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里巴特那废物果然没用。”拉舍斯夫虽嘴上愤恨,脸上表现出来的却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纳布一姆跟着嘲讽。“你给他送的贺礼,看来他已经如数还给你了。”
拉舍斯夫落他一个白眼,然后对洛西伸出手,邀请道。“跟我走吧。”
洛西不知所措,忙把双手藏到身后,眼神警惕地提防着他的一脸真诚。
“这个时候,尼布应该已经带人堵在门外,我这里再隐蔽,也毕竟在巴比伦,你如果还想带上一个她,前提是你自己必须能够全身而退。”纳布一姆对拉舍斯夫说。
“你放心,我这次就是有备而来。”拉舍斯夫自信满满,可是洛西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你随我回埃及,就不会再有这种遭遇,那里不会有任何人敢伤害你,包括法老。”
他越是说,洛西就越是往后退,对他的防备不敢有一刻放松。
纳布一姆也不断下逐客令。“你快走吧,我可不想被误会埃吉贝与埃及有瓜葛,引来麻烦。”
拉舍斯夫眸色微沉,他将那只狮头镯戴回腕上,接着又从右腕上取下另一只金镯,对洛西说。“这是我第一次打下胜仗,法老赐予我的奖赏,上面不仅有拉神,还刻着我的名字,所以它是我此生最难忘的一次荣誉,现在我把它赠与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拉神会保佑我们。”
洛西压根没有开口拒绝的机会,就被拉舍斯夫直接捉住右手腕,强行将镯子戴了上去。
这只镯子约五厘米宽,沉甸甸的,她求救的眼神看向纳布一姆,他却只是斜倚着墙,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姿态。
“你们埃及人不是最注重血统的纯正吗?你娶一个外族女人,你的家族和你的法老会同意?”纳布一姆调侃道。
拉舍斯夫不理他,对洛西许下承诺。“我还会回来,下次,我一定从尼布的眼皮底下带你回埃及。”
听不出是不是玩笑话,她的认真和正好打在他脸上的阳光一起,映衬着他眼里醉人的笑意如烈酒过喉般火辣灼热。
洛西红着脸低下了头。
“等我。”拉舍斯夫的笑容越发意气风发。
等她回过神来,想起要把镯子还给他时,他早已长腿阔步的已经走出很远。
在一旁看热闹的纳布一姆撇了撇嘴,对往花园后侧去的拉舍斯夫“好心”提醒:“那边出不去,你走错路了。”
拉舍斯夫头也不回,还有心情玩笑地边走边说:“如果从正门出去,岂不是太看不起你这位大首领了。”
洛西一直盯着拉舍斯夫的背影,生怕他突然一个回马枪,可明明视线就没离开过,怎么就把人给看丢的?
“他真的走了吗?”她回过头问纳布一姆,神情依然紧张,主要是她感觉这个拉舍斯夫的脾性比尼布还出其不意。
“走了。”纳布一姆歪头看着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撇开和尼布的对立不说,其实拉舍斯夫人不错,他的身份在埃及不同于一般贵族,父母都出身王室,母亲兼任位高权重的祭司,父亲和现在的法老尼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自己又手握重兵,说来他的身份比尼布更高一等,你刚才为什么不和他走?”
并不知道被故意试探的洛西实诚回道。“我跟他总共才见过几次面,连认识都算不上,凭什么他说什么,我就要信什么。”
说着,她低头看着右手腕上的镯子,就这份量,她想忽视都难,这么显眼的东西她才不要。
纳布一姆失笑。“心思还挺重。”
手镯顺利取下,她松一口气,问道。“他真是埃及人?”
纳布一姆点头。
“是有尼罗河的那个埃及?”
“是有尼罗河的那个埃及。”纳布一姆眼神宠溺,是透过她,看见了她母亲的样子。
洛西心里的问题又冒了出来:她真的想不透到底是怎么一下子就□□到这里来的?穿越……简直跟科幻片一样。
纳布一姆见她出神,故意逗她。“所以你相信尼布?”
“尼布”这个名字现在就像长在她脑子里的一个需要维修的开关,被提起时不愿去想,可又忍不住不想。
她摇头,毫无自觉的,带着赌气的语气说。“我也不信他。”
纳布一姆见她情绪低落,委屈巴巴,笃定道。“别不承认,你偏心尼布而不自知。”
“我哪里偏心他了。”洛西叫嚷。
“那你说说你对他们两人的看法。”
洛西心想对他俩能有什么看法,不过她脑海里同时浮现出那两张俊美不凡,不相上下的脸。“拉舍斯夫像狐狸或狼。”
“狐狸?”纳布一姆微微皱眉,对她的说法很感兴趣。
“恩,虽然我跟他不熟,但通过两三次的见面,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表里不一,捉摸不透的狡猾狐狸,看着笑眯眯地随和好说话,其实可能是一头随时会反扑过来,紧咬住你不放,直至死亡的恶狼。”
纳布一姆被逗笑了。“你看人挺准,那尼布呢?”
仿佛得到了鼓励,洛西更大胆,语言表达也更为流畅。“狮子老虎猎豹。”
“怎么说?”
“尼布更成熟稳重,给人第一眼感觉就很不好惹,不怒自威。”
纳布一姆保持微笑,点头表示肯定。
“还说不偏心,谁输谁赢,你这是把两人结局都定好了。”
他们边说边走,洛西问。“现在去哪儿?”
