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仿佛有两团真正的火焰在燃烧，“雪星！独孤博！还有那个不成器的雪崩！好！好得很！天斗皇家学院！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架子！竟敢如此折辱我黄金铁三角的人！折辱我史莱克的师生！”
她的声音如同炸雷，在会客厅里隆隆回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那份属于顶级强攻系战魂圣的彪悍气势展露无遗，连弗兰德都感到一阵心惊。学员们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得心神摇曳，马红俊甚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柳二龙胸膛剧烈起伏着，她猛地转向弗兰德和依旧沉默低着头的玉小刚，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弗老大！小刚！还有史莱克的诸位老师、孩子们！你们哪儿都不用去了！”
她环视整个会客厅，目光如同燃烧的烙铁扫过每一个角落，最后定格在窗外那块悬挂着的“蓝霸高级魂师学院”的牌匾上。
“从今天起！”
柳二龙的声音如同宣告，带着一种改天换地的决绝：
“这里！没有蓝霸学院了！”
“只有史莱克！”
“蓝霸学院，即刻更名为史莱克学院！所有原蓝霸教师，全部留任，辅助诸位！这里的一切资源，都是史莱克的！我看谁还敢把你们赶出去！我看谁还敢说你们不配！”
这石破天惊的决定，让整个会客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弗兰德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玉小刚的身体也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看向柳二龙，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愕然和某种更深的痛苦。
赵无极张大了嘴，秦明愣在原地。学员们更是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改名一所学院？这需要何等的气魄和决心！
“二龙妹！这…这如何使得！”弗兰德急声道，“这是你的心血！”
“心血？”柳二龙冷笑一声，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烧，“黄金铁三角的心血被人踩在脚下，我的这点心血又算得了什么？弗老大，你难道还想带着孩子们继续去流浪，去看别人的脸色吗？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她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蛮横，却蕴含着滚烫的义气和守护的决心。
夜幕低垂，新更名的史莱克学院终于安静下来。学员们被妥善安置，老师们也各自去熟悉新的环境。一顿气氛有些微妙但总算温暖的接风宴后，众人各自散去。
玉小刚独自一人走出了灯火通明的主楼。夜色清凉如水，洗去了白日的喧嚣和尘埃。一轮皎洁的明月悬在深蓝色的天鹅绒般的夜空中，将清辉洒满静谧的校园。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和湖水湿润的气息拂过，吹动他额前几缕灰白的发丝。
他走到湖边的一片小树林旁，靠在一株粗壮的老枫树下，仰头望着那轮明月，身影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格外孤寂和萧索。白天强行压下的所有心绪，此刻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困兽，在胸腔里疯狂冲撞撕扯。
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气息。玉小刚的身体瞬间绷紧，却没有回头。
柳二龙停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她没有穿白天那套利落的劲装，换了一身深紫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在月色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少了几分白日的泼辣，多了几分沉静和属于女子的柔美。月光勾勒着她依旧明艳动人的侧脸轮廓。
“小刚。”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怕惊扰了这静谧的夜色，也怕惊扰了他，“白天…太乱了。现在，只有我们了。”
玉小刚沉默着，只是望着月亮，仿佛那冰冷的月盘能冻结他心中翻腾的岩浆。
柳二龙向前走近一步，夜风送来她身上淡淡的、如同火焰般温暖又带着一丝草木清冽的气息。“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躲着我吗？”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委屈，“当年的事…难道真的就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弗老大放下了，我也…我从未怪过你。你为什么就不能……”
“二龙！”玉小刚猛地打断她，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急促。他终于转过身，月光照亮了他苍白而写满挣扎的脸。
他看着柳二龙，那双总是充满智慧光芒的眼睛里，此刻只有深不见底的痛苦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疏离。“别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可能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可能？”柳二龙眼中的温柔瞬间被点燃成了火焰，她上前一步，几乎要贴上玉小刚，仰起头逼视着他，那份属于雌性暴龙的倔强和执着在她眼中熊熊燃烧，“玉小刚！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告诉我，是什么不可能？是世俗的眼光？还是你那该死的、把自己困死的理论？还是…你根本就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她的声音拔高，带着压抑了太久的质问和委屈，“你告诉我啊！”
玉小刚被她逼得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老枫树粗糙的树干上，震落几片树叶。他避无可避地迎上柳二龙那双燃烧着火焰、仿佛要将他灵魂都点燃的眼睛。那里面有爱，有恨，有不解，有二十年未曾熄灭的执着。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滚烫的铅块堵住，那些早已在心底重复了千万次的理由——家族的耻辱、武魂的缺陷、无法给她幸福的理论、那道名为“兄妹”的枷锁……此刻在柳二龙如此炽烈而直接的目光下，竟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不堪一击。
“我…”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最终，所有的挣扎和痛苦只化作一声深埋在心底、带着无尽疲惫和绝望的低吼，像是受伤野兽的悲鸣：“别逼我…二龙…求你了…” 他猛地低下头，肩膀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承受着千钧重压，所有的骄傲和理智都在这一刻被碾碎。
柳二龙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燃烧的火焰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剧烈地摇曳了一下，闪过一丝深切的痛楚和无力。她伸出的手，想要抚上他颤抖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僵住，最终无力地垂下。
晚风穿过树林，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声叹息。月光依旧清冷地洒落，将两人沉默而痛苦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不远处，主楼二楼一扇虚掩的窗户后，弗兰德的身影隐在窗帘的阴影里。他默默地看着湖边树下那两个被月光和痛苦笼罩的身影，看着柳二龙僵在半空的手，看着玉小刚那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颤抖背影。
他手里拿着烟斗，却没有点燃，只是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斗钵。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复杂难言的苦涩和一种早已习惯的、深沉的无奈。他最终只是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悄然合上了窗扉，将那令人心碎的月色隔绝在外。
夜，还很长。
而枫林湖畔，那块刚刚挂上不久的、崭新的牌匾——“史莱克学院”，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幽微而坚定的光泽。
小刚有点想写s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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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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