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了店家银钱,那院子是住不得了。两人本来准备第二天买了马车就上路,只是遇到这种事,说不得要耽搁几日。历海尘对斡维芫无法,只能顺着她的意,谁让人家位高权重呢,可心里到底是纳闷,便问道:“你自己都说是小小的役魂草,等着遥府的人解决就是了,何故还自己亲自处理?”
斡维芫换了一身历海尘给她新买的朝槿色双宫罗纹锦,虽配不上她的身份,但已经是彰化城里可以买到现成的最华贵的衣裳了。昨夜没休息好,今早又陪着历海尘出来找院子,她有些懒懒地坐在马上,“现下五境多有争端,修武者乃各境最主要战力。彰化作为通往遥府的咽喉,城中役魂草泛滥,若是不及时处理,届时彰化武修皆染上,对遥府来说就是在身边放了一个随时可以反水的奸细。所以,现在要么把源头找出来,要么把染上的武修通通杀了以绝后患。此事不能拖延,彰化现在由尹管事管辖,此人不知可否信任,贸然报给遥府,恐多生事端。”
历海尘哪里会想这么多,心想果然是上位者,想的就是多。他一时好玩心起来,仰头对马上的人说道:“干脆源头跟染上的都杀了干净。”
淡淡瞥他一眼,斡维芫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师出遥府哪个堂部?”
历海尘断不能说自己是萌堂出来的,难保斡维芫嫌他身份低,到时候不认账把他杀了,便说自己月鹿宫出来的。
斡维芫美眸闪过一丝讶异,哂道:“遥钟那么机敏一个人,竟然会留你在月鹿宫,几年不见,莫不是他耐性见长?”
到这里再听不出来斡维芫是在嘲讽他蠢,那他就是真蠢了。但他也不恼,他这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自知之明,他小聪明有,真要玩心计,搞那些弯弯绕绕,还得多练练。他点点头,冲着斡维芫笑道:“是啊是啊,遥管事心善,这次出来还给了我许多银钱,让我好好玩。”
“哦?”斡维芫心中纳罕,他出来没有遥府派的任务?遥府会养闲人?没有任务的月鹿宫闲人......她脑中突然显出一张人脸来,那张脸上的一对儿寒眸摄人心魂。难不成,此人是第二个步云生?样貌倒是比得上,只是气质么......
历海尘此时朝路边两个少女抛了两个媚眼儿......气质猥琐,不及步云生不染凡尘之万一。
“他口味变了许多。”她这句话不知道在揶揄谁,历海尘也不上赶着自讨没趣儿,只牵着马悠哉悠哉地找下一个落脚地儿。
没等他找着地方呢,就有一队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来人腰上都挂着圣手牌子,一看便知是遥府的人。历海尘暗叹,在灵渊境,什么事都瞒不过遥府啊。
遥府的人出动,路人纷纷避让,不敢围观,生怕惹火上身,就连路边的小商贩也一兜货物,老鼠见了猫一样窜得没影。他心里又吐槽,遥府在灵渊境是暴君统治吧。
为首的那个高坐马上,头上没几根头发,还死死地抓了一个青髻,把两只狭长的眼睛狠狠地往两鬓扯,历海尘看了都替他头皮疼。他翻身下马,朝斡维芫单膝跪地行了一个礼:“噬祖莅临,尹香雪特来请尊移驾。”
历海尘简直要吐血,尹香雪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过,乃是尹管事的大名。可他一直以为尹管事是个女的,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面貌丑陋的中年人。
尹香雪一跪,他身后的药师纷纷双膝跪地,朝斡维芫行礼。历海尘这几日跟斡维芫随便惯了,连斡维芫没穿衣服的时候他都抱过了,哪里知道行礼。但就他一个站着太突兀,况且还有尹香雪那个杀人的眼神,他不由得也跪在了地上。马缰还在他手里,随着他一跪,马略微低头,斡维芫也低头看了看他,默默一笑。
“尹管事,多年不见,也不来昆吾天看我,你当年亲手在问天台种下的桃核,今年夏日时开了花,结了几个青毛果子。”
历海尘从没听过斡维芫这么软声细语地跟人讲过话,听这语气,她跟尹香雪应是熟识,刚才还骗人说不知道尹管事可否信任!越美丽越会骗人,果然殷素素说的都是对的!
尹香雪抬头望了斡维芫一眼,又低下头去,声音嘶哑:“尹某不曾种过什么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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