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九十三章:重阳家宴

一月之后。

停云这一个月一直在盯着兵部和户部,为的就是这次的抚恤金能够顺利地发放到战士们的家人手中。

其中虽和兵部有一些小摩擦,但是在牧看的威胁之下,也算是乖乖听话。

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像是没有生机。

停云这一个月也一直在观察太子和宋华元,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动静,朝中的大臣还处在陈氏贼子让天子震怒的恐惧之中,没敢造次,连御史台的官员们也十分安分。

停云这些日子很少出门都是在牧府陪着袁氏和请露,偶尔与牧闻雷讨论诗书,每每都觉得闻雷才思敏捷,颇有军师的风范,不知什么时候军师能过与牧闻雷相见。

请露学骑马学得十分快,现在比停云的技术还要好些。

这一个月中,仲夏也十分安分,每天在太子书房候着,陪他几个时辰,偶尔帮他抄写窗课作业,就算被发现了太傅也不会怪罪。

只是一天看着太子如鱼得水,心中就越是心烦,但是她必须装成很高兴的样子。

陈芝尹被嬷嬷管着,很少出门,比冷宫中的妃子还过得冷清,嬷嬷虽不为难她,但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整天游手好闲,有事陈芝尹还要为她添茶倒水。

只是陈芝尹的情况比刚来时要好些,起码她有了手绢丝线,她有事情可以打法自己的时间。

今日嬷嬷去皇后寝宫复命,仲夏想着去看看陈芝尹过的是什么日子,看着她不好过自己也解解气。

走到她的院子时,发现里面只有她一人,唯一的一个宫女已经被嬷嬷带走。

她一人坐在窗前,对着院中萧索的几棵树,正在绣什么东西。

仲夏觉得她瘦了好多,原本的还有几分娃娃样子,现在已经成熟许多。

不知为何仲夏看见她时并不觉得解气,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原本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毕竟仲夏不是他们,不会去踩她一脚,或者骂几句解气。

可是仲夏不自觉地走近。

陈芝尹十分入迷,仲夏走近了,她也未曾发现。

仲夏原本想说什么,可是看见她手中的手绢,心中一震。

她绣的手绢上的花纹是请露自创的。

那时候仲夏还没有进宫,老夫人也还没有离开,请露整日除了学武功就是绣花,画花样。

她画的花样都是独一份,很少外传,也从未教授过其它人,除了停云。

可是现在这花样却在陈芝尹手中,而且她绣花的方式颇有几分像牧请露。

仲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想。

怎么突然之间,她和请露就有了联系。

仲夏往后退一步,想要不看得那么清楚。

陈芝尹这时候终于发现了仲夏,甚至吓了跳,手中的绣花针扎进了手中。

冒出血珠,滴在手绢上。

请露说过,滴了血的手绢就没用了。

陈芝尹只是缩了一下手,没有感觉太多的疼痛。她看了仲夏好半晌,最后还是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竟然给仲夏行礼。

“不知姐姐是谁?”

声音轻巧,语气中尚有一丝害怕,她肯定以为仲夏穿着一身衣服,定是要来为难她。

“小人只是东宫宫人,受不起侧妃这一拜。”

仲夏恢复过来,表明自己的身份。

“姐姐今日来所为何事?”

陈芝尹还是没有改口,在她看来自己的身份怕是比宫人还低下,一个弃子又有什么用呢。

这倒是难住仲夏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呢?

“小人这有一药膏,听说嬷嬷昨日罚了侧妃,涂上能够好得快些。”

仲夏说着,随便将自己的药膏递给她。

仲夏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刚才看见陈芝尹行礼之时颇为费力,应该是膝盖受了伤,随意猜测一番。

“多谢,姐姐。”

陈芝尹接过仲夏递的药膏,心中竟有一丝酸涩。

膝盖确实很疼,昨日确实受了罚。

“不谢,只是小人有一事相求。”

“请说。”

“侧妃这手绢可否赠与我?”

陈芝尹错愕,自己这手绢已经废了,无法赠予他人。

“可是这手绢已经坏了,而且我的绣工……”

“无事,小人只是想要一个手绢。”

仲夏语气低落,像是在诉说什么苦事。

“如此,还请姐姐别嫌弃。”

陈芝尹将最后一点绣好,然后递给仲夏。

“多谢侧妃。”

仲夏谢过之后,远远听见有人来了,就立马离开。

陈芝尹握住手中的药膏,心中有几分暖意,但更多的是疑惑。

她来东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来看她,虽然她不认识。

仲夏回来之后再次端详那手绢,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她到底和请露有什么联系,之前请露好像从未说过自己认识她。

如此就是停云带请露认识的她,那停云与她又是什么关系呢?

