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怀着希望又怕希望落空导致内心忐忑不安的陶兴洋,攥着小夫郎的手一路疾步来到海滩上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老天爷,这“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大场面,他来到定舟村后还从没见过,怕不是一村子的人都来了。
李余也不由小声感叹:“好多人啊。”
“哎,阿洋,你也来了。”陶五叔本来背着手颇为无奈地站在一旁空地上照看着自家媳妇,看到有人来了下意识回头,没想到自家侄子也来了。
“五叔!”陶兴洋在一堆人头中找熟面孔无果,听到这声召唤赶紧拉着夫郎过去。
“五叔,村里人在干嘛呢,怎么这么多人都来了?”
陶兴洋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是因为上午的海货吧?
“还不是那堆海货闹得。咱们村的钱寡妇你知道吧,一个女人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今早上他们家走了大运,在这石头堆里找到了好货,卖了些钱,这不,村里传开了,都来找呢!”陶五叔说着摇了摇头,明显是不赞成村里人在这碰运气的。
陶兴洋默默听着,其实他不知道这钱寡妇是谁,但听他五叔的语气应该是个好人,那就行了,只要好东西没让陶兴强一家占了便好。
自从他听小夫郎说了李大娘一家平时的作为,加上之前本来对陶兴强接触不太愉快,对这一家人的印象便跌到了谷底。
陶五叔不是个话多的,叔侄俩续完话,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陶兴洋心思不在聊天上,他正专心透过人群扫过东南海岸的每一寸石岸,试图找出昨夜自己到过的地方。
一堆人弯腰撅起的屁股晃来晃去让他心慌,手到身后,在陶五叔看不见的地方摸索着牵住小夫郎的手。
李余察觉他的动作后躲了一下,可他不敢弄出大动作,还是让男人得逞了。
这人,在长辈面前还这么不知羞。
陶兴洋看了半天无果,激动火热的心一点点凉下来,他紧紧攥着小夫郎的手,期盼着。
这里不是,那边也不像,能是哪儿呢?
石滩上突然一阵骚动,好像有人发现了什么东西,村里人追着它跑开,人群中露出了一小片空地。
就是这里!陶兴洋紧紧盯着一个点,他还记得那块石头。
呼~终于,陶兴洋再三确认,这便是他昨晚梦里来过的海滩。
“哎,你捏疼我了…”李余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脸色通红,还一直拉着自己手不放,甩都甩不开。
陶兴洋连忙松手,听着小夫郎的抱怨,喜笑颜开地给他揉揉手。
他有点太激动了,陶兴洋能感觉到自己头上的血管正突突直跳,他强忍激动跟陶五叔告别,再站下去,他的嘴角要绷不住了。
回家路上,陶兴洋胡思乱想了一大通,不知道他今晚还能不能做这样的梦了,一会儿苦恼着要是再捉到好东西能不能换个地方上岸,现在看来那些乡亲们守着东石滩像是藏宝库,一时离不开呢。
李余一边走一边看了这人好半晌,只见男人一时笑,一时又皱起了眉,可嘴还是咧着,是有什么好事儿吗?
“阿洋哥,你不愁银子了?”
李余试探地问了一声,好歹让陶兴洋回了魂儿。
“不对呀,小鱼,你怎么知道我缺银子了?”
陶兴洋长臂一伸,将蒙头往前走的小夫郎扯回来定在怀里,牢牢握住人纤细的腰,不让他逃走。
“嗯?快说,你是怎么看出我缺银子的?”
男人压低身子,温热的呼吸吐在耳畔,烧起一片绯红,李余徒劳地挣扎了两下,反而被环得更紧。
“你不缺银子,往这石滩上来吗?刚刚那么多人,和你一样,都是奔着银子来的。”
李余说完,瞪了男人一眼,还不快把放在他背上的手拿下来,这么不老实。
陶兴洋喜滋滋得,小夫郎这么懂自己的心思,真是个大宝贝。
“木马~,回答正确,奖励一个亲亲!”
陶兴洋重重地吻了一下小夫郎的额头,刚想顺着脸颊往下动作,没想到手上一松,怀里的人居然趁机跑了!
“哎?”陶兴洋望着小夫郎的背影一阵纳闷,溜得这么快,被他吓着了?
“我还有个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呢,别跑啊!”
“你说的是真的?那钱寡妇家找到的海货是你捞的?!”男人说了一通,李余只捕捉到了这一句。
“真的,而且我刚说了,是我昨晚在梦里去海里潜水捉到的。”陶兴洋说完,便见小夫郎“你现在才是做梦呢”的一脸怀疑,甚至眼神里还带有一丝丝怜悯?
“小鱼啊,我知道这个事儿听起来是有点离奇,但我说的是事实啊!你不要用看傻子的眼神来看我好不好?”
“可是昨晚我起夜的时候你还在床上躺着睡觉,你在梦里捉到的海货怎么会跑到村外的海滩上?”李余提出合理疑问。
陶兴洋着急挠头:“你要不信,等我今晚再做梦给你看!”
