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中,陈芝尹求那宫女找来丝线,可两天都没有消息,她也被关在这里两天了,还未曾有谁来见过她。
她心中虽有不平但是人在别人的屋檐下只能低头。
陈芝尹以为今日又要寂寞地呆着这发霉的屋子时,外面来人了,是个嬷嬷,应该是之前去接她的那个,声音还是十分熟悉的。
外面说了几句,门就被打开了。
那嬷嬷看着陈芝尹可怜兮兮的样子,只是嘟囔几句,然后命人给她换衣服。
这缓了两日,她也该去见皇后了。
虽太子对她不闻不问,毫不在意,可是皇后作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自然是要面面俱到,恐落了别人口舌。
给陈芝尹打扮好之后,才找来轿辇抬着她去皇后的寝宫。
仲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平,但是在看见陈芝尹的那一瞬,竟然讨厌不起来,反而有些不是滋味,那次宴会初见时,她还是会主动表演节目的娇小姐,十分明媚,可现在脸色苍白,弱不禁风。
仲夏努力甩甩自己的脑袋,想要将这种想法移除。
却偏偏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太子。
太子像是刚回来,昨日应该是宿在皇帝的偏殿。
看来真是十分得宠。
他也看见了仲夏,只是眼眸中是审视,没有别的情感。
他真的变了。
仲夏完全没有以前胜券在握的感觉。
仲夏想要利用陈芝尹一番,不知是否能过再次钓到太子这条鱼。
陈芝尹被抬出去,许久未见日光,竟这都感觉幸福。
去皇宫的路必须要经过太子站的那条道,陈芝尹见到太子第一瞬是害怕,这个人太恐怖,第二下就是满满的恨。
原本暗自瞪着他,可是嬷嬷将她强行拉下让她行礼,她才弯下自己的腰。
太子只是轻声说了句免礼,没再管。
只是看着那边暗处的仲夏。
确实已经冷落许久了。
其实书房是需要人的,况且现在他很忙,有许多奏折要看,所以有她那样一个赏心悦目,又能帮到她的侍女很好。
可是他心中气不过。
为何会这样,明明是她先甩脸色,为何自己要这样。
他是尊贵的太子,他不会向任何人示弱。
思罢,太子拂袖离开,自己在这里站了一会儿,竟将自己气到,真是可笑。
仲夏在暗处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应该去讨好他,像以前一样,可是一想起停云的事,仲夏心中的气就乱串,控制不了。
之前还是太心急。
不该那样的,她不该拿花撒气,也不该躲着烟囱傍边。
陈芝尹来到皇后寝宫,看见上面那个穿着华贵,还带着父亲献上的珍珠串,就觉得喘不过。
嬷嬷一直控制着陈芝尹,然后迫使她跪下。
在路上已经教了陈芝尹好几遍话术。
陈芝尹知道自己现在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所以只好照做。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起来吧,你虽是罪臣之女,但已入东宫,旧事就不必再提。”
“看着消瘦许多,来人。”
下人托着早已准备好的补品和衣物上来。
“这阿胶是新上贡的,好好补补。”
“谢娘娘恩典。”
陈芝尹没有感情地说着,瞧了一眼那阿胶,是次品,没有他爹爹给她的一半好。
“姜嬷嬷以后就跟着太子侧妃吧。”
“是,娘娘。”
皇后安排完之后,十分高兴。堂下的贵妃看着陈芝尹只是觉得可怜,不由地为自己的女儿立苏担心。
她害怕,皇后这样小气之人之后向皇帝进几句言,将她的宝贝女儿嫁给不好的人家。
毕竟她的女儿不在了,从那以后她都是看不惯别人的女儿好的。
之后陈芝尹又一一给各位嫔妃敬茶,有时还要闲聊几句。
其间,陈芝尹觉得无限屈辱,几次都要掉眼泪,但是她都忍住了。
良久,所以的应付都结束之后,陈芝尹才被嬷嬷带着离开。
仲夏今日在书房洗洗刷刷,本来就只有一点点活,很快就干完。
太子回来之后呆在寝宫,没有出来。
仲夏无权去寝宫,只能在书房外候着。
恰好遇见,陈芝尹回来,所以故意挡了她的去路。
嬷嬷是皇后的人,初来东宫,自然不知道仲夏是谁,只是看装扮是个下人。可能是心中有不快,就一巴掌朝仲夏打去,仲夏受着,然后跪在了地上。
旁边人都在看笑话,就算是有认出仲夏的也没有吭声。
她确实招人讨厌。
之后是一些狗奴才的话语,十分污浊。
仲夏没想到竟有这么多骂人的话。
陈芝尹见轿子停了,掀开看 一眼,没搭理。
她位卑言轻,怕是比这下人还要低贱。
嬷嬷泄愤之后,威严也就在东宫立下了。
自然是能过横着走。
随着轿辇趾高气昂地离开。
仲夏趴在地上轻笑,此时对于双方也算是双赢。
仲夏有了让太子心疼的伤,嬷嬷立下了威严。
太子午睡初醒就被屋外的叫骂声惊扰,虽不耐烦,但是宫中之事,他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打小闹容不得他管。
只是他不知道被打的人是仲夏。
仲夏嘴角有血,故意没擦,此刻发髻散下来一些,看着十分狼狈。
她算好时机,在太子出东宫的必经之路上路过,只快太子一步,不用行礼,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全貌暴露给太子。
那样他就不好奇了。
太子认出那是仲夏,看见她嘴角有血,当着众人的面,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快要出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找仲夏。
他刚才留意,那方向是小池塘。
让下人没跟过来,太子一人穿过假山来到池塘。
入眼,仲夏坐在池塘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自己的腿,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轻轻触碰自己的脸,似乎很疼,又缩回去。
惹人怜惜。
仲夏耳朵尖,她知道太子来了。
太子走近,虽还是挎着脸,但语气中全是关切。
“你在这做什么?”
