和方时序当搭档的那些年。
作为动管局唯一的卧底探长，他和黑豹探长一直都是搭档。
他负责在那些组织内部埋伏，方时序在外面待命。
等一切准备就绪，直接一网打尽。
但是除了他之外，其余探长出动都需要不少于两个人。
局里人员紧张，当时就招了好多实习生进来辅佐，表现好的就可以转正。
现在局里有好些探长都是当时被选中的。
但是咱们的黑豹探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每次蹲在墙角等信号，都是一场心惊胆战的过程。
实习生一号，鳄鱼老哥。
方时序每隔几秒就要看他一眼。
害怕这位老哥一个不开心，当场给他来一个死亡翻滚。
实习生二号，动物界人尽皆知的鬣狗老哥。
方时序从来不敢背对着他。
因为方时序他善，喜欢正面看着对方。
他说：“你要是再盯着我的屁股看，我就一巴掌拍死你。”
实习生三号，一只美艳动人的鹦鹉小弟。
他没有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就只是单纯的爱美而已。
同一个墙角，同样的方时序，不一样的心境。
他接着说：“你把自己搞得又红又绿，是来走秀的吗？生怕自己不够吸引别人眼球是吧。”
鹦鹉兴奋了，“真的吗，我有这么夺目吗？其实我一直都想当明星来着，但是......”
“滚。”
自此，黑豹探长就以一种非同寻常的形式在圈子里火了。
别人一听黑豹探长在动管局，吓得都不敢来了。
周舟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是在鹿应淮一脸不解地表情下，很快就拉平了嘴角。
要是告诉他了，黑豹探长就没有威严了，还是不说了。
就故作玄虚说：“你对他来说不一样，不要用以前那些往事对他有偏见。豹哥有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你可是方时序手底下第一个正常的转化者，当然不一样了。
这句话鹿应淮听了进去，而且记到了心里。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一回到宿舍区，周舟就躺上床睡了。
鹿应淮却没有他那般放松。
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还是有些警惕。
他们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不可能就这么放他自由。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他跑到外面去，推开了最外面的大门。
轻轻一推就能开，就像是个摆设一样。
也得亏那群人根本就没有想走的意思，不然谁都防不住。
走到外面才发现，里面的桃花源原来是建在一座密不透风的“监狱”里。
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把这里死死围住。
从大门出来只是一个幌子，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这里的人离开。
外面还不停地传来巡逻的声音。
墙体实在是太高了，他不可能翻出去。
但以他的实力，跳到隔壁树上，还是能看到外面的样子。
这么说，就这么做。
外面只有一条路，其他地方在黑夜里都是黑漆漆的。
想来，就算是白天，也是不能进的禁区。谁能知道里面会不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旁边，应该就是他去过的工厂。
那边不像这边，被围得水泄不通。
相反，那边就感觉很自由。
晚上了，甚至听不见一点脚步声。
外面没有人巡逻，随时都可以跑出去。
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私自跑出去的人。
他差点忘了，那群人已经变成了没有思想的机械傀儡了。
这里的一切，都被董青科拿捏的死死地。
也难怪于微会眼红。
他下了树，来到了白天走过的铁门。
这里是衔接两个地区的唯一通道，但是现在已经锁上了。
正在他苦恼之际，有人走了过来。
“需要我帮你开门吗？”
鹿应淮不用转身都知道是谁，“你给我开了，也不怕我就这么跑了。我的速度，你是知道的。”
董青科叹了一口气，过去开门。
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他，“我就算放你走，你走得了吗？”
说完，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鹿应淮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过去。
即使已经知道这里面被围得就像个盆地一样，但还是胜在环境对他的眼睛比较好。
就不自讨苦吃过去了。
他随便找了一间空教室，随意坐在一个位子上。
并没有开灯，此刻除了鹿应淮脖子上的项圈每隔几秒亮一下，没有一点光源。
还是董青科先耐不住寂寞，“我不就是白天着急了一点，你至于这样吗？”
鹿应淮手捏紧了一些，“我们也认识二十年了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董青科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说这个，很放松地往后靠了靠。
“我希望我的人生可以掌握在我自己手里。我们是动物没错，但我们不是被人控制的玩偶，人类想让我们死我们就得死，想戏弄我们，我们却不能还手。”
鹿应淮沉默了。
董青科就接着说：“这个世界不只是他们说了算，我们说了也算。动物也是会说话的。”
该死的，他居然觉得董青科说的话在理。
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这一刻都说不出口了。
又过去了一会，他才说：“那你打算怎么做？”
“想套我的话回去立功？”
“等我立功的时候，你怕是已经成功了。”
董青科很坦荡地挑了挑眉，他说的话也没错。
“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A市供水的一条支流，每天往里面加点东西，日积月累，就能让挨家挨户喝上我做的东西。”
鹿应淮嘲笑他道：“你还挺有想法，借用铁线虫来混淆大众的视线。”
“这玩意水里本来就有，还需要我动手？”
鹿应淮已经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了。
“怎么样，我的计划万无一失。怎么样鹿探长心动了吗，愿意加入我们吗？”
“无论是鹿应淮还是鹿探长，都不会答应你的。”
“就连我可以帮你解决身上一切负担，你也不愿意？”
他身体一紧。
这句话无疑是对他最大的诱惑。
现在的他受制于人，还是两个。
要是没了这两层枷锁，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他。
不过言语中，鹿应淮还是发现了漏洞。
“你有解药？”
董青科摆摆手，“当然没有啦。要是做解药出来，我还干不干了。解药一出现，不是给自己创造弱点等别人找上门，我又不蠢。”
“那你还跟我说什么，谈崩了。”
鹿应淮当然也不是蠢的。
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连装一下的必要都没有了。
董青科喊住了他，“其实方法不止一个，我可以用其他的法子帮你。”
“你说。”
“我不能说，我们俩心知肚明。。”
鹿应淮又想转身离开，“你有病吧，都不能说了还说什么，你不会弄死我，于微也弄不死我。”
董青科啧了一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急性子，我又不是不告诉你。只是，多一双耳朵听到，对我就不是很友好。”
鹿应淮飞快走到门边，一把把门拉开。
门外的人来不及反应，直接摔进鹿应淮怀里。
“猴哥？”
周舟有些尴尬起身，僵硬地举起手和他打招呼。
“嗨，小鹿。如果，我说我是梦游，你会相信我吗？”
鹿应淮：“......”
他是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董青科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
走到鹿应淮旁边，看着他说：“我没多少时间了，你也是。早点做决定吧，就和以前一样。”
说完，直接从周舟旁边擦肩而过。
周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就凭借他卧底多年的技术，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刚刚就连听力超群的鹿应淮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这人就晓得了。
而且他还能感觉到，那人一直都知道他跟在后面。
好多话不像是说给鹿应淮听的，更像是给他说的一样。
这人给他的感觉就一个词来形容，简直就是恐怖如斯。
这人已经很厉害了，而他的老伙伴，不得是更加厉害。
周舟又把目光打到鹿应淮身上。
此时的鹿应淮正手足无措地上下张望，丝毫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他刚刚听到董青科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想躲起来了。
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他的速度居然比鹿应淮慢了这么多。
不过一想到这里，他还有些心满意足。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方时序会对他感兴趣了。
其实，他们也只认识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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