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玉姝便把卫欢的事儿说与了玉贞,玉贞又惊又忧,实在不能相信裴辞是这等人,“如此,宾公子岂不是错看他了”,只是她这性子也不会疑惑卫欢,“这样可亲的公子,又怎会扯谎呢?”
想到卫欢可能真的遭了这样的不公道,玉贞心里就越发的起了恻隐之心,故而她只得把他二人都往好处想,两边说好话儿,“没的说的,这里头必定有什么误会!” 又说:“我料定他二人都遭了旁人的圈套了!这圈套我等也不知情,却是引得二人之间只说三分话儿,除非铁证定下谁的不是,不然咱们要猜这关窍可是大海捞针了!”
“这话有理,好姐姐,你还要替人家说些什么?人家既与这场是非相干,大概也成了是非人罢了,还是快快讲明白,不然咱们说不得又要想个人出来怪罪!”
“妹妹想笑就笑罢,只是此事你笑话不得,好妹子,你也想一想,裴老爷既然许诺要襄助那卫公子,裴公子却那样亏待人家,这事儿好光彩么?谁干的出来这事儿?但凡是个人,但凡有点自重之心的,都做不出这事儿,莫非他顶顶贴心的兄弟也被蒙在鼓里么?哪有这等事儿?”
“我倒是情愿相信宾公子被蒙在鼓里,也不愿相信卫公子昨儿晚上与我编故事,来龙去脉,都说的清清楚楚,一丝儿花言巧语也无,若非如此,且叫裴公子自家来辩驳,再说了,你看卫公子那模样就知道他所言不虚。”
“这实在不好说!竟是为难死个人了!简直叫人不知如何想才好!”
“恕我直言,人家想的可清楚了!”
不过玉贞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倘若宾公子果真被蒙蔽,待到真相大白之时,他必定痛苦万分。
二位姑娘在林子里议论这事儿,直到家人叫唤她们回来才罢了,原来宾离忧和他的姊妹来了,他三人是来请班家赴宴的,期盼已久的霏园夜宴就定在七日之后,宾家姊妹都欢喜能再见到玉贞,张口就是“仿佛一年不曾见过妹子啦“,接着又不停的问“自分别后,妹子做了些甚“,至于班家其他人,她二人就冷淡多了,两姐妹想方设法的躲着班太太,和玉姝略说了几句话儿,对其他人就跟没瞧见似的。
既已说了请宴的事儿,三人很快又走了,起身之时,那两姐妹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的,倒把她们兄弟唬了一跳,这二人匆匆忙忙的往外跑,以免班太太与她们客气说话儿。
班家女眷都欢喜霏园那夜宴,班太太以为这宴纯粹是为了奉承玉贞呢,尤其是宾离忧亲自来邀,而不是送个帖子就罢了,故而宾太太自以为颇受抬举。
玉贞心里想着的是夜宴之时,与宾家姐妹往来同乐,“宾公子待我多有关照,何等欢畅。”玉姝想的是“与卫公子同舞几场”,“还能从裴辞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事儿来,何等欢喜。”对于玉洁和玉笛来说,要欢喜的可就不止一人或是一事儿了,虽说她二人都有心和卫欢同舞到夜半,不过卫欢可不是她们唯一看中的伴儿,不论如何,夜宴就是夜宴,甚至玉纹也对家人说自己有意赴宴。
玉纹道:“我有晨时的光景自在随心就够了,偶尔夜宴一番不费事儿,那夜宴也邀了咱们都去,我以为偶尔消遣取乐一番是人之常情!”
玉姝这会子兴致正高,虽说她先前若非必要,并不常与柯林搭话儿,今儿却也忍不住开口问他是否会去,“你晚间行乐可合时宜?”谁知柯林于此事没有半分顾虑,提及夜宴舞乐,他是既不忧心上官指摘,也不畏惧史夫人挑理儿,这叫玉姝吃了一惊。
柯林道:“我以为这夜宴乃是正人君子一力主张,绝无伤风败俗之事,我也并不忌惮舞乐之事,姊妹们皆是贤良淑德之人,我盼着能与众姊妹同舞,值此良辰美景,为兄我谨求玉姝妹妹青目,与我同舞前两首曲子,如此逾越,玉贞妹妹必定知其缘故乃是情理之中,而不以我冒犯怠慢也!”
玉姝这会子已是完全的明白了,她原本打算和卫欢舞这前两场,如今柯林却是要取而代之了,她从未这等沮丧过,可实在无计可施。她与卫欢之间的“良辰美景“只得往后延一延,她尽量客气的允了柯林,可一想到他殷勤小意之后乃是别有居心,她就高兴不起来,如今头一桩叫她惊诧的事儿就是她竟能雀屏中选,有幸能做司浮郡赞引官邸里的当家太太,待到玫园里体面客人未到齐的时候,她倒是可以去凑个角儿!及至柯林待她越发的有礼,动辄恭维“姑娘冰雪聪明”、“妹妹动若脱兔”,她心里就越发的明了了。
眼见自己引得“君子好逑“,玉姝心里惊大于喜,没多久班太太就对玉姝说起“这桩亲事若是能成,于你大有好处!”玉姝心知回一句话儿就要惹得老娘勃然大怒大吵大闹,于是全装听不懂,兴许柯林就不会提亲,此时为他闹起来实在不值得。
接下来的日子皆是雨天,连绵不断,班家的小姐们出不得门儿,竟连眉镇都不曾去过,见不着姨娘见不着校尉又没个新鲜事儿取乐,连鞋上的绒花儿都要托人代买,若不是成日家的闲聊霏园夜宴,或是准备着夜宴的行头装扮,她们简直要闷死了。甚至玉姝都坐不住了,这场大雨叫她与卫欢一别两处,不能熟稔,至于玉笛和玉洁,二人看在四日后的夜宴份上,勉强忍耐这几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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