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被子掀开,本准备光脚踩在地板上,但心理上有点不能接受,思考了一番,终于在衣柜里找到一双新拖鞋。
毛茸茸的姜黄色拖鞋。
拖鞋底很软,踩在地上几乎不发出什么声响。
岑宁拉开窗帘,想知道裴川走了没,但是外面一片漆黑,以她的视力很难辨别出屋前的空地上是否停着一辆车,只能看到一团黑影。
她只好作罢,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决定出房间门看看。
出门前,她仔细听了听外面究竟有没有声响。不知道是真的很安静还是墙和门的隔音太好。
她悄悄打开一丝门缝,没有光透进来。
岑宁的心中升起一丝疑惑,索性将门打开到可以通过的空隙,自己先钻出去,然后再将门小心合上,装作自己还在房间里睡觉的样子。
她对楼下还抱有一丝希望,当她从楼梯口往下看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时,心中的那颗大石落地,安心的同时又有点失望。
岑宁想回房间了。
正当她拧开门把手,就要进门的时候,二楼客厅的灯亮了。
“岑宁,你在找什么?”
“是在找我吗?”
岑宁一时不敢回头,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在原地僵着不敢动。
可是,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到距离她只有三步远的时候停下来。
“一一,我找了你很久。”
“很多天没有看见你。”
她抓着房门把手的手指突然卸力,松懈下来,后退一步,背靠着门框,“裴川,对不起。”她低垂着眼眸,盯着地板,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把这碗醒酒汤端进去喝了吧。”他顿了顿,“我走了。”
他甚至没有把汤递到她的手上,只是默默地和她保持着距离,那碗汤,就稳稳地放在走廊靠墙的储物柜上。
“不需要喝醒酒汤,我没喝酒。从你一进门,我就看见你了。”无论他如何遮掩,岑宁一眼就认出来了。
“裴川,你回去吧,你在国内还有很多事情。”她说。
已经走出去几步的裴川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她的眼睛,“宁宁,我还没有同意分手。”
岑宁蓦然抬起头来,霎时撞进了那汪幽深的湖泊中,蹲下来的那一刻,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裴川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太重了,他就站在她身前,手指却不敢触碰她。
怕她不舒服,怕她讨厌他。
就像当初他知道,岑宁对他的感情并不深时,他也忍不住答应了。
她现在想要放弃,想要逃走,裴川绝不可能放手。
蹲着的岑宁只觉身体一下子腾空,整个人被扛了起来,又轻柔地落入柔软的床,还有倾压而上的身躯,以及落在脸上的泪痕上的细细密密的吻。
她有些痒,情不自禁地向后缩了缩,可背后就是床垫,哪里有地方躲,于是她开口叫他,“裴川……痒——”
身上那人动作停顿下来,下一刻,便又抓住了机会,争夺着那处空隙。
双唇之间,密不可分,他轻柔地吻着,另一只手将黏在她脸颊的发丝拂到耳后。
岑宁只觉得大脑都已经停止了思考,沉溺在这温柔乡中,轻轻的配合着他,回应着。
可那男人哪里是能受得了刺激的,不过是个细微的回应,便让他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刚刚还十分适宜的温度现在看起来有些高了,两人的身上都折腾出了一身薄汗。
一吻终歇,间隙之中,他轻轻将她的耳珠含入口中,“不要再说分手了,好不好?”
岑宁从未觉得耳垂那里是如此敏感的地方,她的头脑混沌,脚尖绷直,无知觉地点头,答应他。
裴川终于松了一口气,黑发埋入她的颈窝,落下一吻又一吻。
黑夜中,不知是谁叹了一口气,手臂抬起,轻轻拥上另一人。
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第二天很早,岑宁就醒了,她很久没有睡过如此安稳的觉了,她慢吞吞地伸出一只手臂,转头看了眼旁边,空空荡荡的,唯独被窝里还留有温度。
她靠着床头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就想叫人。
只听见浴室的锁头咔嚓一声响。裴川从里面走了出来,浴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头发上的水珠落下,洇湿了一块布料,胸膛几乎要裸露在外面,起起伏伏的线条若隐若现。
两人眼神对视上的那一眼,岑宁“腾”的一下滑入被窝,遮住自己的眼睛,把大半个头都埋在了被窝里,仅仅露出来的耳垂通红。
裴川挑了一下眉,嘴角无奈地上扬,“这么害羞?”