李余看他一脸笃定的样子,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不过要是真的,那他们家也能有稀奇的海货去卖,便有银子去置办摆摊卖吃食的家伙了。
“好吧,我先相信你,不过这事儿你先不要跟娘说吧?我怕她被吓着。”李余站在院门前小声叮嘱陶兴洋。
“嗯呢,听我夫郎的,等明天给你和娘一个惊喜。”这回他今晚还非要做成这个梦了。
傍晚来临,他娘还没回来,小夫郎在灶房做饭,指使陶兴洋去收鸭蛋。
陶兴洋索要亲亲未果,拿着鸭蛋回来死皮赖脸地纠缠,终于换来一个抱抱,嘿嘿,满足了。
搂着夫郎的小腰,啧,养了几天怎么还是这么细,看来还要多喂好吃的。
“咱们晚上吃什么呀?”陶兴洋好不容易抱上,一点也不想撒手,像个大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人身上蹭来蹭去。
“你自己看嘛,菜汤,蒸鱼和米饭。”
陶兴洋看着眼前青青白白一大锅菜汤,只表面上飘荡着一点点油花。
蒸鱼则是这几天饭桌上的常驻品,一条鱼,开膛破肚,撒上一点盐上锅蒸。
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这顿饭的这滋味,深深叹了口气。
李余看出男人对饭菜有些失望,安慰他:“这已经挺好的了,村里哪家能天天吃肉呢?起码我们还能吃上白米饭。”
是啊,和村里其他人家相比,他们吃的这没滋没味的一餐饭已经是比较好的了。
悲催的是,陶兴洋前世虽然生活简朴些,可在吃食上出来没亏待过自己。
四处漂泊的他擅长吃,无论是高大上的珍馐美味还是朴素的街头小吃,纷纷来者不拒,口味早被养刁了。而且这饭菜清淡些也就罢了,老吃一样都不会腻吗!
“不会呀,我可以天天只吃白米饭,如果一直能吃上的话。”
陶兴洋被小夫郎无辜的眼神和朴素的回答狠狠戳中了心窝最柔软的地方,他可怜的小鱼以前是不是吃不饱饭啊啊啊啊啊啊!
“小鱼,你受苦了,等我赚了钱,给你买好多好吃的,让你吃遍天下美食!”
李余很感动,但是:“娘快回来了,你能不能先不要抱了。”
“好哦。”那晚上再抱。
嘿嘿,小鱼越来越不反感他的亲近了。
饭菜上桌,他娘终于回来了,带回来一大捆竹签子和一个重大新闻。
刚坐下还没端上碗便迫不及待跟他们分享:“你们不知道,我在那个篾匠家等这个竹签子的时候,听人说啊,那个钱寡妇家把今早那堆海货卖了,你们猜猜卖了多少银子?”
陶兴洋看他娘这激动样子,应该不是个小数目,随口一猜:“十两?”
“你还真敢开口,”王秀水白了一眼这一开口坏人兴致的糟心儿子,自己揭秘:“卖了足足三两多的银子!”
“哇!好多啊!”
李余一声感叹,给了王秀水卖关子的满足感,她给夹了一大块一肚子肉。
“人家运道真好,听说现在全村人家都去石滩上去找,不知道能不能和钱寡妇一样发笔横财。”
“娘,他们去找的不一定发财,咱们再在家倒可能有意外之喜。”
他娘以为儿子是不想让她抱着空有的希望,心里安慰,夸了他一句:“是啊,你在家鼓捣出的那个什么铁板鱿鱼,到时候去县里卖说不定能赚到钱,到时候人人都要羡慕我了。”
陶兴洋这话里有话,他娘不明白,倒是小夫郎和他对视一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你这到底行不行啊?”
“行,肯定行,现在还没那个感觉,乖,你别说话,让我再酝酿一下。”
男人温声细语的劝慰让李余安分下来,忍着奇怪的感觉努力睡觉。
天气见热,两人大片皮肤裸露在外,这样肉贴肉地抱在一起,李余真的有点睡不着啊。
陶兴洋倒是适应良好,他每晚都会在小夫郎入睡后偷偷将人捞在怀里,摸摸小脸,搂个小腰,最后把脑袋放在人的脖颈里深吸一口好闻的气息才睡觉。
昨晚当然也是这个流程,所以陶兴洋以“要做梦”为由,在小夫郎清醒的状态下完美复刻昨晚的一切行动。
成功收获了一个粉嫩嫩的水蜜桃口味小夫郎。
木头窗子留了一条缝,夜风徐徐,小屋里安静的能够听到对方胸膛里的心跳声,慢慢地,两人拥抱着相继进入梦乡。
如他所愿,奇怪的梦再次开始,他好似是凭空出现在海洋当中,一睁眼便是黑乎乎的海底。
这次,陶兴洋心里有所准备,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梦中潜水经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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