仲夏将一切联系到一起,只觉得这陈芝尹不简单。

将手绢小心收好,与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一起之后,仲夏才安心。

停云准备后日去宋应辰的山中看看,却不巧宫中来了帖子,说是重阳佳节,邀请去宫中赴宴。

停云原本安排好的计划被打乱。

九九重阳,应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

停云无法推辞,只能应下。

之后她写了一封信给牧战德算是节日的祝贺,这是第一个没有一起过的重阳。

之后她又单独写了一封给宋应辰,两人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没有做到无话不说,但是心中都念着对方。

重阳佳节。

今日停云要进宫所以早早就起来准备,请帖上只请了停云,看来应该是将停云算去了宋家那边。

停云准备好后,就去了宋府,等着唐氏一起进宫。

今日是家宴,所以还是要懂些规矩,不然被皇后逮住什么把柄,停云之后的日子又不好过。

出奇的是,今日刘氏竟然也是跟着一起去,自停云嫁过来起,她就没见过刘氏参加什么活动。

对于刘氏停云还是不放心,虽她对自己有恩,但是她知道得太多,而且停云没有任何她的把柄,或者说对她重要的东西。

路上刘氏还是那副模样,一言不发,也未曾搭理停云。

两人就好像是陌生人。

唐氏今日打扮得倒是雍容华贵,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宋清溪则乖乖呆在她身后,陪着唐氏说话解闷。

她们还在路上,可是这宫中却已经热闹起来。

今日是家宴,所以陈芝尹也受邀。

嬷嬷倒是给陈芝尹打扮得还算得体,只是头上的珠钗十分寒酸,看起来空落落的。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

来了这么久,陈芝尹已经认命了。

今日虽是重阳,但是皇帝和太子还有公务要处理,所以去得晚些。

但是太子心细,早已将礼物备好,只要是长辈,大都有一份,连停云也有。

表面功夫做到极致。

其它的人的礼物会又东宫的宫人宴会散去之后送到她们手上,但皇后的不同,皇后的礼物是太子特意嘱咐仲夏去送,而且要在宴会开始之前送,让后宫各位嫔妃,各位皇亲国戚都看在眼里。

刚好仲夏和陈芝尹是一起出发的。

东宫离宴会的地方近,所以陈芝尹也是走去的。

仲夏不敢逾矩,所以走在后面。

今日还有天光,虽是萧索的秋天但是空气中还是有清新的花香,是各处的菊花,为了这宴会,内务府准备了许久,才让这些菊花竞相开放。

原本仲夏还觉得今日是好日子,放开自己的天性来欣赏这满园春色。

可是不巧,总是有扫兴之人。

仲夏与陈芝尹保持着一段距离,但是远远就听见那些尖酸刻薄的生音。

“哟,这不是陈小姐吗?怎么如此消瘦?”

“看着样子,嫁进东宫也不风光嘛。”

几位之前与陈芝尹认识,后来进宫当了嫔妃的旧友开始落井下石。

毕竟当初陈芝尹在京中那可是风光人物。

陈芝尹不理会,但是又不敢直接走,就求助地看了旁边的嬷嬷一眼,但嬷嬷没有任何指示,还冷眼嘲讽。

“这头上真是寒酸,怕是连才人都算不上。”

“瞧瞧,这是内务府新打的珠钗,还多亏了你父亲,国库才有空余。”

嫔妃说完,摸摸自己头上的珠钗,是新样式,今天应该是头一次戴。

听到这陈芝尹才有些忍不住,抬起头瞪了几人一眼,然后自己就离开,不顾嬷嬷的叫喊。

仲夏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但是她没有任何动作,路过那些嫔妃之时还恭敬地请安,告知她们太子的礼物已经备好,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陈芝尹来到宴会之时,人差不多都到齐,只差宋家人,她先是按照嬷嬷的指示给皇后以及各种叔祖,姑母请安,又跪了无数人才来到自己的位置。

是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她本来也不光彩。

陈芝尹环顾周围的女眷,发现确实都有了新首饰,与她上次进宫之时全然不同。

原来真是如她们所说。

自己的父亲再一次被提起,陈芝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坐着默默流泪,还不敢出声,恐被谁看见。

但是嬷嬷是一直盯着她的,看见她这副扫兴的模样,就不动声色地掐了陈芝尹,威胁她不要哭。

陈芝尹吃痛,努力忍着,但脸却皱成了一团。

仲夏将一切也看在眼里,但是她已经献完礼物,要回去了。

她原本还奢求看停云一眼。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停云了。

好在上天有眼,所念所想就在眼前。

停云随着唐氏进来之时就看见了仲夏,心中已经十分激动,但还是稳住自己的情绪,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仲夏与停云插肩而过,一个眼神让停云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停云拜过皇后之后,就自己找位置。

好在皇后不喜欢她,将她和陈芝尹安排在一处。

停云一坐下就闻见了熟悉的味道。

刚好与仲夏的眼神对的上。

停云坐下之时心中还有些慌张,不知该怎么面对陈芝尹,毕竟自己对她心怀愧疚。

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过得并不好,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还有着身上浓烈的药味。

明明仲夏的药膏味道很小,不知用了多少竟如此厚重。

见有人坐下来,陈芝尹就努力控制自己,但看见是自己熟悉之人,不知何为竟有些委屈,尤其是看见槐序,那日是槐序护她周全。

但芝尹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有自己家中的那些事,她不知该以何脸面面对停云。

对于她来说,停云和请露是难得的志趣相投的好友。

两人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所以两人都逃避。

这时皇帝和太子已经到来,众人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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