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心吓了一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一个翻身急忙从床上下来开门,见今夜本该洞房花烛的新郎官,居然来了自己这儿,她惊喜又感动,一下子扑进许仲壬的怀里,声泪娇娇:“公子,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会来?”
许仲壬见爱妾泪眼婆娑的娇柔模样,一颗心都化了,急忙搂着人进门来抱上了床,温柔的哄着:“傻丫头哭什么,我来了你不是更该高兴吗?”
青心虽然高兴,可还没太傻,知道自己有身孕已经是触了新夫人的大忌,若是再让江婉婉知道她的新婚夜公子是在她房里过的,那她就惨了!就算她和公子情比金坚,江婉婉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于是,眼泪更是涟涟:“我是高兴,可是公子,若是您来我这儿被少夫人知道了,那可怎么是好?今夜可是您和少夫人的新婚之夜啊,您还是快回去吧,可别冷落了少夫人!”会害死我的!
许仲壬见她这个紧张的样子,低声笑着将人压倒在床上,安抚着:“别怕,不会有事的,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月色清幽,江婉婉换下了那一身红,只着一身素色寝衣坐在镜子前,身后冬菊正缓缓给她梳头。
窗口外,廊下挂着的红灯笼晃了晃,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窗边:“小姐,许仲壬方才悄悄去了通房青心屋里。”
江婉婉闻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目冷讽的一笑,轻轻摆了摆手:“知道了。”
言罢,窗外的人影一个晃动,便已消失不见。
镜子里,江婉婉看着身后的冬菊和姜姜她们一脸气愤的模样,调笑道:“你们现在知道,小姐我为什么要费尽力气弄这臭东西了吗?”
冬菊看着桌上的小白瓷瓶,咬着唇点了点头怒道:“新婚之夜,姑爷不留在您这儿就算了,可没想到他竟悄悄去了通房屋里,真是欺人太甚!”
姜姜更是愤愤不平:“就是,简直不把咱们小姐当回事!”
江婉婉却一点生气的痕迹也没有,反而笑吟吟的说:“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眼下你们也都瞧见了,他许仲壬可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别拦着,知道吗?”
“奴婢们知道了。”
“行了,都睡吧,明日还得早起去给婆母请安呢。”江婉婉目光幽幽的吹灭了桌上的红烛:“所以今晚,我可得好好的养着精神……”
这样,明日她才能有力气,去下一盘大棋!
……
翌日,江婉婉早早起来梳洗打扮过后,亲自挑了一套银丝绣花的红裙,故意带着姜姜和小玲一起招摇过市,去前院找许仲壬。
昨日,许家那些女眷回去,想必是根本闭不紧嘴巴的,她体臭之事估摸着两三天内就会传的沸沸扬扬,再加上昨日新婚夜,她独守空房的事情,想必能让许家的名声在京城里沸腾个几天。
娘家那边有祖父管着不用担心,但许家……呵呵,就许仲壬和老妖婆那爱面子的性子,过不了几天估计就会因旁人的嘲讽,连门都不想出!
这院子每一处江婉婉都很熟悉,她故地重游,走的极慢,还没带着丫头们出了后院拱门,就见许仲壬过来了。
乍一见江婉婉今日盛装,许仲壬的心里又跳了一下,她的确很美,身姿也窈窕,可惜染了怪病,不然昨夜洞房花烛,想来也是极享受的……
他这么想着,走到了江婉婉面前不远处站定,也不靠近,唇角稍稍勾了一下说:“正要去叫你,既然过来了,也免得我再跑一趟了。”
江婉婉闻言柔柔的笑着,故意走近他一些,说:“夫君,咱们走吧,别让母亲等急了。”
她一过来,臭味和浓重的香粉味儿就窜进了许仲壬的鼻子里,他点点头嗯了一声,抬脚走到了前头,尽量不凑她太近,真的太难闻了!也不知她的丫鬟们都怎么受得了!
江婉婉在他身后幽幽冷笑,不疾不徐的跟着他,到了老妖婆的静园门口时,她停住了脚步。
隔着门口,她就能瞧见院子里那个不大的池塘,上面漂着一些还未长开的荷叶。
当年,她的云儿,也像那荷叶一般,漂在上头……
她心头巨痛,强逼着发热的眼眶冷回去!冷回去!
她长长的指甲在袖子里,狠狠掐着手臂,让疼痛不停的提醒她自己,冷静,江婉婉冷静。
许仲壬进了门,没听见身后跟来脚步声,回头去看,就见她站着不动,目光呆呆呆看着池塘,他不禁疑惑问:“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婉婉目光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木然了一瞬后,柔美一笑:“这荷叶,可真好看。”
许仲壬闻言去看那荷叶,翠绿翠绿的,是不错,便点了点头:“这荷花是母亲费心料理的,自然不俗。”
江婉婉笑容甜美,轻轻的深吸一口气抬脚跨进了静园大门,她走进来左边是花圃,右边是池塘,她掐着手腕强逼着自己看花圃,别看池塘……可呼吸仍旧隐忍的颤抖着!
云儿……她苦命的云儿……
她抬眸看向前方,脸上挂着最得体的笑容,一步步的走进这个她最恨的地方!
一步步的靠近,她最恨的人!
许杨氏!
“母亲。”许仲壬躬身行礼后,侧身站在了一旁。
江婉婉这才上前去,看了一眼精神不错的许杨氏,露出新妇该有的娇羞笑容福下身:“儿媳请母亲安。”
许杨氏不到五十岁,保养得宜,穿着一身暗红端坐在上位,永远带着几分凌厉的眼神扫了扫江婉婉浑身上下,没发现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这才笑着摆了摆
手:“婉婉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江婉婉起身上前了两步,看着许杨氏还算真切的笑容,心中只有数不尽的痛恨厌恶。
这个女人,刻薄,狠毒,心比毒蛇还冷。
前世,她进门一年无所出,便日日受她冷眼,后来她更是作主给他儿子添了几房妾,天天盼着能多得几个孙子,呵呵……可那些她买来的妾室,哪里斗得过青心,一个个的怀上了也会莫名其妙的没了。
她怒,但那时青心就是他许仲壬的眼珠子,即便她是亲娘,她也动不了青心,只能将子嗣不利的罪过,强加在她头上,给了她不知多少委屈受。
后来,她好不容易生下了女儿,可就因为女儿生来脸上带着一大片黑色胎记,他们谁都不喜欢这个孩子。
许仲壬从来没抱过云儿,更是看见云儿的脸就会皱眉,最可恶的是许杨氏,记得当年她说什么,说她从没见过面带黑记的孩子,丑的像怪物一样……哈哈哈……
那时候,冷言冷语,她都受了,都忍了,她只想守着女儿好好过日子,可就那么一天,老贱人非要带她去上香祈福,不让她带上云儿,说让她的丫头们照看云儿,可等她回来时,她不到两岁的云儿,就那么静静的漂在荷叶间……
她捧在手心里,比她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可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个丑陋的笑话,消失了而已。
后来,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她的云儿出事,根本不是意外。
忆当年,千疮百孔啊。
回头看,那时候她可真蠢,真无能啊。
不过还好,一切都重来了,这一次,她也要许杨氏好好尝尝,什么叫锥心之痛!蚀骨之疼!
江婉婉看着面前递过来的茶盘,脑海中那些记忆迅速翻涌退去,笑着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的在上面碰了一下,指甲里藏着的些许粉末便落在了杯子里,悄悄融化,她勾着好看的唇,缓缓上前跪在了许杨氏面前,举在头顶:“母亲,请喝茶。”
许杨氏,等你喝了这盏茶,我慢慢送你去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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