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陈年血锈和消毒水混合的颓败气味。
楚墨屿懒洋洋地靠在废弃管道上,一条腿曲起,战术腿环上的匕首鞘空着,冰冷的金属拿在指间,无聊地抛接。
昏黄的光线勉强勾勒出他瘦削单薄的轮廓,挑染的橙黄发丝垂落,遮住了蓝绿异瞳里那片厌烦的死水
腰侧那片皮肤在粗糙衣料下隐隐发烫,像有活物在皮肤下缓慢呼吸——那片该死的、丑陋的、被实验反噬留下的印记。
他用最繁复的荆棘纹身覆盖它,尖刺盘绕,可那灼热感依旧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是个被遗弃的怪物。
通道尽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丝不苟,踏碎了这片肮脏角落的沉寂。
楚墨屿抛接匕首的动作没停,甚至没抬眼。
桃花眸的瞳孔深处,只有一片虚无。
他知道是谁。
那个皇室派来的“保姆”,卿晏何。淡金色的竖瞳像冷血动物,总是一身剪裁精良、一丝褶皱也无的深色制服,腰间那条战术腰带勒出紧窄的腰线,上面挂着的枪套和手铐闪着冷光。
一个最好控制的傀儡?楚墨屿舌尖抵了抵冰凉的舌钉,嘴角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弧度。烦人的看门狗。
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一种与这污浊环境格格不入的冷冽气息,像一块寒冰砸进了温吞的泥沼。
楚墨屿终于吝啬地掀了掀眼皮,蓝绿异瞳在昏暗中掠过卿晏何那张线条冷硬的脸,最终落在他腰间那把枪上,眼神轻佻又空洞,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实验体编号‘森蚺’,” 卿晏何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宣读一份枯燥的档案,“记录显示,你腰侧的污染印记近期存在异常波动。
需要现场检查确认蔓延情况。”
楚墨屿鼻腔里逸出一声短促的气音,满是嘲讽。
他指间的匕首挽了个冰冷的刀花,寒光一闪,刀尖挑衅地指向卿晏何的心口方向。
动作流畅,带着一种厌世者的轻佻杀意。
检查?无非是再一次把他钉在耻辱柱上,欣赏那非人的烙印。
他无声地咧开嘴,舌尖的金属钉若隐若现。
卿晏何那双淡金色的竖瞳没有丝毫温度,像冻结的湖泊。
他出手快得如同毒蛇吐信。
楚墨屿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冰冷的金属“咔哒”一声,瞬间锁死了他的右手腕!另一副手铐紧随其后,精准地扣向他的左手。
楚墨屿瞳孔骤然收缩,桃花眼里的死水终于被不满搅动。
左手猛地一缩,指间匕首翻转,毒蛇般刺向卿晏何锁拿他的手腕。
空气被撕裂,发出短促的尖啸。
然而,匕首的去势在距离目标毫厘之处戛然而止。
卿晏何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如铁钳般扣住了他的手腕关节,力道精准得恐怖,瞬间卸去了所有力道。
楚墨屿闷哼一声,匕首脱手,哐当一声砸在生锈的金属地面上,滚入黑暗角落。
卿晏何动作毫不停滞,被避开的那副手铐顺势落下,“咔哒”一声,冰冷沉重地锁住了楚墨屿的左手腕。
双腕被铐在身前,金属链条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我说了,检查。”
卿晏何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夺刃反制不过是掸去一粒灰尘。
楚墨屿剧烈喘息,胸腔起伏,蓝绿异瞳里翻涌着屈辱和狂怒的火,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卿晏何。
可那该死的泪失禁体质,从不遵循他意志的指挥。
温热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漫上眼眶,模糊了视线,迅速汇聚成珠,滚过他眼尾那颗小小的、殷红的朱砂痣,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卿晏何没有理会那无声的泪水。
他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另一只手探向自己腰侧战术带上的装备扣。
寒光一闪,并非手枪,而是一柄细长锋利的军用匕首被他抽出。
刀尖抵上楚墨屿腰侧粗糙的衣料,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织物刺入皮肤。
嘶啦——
裂帛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腰侧的衣物被锋利的匕首轻易划开一个大口子,带着荆棘纹身的皮肤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也暴露在卿晏何那审视的目光之下。
那片纹身覆盖的区域,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红,纹路的边缘,隐约可见细微的、如同活物血管般的凸起,正散发着灼人的热度。荆棘的尖刺盘绕其上,却无法完全掩饰那源自内部的诡异。
