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岩城

赛特道:“开山为力,拨云为气,落雪为意,最初的那剑开山,是白衣郎自绝境中参悟出的,是被逼上绝境时的举动,是孤注一掷的气势,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是置死地而后生的无畏,后两剑的拨云和落雪,均是在开山的基础上衍生出的,但娃娃,你遇到过不活就死的绝境吗?”

萧五沉默的摇头,赛特接着道:“所以白衣郎的剑不适合现在的你,如果说白衣郎的绝技在于绝,那么我的绝技就在于诡,兵者,诡道也。娃娃,我带你去个地方”

话音未落,赛特的手已经带了萧五后颈,赛特手拎着萧五衣领后颈,身后张开青色羽翼,振翅而飞,转瞬间已飞出好远。

月落星沉,萧五借着阳光远远便能瞧见那高耸的城门,在那城门上方处,两个硕大的淡红字体,被雕刻在城墙之上。萧五轻声念道:“岩城?”

赛特带着萧五如飞鸟般轻盈地越过城墙,稳稳地落在了城内。独具沙漠特色的建筑,兽首人身的岩城百姓,往日只从白衣郎口中听闻的奇观如今屹立在萧五面前,无不令萧五感到新奇,更让萧五惊奇道路两旁那生长得异常茂盛的植被。在这片看似荒芜的沙漠之中,竟然有如此生机勃勃的景象,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萧五伸手抓了抓空气道:“好浓郁的水属性能量”

赛特语气平缓的解释道:“这里有潭湖叫做努恩湖,湖水冰冷刺骨却完美中和了塔戈尔沙漠的炎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努恩湖孕育出了一片绿洲,后来一伙佣兵来到这里,佣兵的首领阿图姆决定在这里定居,他们在这里建立起城邦,取名为岩城”

萧五追问道:“阿图姆?暮之圣者阿图姆?鲁梅特族族长?”

赛特笑道:“你知道?”

萧五道:“师父曾与我说起过,鲁梅特族均为兽首人身,有些族人还会带有羽翼或尾巴,其族长阿图姆带领族人隐世,倒是没想到竟然就在塔戈尔沙漠”

赛特问道:“白衣郎还跟你说了什么?”

萧五思索着道:“师父曾言,鲁梅特族信奉血脉,为保证血统纯正,多为族内通婚,且重情专一,值得结交”

赛特笑道:“鲁梅特族绝不会让朋友失望”

赛特话音刚落,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整个大地都被撼动了一般。紧接着,一群手持锋利长矛、身披重甲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迅速将赛特和萧五团团围住。而在这群士兵的背后,一个身材高大,人身胡狼首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阿努比斯”赛特轻声念出男人的名字,阿努比斯表情淡漠,垂在两侧的手猛地握拳,两柄弯刀骤然出现。斗气化器!至少是斗灵级别!

阿努比斯眼神狠厉,手持弯刀朝着萧五和赛特攻来,赛特冷笑一声,身形一晃消失不见,萧五不由得瞪大眼睛,心中暗骂:老东西!逃跑不带我?!

萧五抬手同时朝着纳戒中注入斗气,纳戒微闪,黑色长剑凭空出现,顺势被萧五握在手中。剑锋与弯刀相碰发出锵的一声,而萧五身后的士兵手持长矛逼着萧五往前直面阿努比斯,只要萧五后退或不动,那些长矛就要将萧五扎成刺猬。

眼下萧五有三条路,要么死扛到底,要么立马投降。萧五自认先前未曾见过阿努比斯,更无什么恩怨,所以阿努比斯要攻击萧五定是因为赛特,倒是没什么必要死扛到底。但立马投降,下场未知,不若直接选第三条路,跑!

想到这里,萧五眼神凌厉,只见萧五纳戒微闪,手中长剑骤然覆盖一层黑色火焰,黑炎宁静的燃烧着,却让阿努比斯瞳孔微缩,猛地后撤并大喝道:“散开!”

原本聚集在萧五身后的士兵们骤然散开,紧张的看着萧五,萧五猛地跺脚激起千层尘土,接着飞扬的尘土立刻逃离。待尘土散去,阿努比斯安抚众士兵道:“岩城自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封锁了,他们跑不掉的,先回去告诉族长”

“是!”