“调集人手。”
“干嘛?”
“尼布为了找你把我这府邸外面围得水泄不通,如果不调人手,我现在只要开门就会被那帮拉弓准备的弓箭手刺成渔网。”
洛西满脸担心。“他真的查封了你所有商铺?”
“不然呢?这是他唯一能够逼我现身的方法,他还放言如果找不到你,就每天杀我一个族人。”
洛西震惊。
“所以你真的想好选择他了吗?”
“没选他。”
纳布一姆一声叹气,加快脚步。
洛西停在原地,手里还握着刚取下的手镯,她心里着急地看着纳布一姆的背影,小跑着追了上去。
“你要和他打架吗?”她碎步匆忙地跟在纳布一姆身侧。
“打什么架?是打仗,否则真让他把全族给我灭了。”可他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要去打仗的紧迫感,反而惬意得很,脚下也是慢悠悠地。
但洛西急了,已经开始脑补两路人马各种火拼厮杀,血肉横飞,惨不忍睹的画面。
“那也不至于打仗啊,就不能用温柔友好一点的方式吗?”
“怎么温柔?”纳布一姆停下脚步,含讽反问。“他都已经逼到我面前来了,难道还要我坐以待毙?任他处置?”
“我不是这个意思。”洛西不知道怎么解释。
纳布一姆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又听见她的声音,跟夜晚的蚊虫似的。“我跟你出去。”
纳布一姆侧头,只见她明明害怕,却强壮胆色的样子。“其实他虽然有时凶巴巴的,但对我还不错。”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我安慰。
纳布一姆没有半点犹豫,伸出左手。“那走吧。”
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洛西惊讶装满了瞳孔。
但她仍是放不下担心,主要是担心孜弗,因为她对自己实在太好了,就像以前的都奇,她不希望她有事。
“如果我出去了,尼布是不是就会离开?”
“嗯。”
“那他还会针对你们吗?”
“针对也没事,目前任何一个王国都无法轻易撼动埃吉贝,他尼布也只会给我留点皮外伤而已。”
洛西琢磨着他这话听着奇怪,孜弗就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
“这是你的最后一碗药,喝了吧。”纳布一姆把药碗接过来再递给她。
洛西看着药碗,闻着熟悉的味道,心里莫名有些不舍得离开这里。
等她喝完药,纳布一姆牵过她的手。“走吧,救命恩人,埃吉贝的每一位族人都会非常感激你的。”
洛西无心理会他的调侃,嘴上仍不放心地叮嘱。“等会儿出去以后,你不能故意激怒他哦。”
“知道了。”
“他有时也挺好说话的,你一定要有耐心。”
“嗯。”
“我给你的族徽呢?”他突然问。
族徽?
洛西在身上摸了一遍没有,仔细回忆之后心虚地说:“应该是放在我住的那个神庙里了。”
纳布一姆倒也没生气,很平淡地哼了一声。“没丢就行。”
这时洛西莫名感觉头重脚轻,身体也跟着不受控制,跟那天在神庙被迷晕的感觉很像。
身旁的声音逐渐弱小,纳布一姆伸出另一只手拦腰揽住身体瘫软下滑的她。
“舍赫,真的要这么做吗?小殿下的身体才刚恢复,还很虚弱。”走在后面的孜弗也赶紧帮忙上前搀扶。
纳布一姆的脸上再没有一丝笑意。“没办法,她清醒着我不便与尼布谈条件,可也只有她在场,我才能与尼布谈条件。库曼娜塔既已出手,即便她没有得到族印,塞米拉米斯下一任族长的身份也已经暴露,往后她肯定不会罢休,我必须从尼布那里拿回‘塞米拉米斯之泪’,否则有什么后果,你我都难预料。”
孜弗满脸愁容,看着陷入沉睡的洛西心疼叹气。“如果族长没有离开弋兹帕特,如果小殿下能够出生在族里该有多好。”
洛西晕倒时从手里滑落的手镯,纳布一姆拾起,重新戴在她的手腕上。
“我必须重回族里一趟,外面不行,破除诅咒的方法就应该只能在族里,我离开巴比伦的这段日子,埃吉贝的所有事务都交与玛沙吉贝处理,你和孜弗的重心在塞米拉米斯,埃吉贝的所有人都可供你们差遣,库曼娜塔但凡再有动作,你们可以做任何事。”纳布一姆抱起洛西,看着她熟睡的脸庞,眼色阴沉。“包括杀人。”
“请舍赫放心,孜弗一家和贝都因族人不会再让小殿下受伤害。”孜弗欲言又止,跟在纳布一姆身旁,一脸苦闷。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纳布一姆察觉,问时,她才说。“舍赫,我们明明可以救下小殿下,为什么您要让库曼娜塔出手之后才肯出面?”
她虽信任纳布一姆,但确实猜不透他的心思,明明他也不忍让小殿下受到一丁点伤害。
“库曼娜塔为了争夺族长之位,为了她的野心早已丧心病狂,但她也是弋兹帕特族人,我只是想……”说着,他再次看向怀中的洛西,眼中思绪杂陈。“她有没有可能误打误撞,就能解开困扰你们一族千年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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