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裴澈之计

被耽搁了一场,沈瑛到后花园之时,人已经到齐了,好在,文贵妃等一众妃嫔还是后她一步来的,沈瑛这才没成为众矢之的。

接着,众女围着文贵妃开始赏花,沈瑛和赵新月则被挤在犄角旮旯里,不过,无论在哪个角落观赏,花开的都是一样的鲜艳。

看了没一会儿,太后也被太子等人扶着来观赏百花。

妃嫔和众女娘纷纷给太后跪地请安,太后笑着让她们起身,她的眼神扫到沈瑛时,大约是觉得她眼生,便问旁边的太子,“这个小娘子是谁?”

太子道:“大母,她就是沈瑛。”

“就是你呀!”太后向沈瑛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救人的是你?昀儿口中的小娘子也是你?”

沈瑛应声,毕恭毕敬的走了过去,太后手搭在她肩上拍了拍,“果真生得水灵,贵妃你看是不是?”

文贵妃这才注意到她,附和太后道:“母后说得是,沈小娘子同她阿父很是相象。”

太后似是想到什么了般,笑道:“确是,怀舟年轻时实是个美男子。”

文贵妃讨她欢心道:“既然母后看她喜欢,亦是她的福分,不若时常让沈娘子到宫里走动走动。”她又转而看向沈瑛,朝她使了个眼色,沈瑛立即匍匐跪倒。

太后今日心情很是不错,笑道:“贵妃这个提议好,只是不知沈小娘子可愿意?”

沈瑛哪能说不愿意,只能道:“愿意。”

太后更开怀了,“那你就常来吧,同柔儿她们一起学学规矩也好。”太后认定了她和萧景昀迟早要成婚的,遂生了爱屋及乌之心。从前她就喜欢先皇后,身为皇后之弟的萧景昀自然得宠,现因沈瑛即将成为萧景昀的新妇,不免看她也顺眼了几分,又觉这女孩儿神色自若,不矜不伐,更是喜欢了几分。

太后便邀她在身侧一同赏花,这可羡煞了旁人,就连文贵妃也不得不另眼相看她,在她同太后讲解花令花语时,偶尔插得只言片语。

又过了会儿,太后乏了,文贵妃便搀扶着她回长乐宫去了,妃嫔们见她们走了也无甚意思,纷纷散了。

众女娘在几位公主的命令下,不敢先走,沈瑛知道她们接下来肯定要为难自己,起身要走,却被一女娘推肩拦住,“公主都让我们继续赏花了?你是耳聋了?”

赵新月推搡了那女娘一把,“你动什么手?”却被沈瑛一把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六公主发话道:“赵新月,你可以走了!”

她走了,沈瑛岂不是任人搓扁揉圆了?赵新月自是不愿意,“今日是贵妃娘娘邀我来赏花的,我未观赏够,还想多看会儿,公主若是想撵我走,不若我们一起去问问贵妃娘娘的意思!”

“好!”六公主自知理亏,却也不让,“那便一起查!”

她到底年岁太小,整人的手段无非是些诬陷冤枉之类的。

只听她道:“吾丢的珍珠可是东海进贡之物,都给我仔细的查!”说罢便有人近身来翻查她们的衣物。

“别碰我!”赵新月抬脚就将前来的奴婢踢得老远,沈瑛则是推开那人,问道:“你凭何搜我的身?”

六公主替那人道:“就凭我是公主,我想查就查!”

沈瑛冷笑一声,道:“为奴为婢尚有尊严,公主没有证据就搜我们的身,就不怕我们告到太后那儿去?”

六公主心中其实是有些慌的,不过既想惩治她,且一切事情都已具备,岂会放过她。

遂朝一宫女使了眼色,那宫女跳了出来,指着沈瑛一口咬定,“我亲眼看到这位女公子将那颗珍珠放到她的香囊里了。”

众女娘听风就是雨,惊呼道:“真是好大的胆子!”

沈瑛闻言拍了拍腰间系着的香囊,“你当真亲眼看到了?”

宫女自信道:“自然,我非常确定。”

“废什么话!还不去把珍珠拿出来!”六公主急得跳脚,指派人去拿她。

“哎—”沈瑛轻松躲过抓她的人,“既然公主认定了珍珠在此,它又跑不掉,那急什么?不如我亲自拿出来给大家看就是!”

六公主道:“你肯定要耍花招,自然不能经你的手。”

赵新月道:“那也不能经你的手!”

沈瑛冲赵新月摇了摇头,对着六公主笑道:“我信公主的为人,就由您来看如何?”

六公主心想珍珠已然放了进去,任她如何耍花招也不顶用,便应声走到她身边,沈瑛则撑开香囊让她伸手拿。

六公主把手探下去,果不其然摸到了一个圆滑的东西,正暗自窃喜中,结果展开手一看,竟是一只银珠耳铛。

赵新月“哦”了一声,“这珍珠怎么长得像银珠?难不成老蚌孵错了胎!”

众女娘憋笑。

“怎么回事!”六公主大惊失色,瞪了那宫女一眼,那宫女不信邪的走上来翻看了一番,“不可能啊,我分明….”

“蠢货!”六公主随即给了她一个耳光。

沈瑛把她的话补充完,“你分明放在我的香囊里了。”

不必多言,众人都看清了事实,六公主又羞又怒,想要逃离此处,却被沈瑛一把拉住了胳膊。

六公主圆目怒视她,“你要做甚!”

沈瑛道:“我方才说了,为奴为婢都是有尊严的,公主冤枉了人,不该道歉吗?”