“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仲夏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差点滑入水中,然后骨碌地起身,向太子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没有回答他的话。
太子等了半晌没有回音,眼神中开始不耐烦。
仲夏这才回答。
“回殿下,只是小人眼拙,没认出是侧妃的轿辇,冲撞了侧妃。”
仲夏说着,保持认错的姿势。
这一来二去,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真是眼拙。”
太子走进,捏着仲夏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右脸已经有些红肿,嘴角的血已经干了,应该没什么事。
“不是会武功吗?”
“回殿下,这是殿下的东宫,那是殿下的侧妃,小人不敢造次。”
这话感觉酸酸的。
但是太子受用。
“这池塘是为何?”
太子没有心疼,而是问出了困扰许久的疑问。
旁人是断不敢在这造次,而且那切口就是木剑,还是他送的那把。
“回殿下,小人上次想采莲蓬不成想在塘中看见一条蛇,小人从小怕蛇,所以没控制住。坏了殿下的雅兴。但是莲蓬都在,小人已将莲子晒干。”
仲夏跪着回话,满满求生欲。
太子绕在仲夏后方,看着这方塘,然后侧过身,大手慢慢在仲夏后背抚摸,蜿蜒直上,战栗之感如蛇在身上盘旋一般。
仲夏虽稳住自己的身子,但还是控制不住发抖。
“你怕蛇?”
“可是本宫属蛇啊。”
太子伏在仲夏耳边说,这个理由虽有些清奇,但是他接受。
太子的蟒纹衣袍散在仲夏手边,仲夏装作害怕之势。
“小人,也害怕殿下。”
“哦,害怕本宫什么?”
太子直起身,饶有兴趣地询问。
“害怕殿下生气。”
两人心知肚明说的是什么。
太子将仲夏从地上扯起来,然后说:“本宫不气了。”
“自己不是会医吗,不处理,还是就等着给我看。”
太子轻松说到,没有刚才的压迫。
“回殿下,小人不敢。”
“明日起好好在书房呆着。”
“是,殿下。”
太子说完,立刻就走了。
他要去陪皇帝吃饭,已经晚了一会儿。
但是他现在心情愉悦。
停云前两日在府中休息,今日醒来才觉得精神满满。
牧看今日去拿信回来,停云在房中等着。
算着日子宋应辰应该到了,停云这两人一直祈求他平安到达,只是书信慢报平安的信可能后日才能到达。
牧看动作快,很快就回来。
信是牧战德写的,字迹不潦草,纸也是用停云喜欢的檀香熏过的。
如此停云才算安心。
信中只是安慰停云,要她在京中小心行事,至于太子的事,急不得,所以之后这几个月牧战德为了不让停云涉险,就专门安排了个活个她们。
新的战死名册已经送入京中,照理应该拨抚恤金和发放奖赏。
牧战德让他们盯着,不要再次落入像陈为农那样的小人之手。
上次的抚恤金下落不明牧看确实伤神许久。
所以这次一定会让钱顺顺利利地发放到将士的家人手中。
停云读完之后,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
没有及时写回信,而是将信压在了书下面。
又是一段与刚来京中相似的闲暇日子。
停云今日准备出去转转,带请露出去散散心,前些日子都是和宋应辰一起出去,鲜少关注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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