且说萧五逃离后,将手中长剑收回纳戒,身形迅速在屋顶穿梭抵达城墙处,脚下斗气汇聚,足尖轻点,身形迅猛而出,从守城士兵身旁迅速掠过,只听咚的一声!萧五整个人在士兵的瞩目下,被空气撞飞出去。萧五鼻子冒血不止,身体在空中来了个后空翻稳稳落地,耳鸣声混着士兵的叫喊一起在脑子里炸开,萧五来不及细想,只得再次逃窜,躲在某棵树上歇了片刻才缓回来。

萧五从纳戒中取出丹药吃下,鼻子止血后,萧五回忆着自己被撞飞的整个场景,自己很明显就是撞到了空气。他喵的今天遇到的事情整个都可以用怪字来形容。

先是跟着赛特来到岩城后莫名其妙被围堵,再是自己撞到空气被撞飞出去。萧五坐在树上忍不住皱眉。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阿努比斯的目标是赛特而不是自己,自己应当是受了无妄之灾,被当成赛特的同伙了。

至于撞到空气被撞飞,萧五隐隐有个猜测,随即起身验证猜想,在萧五绕着城墙跑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岩城城门后,萧五可以确认,整个岩城就是暮之圣者阿图姆开辟的空间界!

空间界的出入口是唯一的,而之所以找不到城门,应该是空间界的主人更改了空间的样貌,将出口封闭或隐藏起来了。

萧五躲在树上皱眉,眼下街道上满是巡逻的士兵,还贴着自己的通缉令,也是这时,突然听到啊的一声,那声音沙哑而苍老,明显是个老人。萧五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上缠满绷带的人哆哆嗦嗦的指着自己。

纳戒微闪,萧五手持匕首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院子里,匕首抵在老人喉咙上低声道:“别喊!”

老人连忙点头,萧五随后道:“带着我进屋”

老人颤颤巍巍的带着萧五进入屋内,萧五用脚关上门解释道:“老先生,你别怕,实不相瞒,街上贴着我通缉令,但我是被冤枉的,我被赛特带进城,莫名其妙就被士兵围堵通缉了”

老人顿了顿,用那破风箱似的声音道:“你不认识赛特?”

萧五道:“不熟,赛特是我师父的朋友,与我师父有约,但师父三年前去世了,我来代师父赴约的”

老人顿了顿道:“赛特是鲁梅特族的通缉犯,他杀了前任城主,你与他一起自然也会被通缉”

萧五沉默不语,仔细打量着老人,奈何老人脸上也全是绷带,眼睛处只有一条小缝,也看不见老人的眼神表情。片刻,萧五收起匕首道:“谢老先生愿意信我,我叫云鬼,敢问老先生何名,可否收留我一段时间?”

老人点头道:“正好我孤家寡人住在这里也不方便,有人能帮帮我也是好的,我叫做奥西里斯”

萧五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奥西里斯顿了顿道:“娃娃,你既然与赛特不熟,又为何要跟着赛特来岩城?”

萧五沉默片刻道:“师父临终前交代了三个地点:塔戈尔沙漠,黑角域,蛮荒古域,又交代了三个名字:赛特,帝释天,鲁格,说先前与友人定了约,如今不能去赴约深感歉意,希望我能代为赴约,于是我便来了塔戈尔沙漠来找赛特,只是塔戈尔沙漠太大,我找了许久最后被赛特找到”

奥西里斯有些疑惑的打断道:“你是说,你没找到赛特,你是被赛特找到?他是怎么认出你的?”

萧五拿起腰间挂着的玉佩道:“他说这块玉佩是他送给我师父的”

奥西里斯看着玉佩道:“他应当是认出这块玉了,此玉名暗金,表面呈黑色,然而在高温下会显现出耀眼的金色,并且只存在于努恩湖湖底。即便是在岩城,也甚为罕见”

萧五点了点头继续道:“他说他与师父的约定是让师父杀了他,又说不是因为想死才决定去死的,还想死在自己的绝技下,之后我就被他带到了岩城”

奥西里斯沉默片刻道:“赛特的绝技在于诡,诡之一字在于藏,他丢下你是想让你找到他,破解他的藏;让你被追杀,是想让你学会隐藏。在实战中是学习是最快的,所谓绝技说到底不过是将某个技能做到极致而已”

萧五道:“你好像很了解他”

“我认识他”奥西里斯叹道:“他杀了前任城主后就离开了岩城,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他脾气古怪,喜怒不定,但本性不坏”

萧五试探性的问道:“我如果不去找他,现在就离开岩城呢?”

奥西里斯道:“现在的岩城只许进不许出,在捉到赛特前是不会放任何人离开的,况且你先前逃了,已经被视作共犯,就算是你现在想自首证清白,也只会被软禁监视,受到诸多限制”

萧五沉默不语,眼下情况明了,想出岩城,就要先找到赛特,现在自己正被通缉,等晚上行事最好。而且萧五在岩城人生地不熟,首先还是要先弄张地图,其次是找赛特,最后便是那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赛特和萧五刚落地没多久就被士兵包围,也就是说赛特和萧五刚进入岩城就已经被察觉到了,既然能这么快察觉就说明有人能快速感知赛特的踪迹,但又为何放任赛特躲在岩城?

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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