楚墨屿身体猛地一僵,被铐住的双手下意识地就想蜷缩遮掩那片耻辱之地。
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心脏,比那印记的灼热更令人窒息。
“别动。” 卿晏何的声音低沉地响起,近在耳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制力。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楚墨屿感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带着绝对的威胁,用力顶在了他腰侧那片裸露的、灼热蔓延的纹身皮肤上——是卿晏何的枪口。
冰冷的金属触感与皮肤下的灼热形成地狱般的对比,瞬间冻结了楚墨屿所有挣扎的念头。
他像被钉在原地,只剩下无法控制的、细微的颤抖。
卿晏何持枪的手稳如磐石,枪口紧压着那片滚烫的纹身皮肤,没有丝毫移动。
另一只空着的手却抬了起来。他没有用匕首,而是直接伸出了食指。
微凉的指腹,带着薄茧,毫无预兆地、重重地按在了楚墨屿腰侧那片暗红印记最中心、也是温度最高的地方。
“唔——!”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闷哼从楚墨屿喉咙深处挤出,又被死死咬住。被碰触的瞬间,那印记仿佛被彻底激活,一股滚烫的灼痛电流般炸开,顺着脊椎直冲头顶,又狠狠砸向四肢百骸。
眼前瞬间被泪水彻底模糊,大颗大颗的泪珠失控地滚落,砸在冰冷的枪管上,也砸在卿晏何紧扣着他关节的手背上,留下温热微痒的湿痕。
卿晏何垂着眼,淡金色的竖瞳如同精密仪器,审视着指腹下那片灼热皮肤的细微纹理、异常的颜色和血管般的凸起。
他的指尖甚至在那片滚烫的区域缓缓移动、按压、感受着皮下的变化,动作带着一种冷静到残酷的探究意味。
通道里只剩下楚墨屿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喘息声,和泪水不断滴落的细微声响。卿晏何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淬了冰的刀锋,精准地刺入这片死寂:
“怪物?” 他重复着这个烙在楚墨屿灵魂里的词,指腹依旧在那灼热的印记上施加着压力,感受着皮肤下异常的搏动。
那语气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丝毫鄙夷或恐惧,反而更像一种冰冷的质疑。
“谁定的?”
卿晏何的手指按在那片发烫的皮肤上,语气冷得像冰:“你很在意这些?”
楚墨屿猛地扭开头:“关你屁事!要检查就快点,你这皇室的走狗不就爱看这个吗?!”
卿晏何没理他的骂骂咧咧,手指又用力按了几下,仔细感受皮下的搏动。
楚墨屿疼得吸了口冷气,咬紧牙才没叫出来。
“活性增强了。”卿晏何最后判定道,收回了手,但枪口还抵着,“需要加大抑制剂剂量。”
“随便!”楚墨屿轻喘了口气,扯起唇角嗤了声“反正我死了对你们都有好处”
卿晏何没接话,只是利落地从腰带里拿出注射器和一小瓶药水,动作熟练地准备好。 “转身。”他命令道。
楚墨屿僵着不动。
卿晏何也不催,就用那双冷冰冰的金色竖瞳看着他。
沉默的压力比动手更让人难受。
几秒后,楚墨屿咬着牙,赌气似的慢慢转了过去,把后颈暴露出来。
冰凉的酒精棉擦过皮肤,紧接着就是一阵尖锐的刺痛。
冰冷的药液被打进身体里,让他一阵发晕,手脚迅速泛起无力感。
咔哒两声,手铐被解开了。
楚墨屿立刻把手缩回来,手腕上留下一圈红印。他踉跄一步扶住墙,觉得浑身发冷,使不上劲。
卿晏何把东西收好,声音还是那样平平板板:“下次自己报告”
楚墨屿没回头,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满是嘲讽。
脚步声响起,卿晏何走了,走之前指腹若有若无的擦过他眼角的泪。
通道里又只剩下楚墨屿一个人。
他靠着墙,腰上那块皮肉还在烧,体内的抑制剂却让他冷得发抖。
他抹了把脸,蹭掉不争气的眼泪,只觉得又窝火,又没劲。
卿晏何最后那个问题,却像根刺一样扎在他脑子里。
——怪物?谁定的?
没人回答他。只有难闻的空气和身体里冰火两重天的折磨陪着他。
楚墨屿将脑袋埋进臂弯,骨节纤长的手摸索着去够止痛药。
思想混沌,鼻尖萦绕的烟草味发甜发腻,喉间涌上了一股腥甜,楚墨屿半趴着单手撑着身子,一手死死捂着脖颈咳嗽。
“咳…咳”淡色的唇上沾了血,双眸空洞呆愣的盯着那摊血迹,扯唇轻笑。
抬手抹去唇上残留的血,翻身靠在冰凉的墙面上,盯着自己手上的血发呆,张了张口,却始终没说话.
忽然觉得头晕,像溺在一片死水。
整篇文毫无逻辑,没有文笔,看着图个乐呵哈小宝们[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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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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