被子里的那只鸵鸟不说话。
直到裴川故意走近,岑宁才将头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皮颤抖,“快穿好衣服。”她的手杭州拿出来,就被抓住,放到了一处光滑的湿润的皮肤,她不自觉地摩挲了几下,“唰”地睁开眼睛,感觉就受到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裴川,你不要太过分。”
他倒是点头答应了,松开了她的手腕,任由她又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他好笑地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不逗你了,快去洗漱吧,别闷坏了。”
她的发丝凌乱地扑在脸上,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泛着粉。
洗漱完后,早餐已经做好放在餐桌,她奖励似的在身旁这人的脸上落下一吻,“吃饭。”
早餐是很普通的吐司和牛奶,因为岑宁这里的冰箱里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裴川只是看见了冰箱就知道,她这几天一定过得不好。
所以他在吃完早餐,收拾好碗盘后,对她说,“去一趟超市吧,买一些东西回来。”
岑宁对她这几天的生活水平有数,心虚着呢,自然也不会拒绝。
“到了?下车吧。”还没来得及推开车门,动作就被拦住,裴川拿出一条围巾,皱着眉细致地把她裸露在外的脖子包裹好,戴好围巾后又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耳朵,再将围巾戴上一点。
“好啦,我不怕冷。”岑宁阻止他继续折腾的动作,只是在室外这么一小段的距离,不会冷到的。
裴川牵着她的手进了超市,拿了一个推车,“我来推,你去拿你想吃的。”
走到冰淇凌区,岑宁毫不客气地搬了两大桶回去,经过零食区又拿了一大堆,想到自己在家也有可能会做饭,又去生鲜区随意挑选了几块牛排。
看的裴川直皱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又默默地拿了许多水果,蔬菜,还有主食。
满满当当地拿了一个推车。
在结账的时候又碰见了那个阿姨。她显然对岑宁还有印象,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临走时还对两人夸赞了一句,“你们很般配。”
出了超市,突然发现外面下雪了。
年少的时候,总是对初雪这天有着不同的憧憬与幻想。可是,她一定会记得那一天,是洋洋洒洒的雪落于脚下,而喜欢的人就在身后。
咫尺之遥。
可这是在北欧,下雪的日子并不少见,像这样的天气,应当是常有的。
路上的行人都对这雪见怪不怪,也不管它落在头上,身上。
邻居曾经是法国人,比起英语,还是她还是说法语说的更为流畅。
所以自从邻居发现岑宁的法语也很不错后,她们之间的交流就换成法语了。
虽然她们说的话很少。
最多就是,朱莉安看见她院子里的花长得很漂亮,向她讨要,然后岑宁答应。最后朱莉安再上门送一些她烘焙的甜品。
说起来,朱莉安真的对甜品口感的要求很严格,经她的手做出来的东西,配方克数都十分精准,造型和口味俱佳。
这位邻居正要出门处理她废弃的家具,就看见岑宁和裴川一起回来。
朱莉安说着法语,十分惊讶,就连手里还在干的活都不管了,“wow,Ning,这是你的另一半吗?你们真般配!”
她仗着裴川听不懂,说着,“他是我的哥哥。”
邻居阿姨恍然大悟,同时也对这位陌生的年轻男人失去了兴趣,回答道,“真可惜。”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很是惋惜。
岑宁觉得有些尴尬,和朱莉安说了拜拜后,加快脚步拉着裴川进了门。
裴川脸上的表情倒是有些耐人寻味,“宁宁,我是你哥哥吗?”
岑宁脚步僵硬,在原地停住,购物袋被放在地上,而她被困在墙壁和裴川的手臂之间。她今天唯一的失误,就是低估了他的法语。
她只好回答,“是哥哥啊,之前我不就是这样叫你的吗?”
“嗯?是吗?裴川哥哥。”
她叫人的时候一字一句慢慢地吐出来,显得清晰无比。
裴川不与她计较,漂亮的眼睛看着她,仿佛有种魔力,令她忍不住沉迷,沦陷。
“下次宁宁遇见邻居,记得向她解释,是哥哥,也是男朋友,嗯?”
他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便抽身而去,捡起放在地上的购物袋,把它们拎进厨房,分门别类,一一放好。
而岑宁也是默默地坐到了榻榻米上,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地啜饮着,平复着乱跳的心脏。
等她站起来走进厨房时,感觉厨房又变了一个模样。
原来的厨房虽然整洁,一尘不染,但是一看就是没有人使用的样子。现在多了很多东西,但是被他整理的井井有条,平添了几分家的温馨感。
裴川说起正事来,神情一丝不苟,“宁宁,你在这里住着,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但是你也得让我放心,好吗?”他摸了摸她的发顶。“好。”岑宁这样回答着。
清理完屋子里面的东西后,岑宁窝在了沙发上,打发时间地刷着手机。
过了没多久,便转移了阵地。
沙发上,男人穿着衬衫,顶部的几颗扣子松散着,高挺的鼻梁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上反光,他一只手处理着工作。
仔细看,腿上还枕着一个人,身上披着一件男款的外套,闭眼安心酣睡着。
男人处理着工作,回复消息的间隙还会看几眼腿上的女孩,目光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轻柔地托着女孩的头,再以公主抱的姿势将熟睡的女人抱起,走向房间。
岑宁醒来时,已经快到夜晚,睁眼时眼睛还有些酸,泛着泪花,面前是一个**的胸膛,腰上有一只手,她整个人都被完完全全地揽在怀里,平日里冰凉的手脚也被捂暖了。
感情这件事,说不清楚谁上谁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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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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