六公主发出了大大的疑问:“我还要向你道歉?”

沈瑛一脸镇定的看着她,她不笑时,气质清冷,颇有些不怒而威的意思,教人看了生寒,“六公主就算道歉了,我接受与否也要看这事到底是误会还是人为?”

此话的意思便是要将这显而易见的事查个清楚,六公主暗叹这人心狠,非得要让自己颜面扫地不可!

沈瑛拉着她的胳膊道:“走吧,六公主同我一起去太后那儿吧!”

“放手!”六公主吼叫了一声,“是我做的如何?见了大母又如何?无非把我关上几天罢了!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要整你!怎样!沈瑛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从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从没有人敢威胁我!”

“想要一个真相就是威胁?”沈瑛盯着她的眼睛道:“如果我没有发现那宫女的小动作,此时应该会被冤枉,会被安上盗窃之名,会被众人取笑,也许还会因此连累家人。

那么,我活该被冤枉,却不能为自己辩驳吗?”

听她说得有理,众女娘纷纷倒戈,便有人七嘴八舌道:“是啊,这不是要毁了她么?”

“公主就能随意欺负人吗?”

“六公主这回做的太过分了!”

“你…你们….”六公主其实没想这么多,只是单纯地想教训一下她,没成想折了夫人又赔兵,丢脸丢到家了。

沈瑛摇了摇头,深叹了一口气,她非是想获同情,只是些许不甘,更未想让对方理解自己遂松开了手,也劝自己道:“算了。”

一件事,若只有自己较真,极其可笑。

沈瑛出宫的时候,自家的马车迟迟没有来,因赵新月要同她堂姊妹们一辆车,沈瑛也没能蹭上车。

正在沈瑛焦急等候之时,裴澈的轺车正缓缓地向她驶来,沈瑛认得是他的车,遂眼神都没往上瞧,只东张西望地找自家的车。

裴澈已经料到她会如此,遂令轿夫将车辆停靠在她跟前,自己则撩开帷幔走了下去。

“女公子,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沈瑛还在张望,“不必了,我家的马车就快来了。”

裴澈摇开折扇笑了一声,“可是那驾旧棕木轺车,行轿的可是一名李姓车夫?”

沈瑛睁圆了双目,裴澈又道:“方才我让他们先走了。”

“你!”沈瑛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裴澈笑道:“我只是有话想同女公子说罢了,唯恐女公子不答应,只能出此下策。”

沈瑛真是对他无话可说,转头就走,裴澈也不拦她,却在她身后喊道,“萧将军这会正忙,恐怕顾不上你这燃眉之急,天色将晚,女公子再不走,城门可就要关了。”

沈瑛只好转身回来,老老实实的坐上他的轺车。

“女公子可是想骂我卑鄙?”裴澈看着她正咬紧牙关,埋怨地看着自己,不禁想笑,“你若想骂就骂吧,我听着,不过我气量小,可要骂轻些。”

沈瑛真的搞不懂他,何故上门讨骂,“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裴澈含笑看了她一眼,也不答话,反而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正同之前送自己的一模一样,沈瑛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这哪是什么家传的宝物,分明就是个药瓶。

“伸手?”

“干什么?”

裴澈只得亲自撩开她的袖子,而袖子之下的胳膊上有一道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血痕,应当是方才拉扯中不小心划到的。

裴澈用手指将有着淡淡清香的软膏涂抹在她的伤口上时,一丝刺痛让她皱了眉头。

“这么怕疼,还如此逞强好胜。”

沈瑛撅了撅嘴道:“我何时逞强好胜了?”

裴澈道:“难道不多吗?就像方才之事,为何不去通报太后,反要自己解决?书院之事亦是…你可知,乱世之中最重要的便是保全自己。”

怎地又让他瞧见了?沈瑛猛得将手收了回来,“世子这么爱说教不若去当夫子罢。”

裴澈笑了,“我只想说教你而已。”

沈瑛翻了个白眼,“你千辛万苦将我虏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给我听?”

裴澈重点直指虏字,“明明是女公子自己上的车。”

沈瑛道:“你掐着时机把我的车支走了,又让我找不到支援,我没有办法只能坐你的车,这不算虏算什么?”

“好吧,就算是。”裴澈抬了抬眉,“那女公子要去告我吗?”

“要是能告你,我早告你几百回了?”

“那可多谢女公子不告之恩了。”

沈瑛懒在同他呈口舌,问他到底有何事?

裴澈突然凑近,盯着她的双眼道:“是重要之事,只是怕女公子不依?”

沈瑛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既然知道我不依,那就不要说了。”

裴澈沉默了半瞬,又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把折扇,说是扇子,其实是一个机关,展开来是把普通的扇子,合起来却是一把可伸缩的利刃。

沈瑛觉得新奇,把玩了一番,又递回给他。

“喜欢就送给你,你不是很喜欢这些新奇玩意吗?”裴澈又将扇子递回。

说实话,沈瑛是喜欢的,只是她没有理由收他这个礼物,她已经决定和萧景昀在一起,合该与他保持距离才是。

“不必了,我不喜欢。”

裴澈抿唇笑了笑,“看来你是真的想好好的当萧景昀的新妇了,罢了。”

车轿停了,看样子沈府已到。

沈瑛朝他拱了拱手,“我到了,多谢世子捎我一程。”

裴澈点头。

沈瑛下了车后,回望了一眼,裴澈也撩起帘幕,与她对视。

“你当真要嫁他吗?”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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