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饵?”闻人红旭心绪波动下声调陡然拔高,见寒玉龙面色沉沉,讪笑道:“寒觋君莫怪,神仙饵乃古书神物,本座见识短浅,故有所失态。”
如果真是神仙饵,被这种面首之物用了,简直是暴殄天物。闻人红旭暗叹可惜,又不禁怀疑,难不成昆吾天选觋君真是看命格选的?
历海尘命元枯竭,需乾坤盘蕴养七天后,方可救治。寒玉龙日日在旁看护,闻人红旭刚刚因为得知神仙饵露出的一丝贪婪神色,被他看在眼里,他绝对不允许历海尘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历觋君得筮祖喜爱,与我还有抱万朵在万象泉结契,命格上告九天,一旦有失,昆吾天绝不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人,无论是谁。”
他这话是**裸的威胁,闻人红旭即便知道,也只能点头应是,“本座保证,历觋君在姑射山一根毫毛都不会掉。寒觋君既然是直爽人,那本座也不绕弯子,救历觋君姑射山义不容辞,历觋君身份贵重,昆吾天准备好相当的筹码了吗?”
寒玉龙望向乾坤盘上昏睡的人,道:“溯溟昆吾天名下全部产业,划为姑射山所有,祭座认为如何?”
闻人红旭忽然觉得自己老了,现在的年轻人出手这么阔绰的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此时昆吾天知道吗?”
“我已修书回去,与一位觋君的命相比,万千钱财不足为道。”
是夜,大沙罗峰寂静无声,身着罗裙的守夜侍女倚着廊柱呼呼大睡,骤然一阵飞鸽拍翅的声音穿过,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遥耕烟身披长袍,捏着手里的密条,是姑射山传来的。
云郎若只是想延长寿数,定然不会找神仙饵。难道是公子聿想要?也不大可能,以云郎的性子,让他去保护公子聿已经是极限了。说起这个,公子聿皇位还没坐稳,他这么快回来,是为了找寻神仙饵?
遥耕烟没了睡意,索性起身练功打坐,准备亲自去一趟姑射山,好久不见云郎,甚是想念。
七天之期已到,姑射山各峰七名内门弟子脚踩八卦,和闻人红旭一起,为历海尘洗脉生元。
历海尘被活生生疼醒,他整个人仿佛被撕裂成肉沫,脑袋好像也变了形,眼中的东西都是模糊扭曲的。
疼?疼好,疼就意味着他没死,只要不死,他都会忍!
我要活下去,我不要再回到那个做乞丐的世界,我不要再吃酸臭的食物,我要活下去,在这个世界死乞白赖地活下去!
寒玉龙盯着乾坤盘上抽搐的历海尘,掌心都被掐出血来。他跟历海尘没有没有发乎情,没有止乎礼,他俩一直都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但是历海尘相比较花不落来说,竟然更信任他,甚至将生死都托付于他,这让他感觉疑惑的同时,又很开心。
洗脉生元需要进行八十一天,讲究九九归一,相当于是重造筋脉,后面会越来越痛苦,这对历海尘本人的意志也是一个考验。
步云生幼时与寒玉龙有过一面之缘,印象中那个哭鼻子的小童,现在鹰眼含情,身量虽然变了,不过骨子里看起来还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一面之缘,没什么可寒暄的,步云生跟寒玉龙点头示意,便抬腿走了,回了三光小筑。
行至觉悟云坪,乍觉气息不对。三光小筑外围由他布下乾坤迷道,没有他的指引,很难有人能到这里。现在他的乾坤迷道被人破开,来人纵使恢复原样,其中留下的气劲还是消散不去。
屏气凝神,步云生提劲掠去,谁知刚到紫竹林,一道掌风劈来,他突然愣住,直挺挺挨了一掌,登时嘴角溢出一丝血。
“怎么不躲!”
来人神色懊恼地飞来,绵延不断的真气灌入步云生体内。步云生还是呆愣愣的模样,倒把那人看得气消了泰半。
“您怎么会来?”步云生抓住他的手,低声喃喃。
这下子,遥耕烟气全消了,再为步云生查探,确定没什么大碍,捏捏他的手心,“当然是来会我的小情郎啊!”
两人相携进屋,步云生看看沙漏,滞涩的声音有点无奈:“我这里基本不开火,还是到姑射山用饭吧。”
遥耕烟拥着他,坐在窗边矮榻上,慢慢蹭着步云生的脸,轻声在他耳边说着情话:“我是来见你的,我不希望别人打扰我们。云郎,云郎,我好想你。”
步云生没有说话,只是抓着腰间的手,回首主动吻上呢喃的唇,回应他的,是克制多日的烙印。
窗外白梨将绽,碧潭碎金,步云生躺在遥耕烟怀里,断断续续说着自己在蜃犀境看到的事。
“他野心太大,为什么要留着他?”
遥耕烟手指在他脑后按摩,吻了一下怀里如雨后新瓷般的额头,“有个能控制的皇帝,比再培养一个方便许多。”
步云生不解,“他可不是好控制的,身边又有佟颜夏,胡良弼那等谋士能臣,说不得就跟哪一方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遥耕烟听了他的话大悦,搂他搂得更紧了,“我喜欢你说的话。”
“什么?”
“我们。”遥耕烟眉眼生的极凌厉,现如今一双厉眼化作春眸,恨不得把怀里的人吸进去,“不必担心这些。快来跟我说说,你找神仙饵做什么,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步云生趴在他怀里,久久不作声,遥耕烟噙着笑勾起他腰间的醉生铃,轻轻摇晃,叮铃叮铃的铜铃声,扰得步云生愤恨抬起头来,一把抓住作恶的手,“您帮不上忙,我不想再靠这个东西了。”
嘴角的笑僵住,遥耕烟托起他的后脑,在心爱之人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热吻,最后停在耳边,声声道歉在屋内荡开。
历海尘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昏昏沉沉中有铜铃声传来,这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那个晚上,是这个香,是这个铃声,甚至是这个滞涩的声音。他浑身颤抖,恐惧笼罩在心头,难道他又穿越回了那一晚?
不!不是!没有寒冷,没有臭屎味儿,没有要杀他的贼人,他还活着,好好活着,以觋君的身份活着。
叮铃叮铃……铜铃声断断续续响起,耳边是有人在交谈,是寒玉龙!有寒玉龙在他肯定不会有事,他又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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