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骗你了，抓你还得打商量？”陈可彬说：“你半夜神出鬼没，吓得保安几乎要犯心脏病，我都没怪你扰乱公司秩序！”
女鬼顿时心虚噤声。
她当自己是公司一份子，听陈可彬一副公司高层的语气，气势一下弱下去。
“你是谁？”符南雀问：“为什么要在静夏捣乱？”
女鬼：“我、我才没捣乱……”
“鬼赃并获还说你没捣乱。”
符南雀打断陈可彬：“让她说。”
经过简单沟通，符南雀得知女鬼叫卢德冰，据说她本来是静夏预备出道的女团艺人。
“可是临出道前我发生意外，再醒来就变成这样，差一点我梦想就要实现了。”卢德冰抠手指失落垂头。
下一秒，她忽地飘到张贴公司艺人海报的墙壁前，指着其中一张大热女团的海报道：“你们看！就是这个团出道才多久都火透半边天，这上面本该也有我的位置。嘤嘤嘤~”
“她说的那个团出道五年了。”陈可彬悄声同符南雀捉虫：“而且从选人到成团出道一路顺畅，从未听说过更换出道人选这事。”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符南雀看卢德冰伤心样儿不像说谎的样子。
陈可彬想也不想反驳：“不可能。公司预备出道的艺人信息都是要过会议讨论，就算中途换了人也要再审批一遍，真有这号人我不会不知道。”
也对。符南雀想，陈可彬迟早要接手家业，就算现在没在静夏任职但公司里的事情他爸都带着他。公司真有这么一个临出道发生意外的女练习生，不至于没有印象。
“嘤嘤嘤……呜呜呜……”
那厢卢德冰兀自沉浸在悲伤中。
鬼的哭声并不好听，尖利的呼嚎略微刺耳。
符南雀不着痕迹抬指堵住一侧耳朵，娱乐圈的事他不太懂，不管卢德冰说的是真是假都已经与她无关。
他只知道，现在卢德冰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必须带她离开静夏。
“我不走！”
不出所料，执念深重的卢德冰得知要离开强烈拒绝：“我在练习生里舞蹈声乐成绩都是最优，你知道维持漂亮成绩多辛苦！”
“天没亮我第一个打卡，凌晨最后一个才下班，喜欢的东西不敢多吃一口怕增体重长痘痘，好不容易就要成功现在全打水漂了！你们还要赶我走！？”
卢德冰越说越难过，坐在地上闹着不肯离开，脸上鬼气随情绪逐渐加深狰狞破坏清丽可人的气质。
陈可彬心惊胆战：“没没没，绝不是赶，只是请你到别出去。”
“就是赶我走！我不管，我不离开，我要出道！！出道！！！”
“符哥，她闹成这样咋整啊？”陈可彬束手无策，生怕这鬼姐姐气狠了化厉，可要答应她留下也不可能。
说要出道的话更是无稽之谈，静夏再怎么牛也没法保证让鬼当艺人。
“可以。”
“符哥！？”陈可彬倒吸口凉气，编瞎话也要有个限度啊他滴哥。
符南雀一个眼神看去，示意他闭嘴。
卢德冰都反应不过来，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停下哭闹抽噎问：“你……你说什么？”
“你想要出道，我可以答应你。”符南雀一脸淡定说：“不过你得跟我们走，这里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继续逗留在这对你没好处。”
“……”卢德冰沉吟半晌。
符南雀不说话，等她想清楚回复，就听卢德冰淡淡开口：“你骗我。”
先前乍听符南雀话时不敢置信的期盼语气，转而掉入冰窟般冷静理智。
陈可彬心一提，不知所措看向符南雀。
卢德冰不信他：“你们就是想骗我离开这，我一离开这你们肯定会送我去阴间，我不走呜哇~”
“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保证总有机会让你实现心愿。”符南雀捂住耳朵，想不通这女鬼怎么那么能哭：“你知道我身边这人是谁？静夏太子爷，包装发行营销一条龙，造神我们是专业的。”
被推出来的陈可彬一脸懵，对上星星眼的卢德冰一时说不出话，被符南雀暗地掐胳膊。
“他说的是真的嘛，你真是小陈总？”
“额，啊。”陈可彬点点头，甚至掏出工牌自证身份。
卢德冰目光落在工牌职务上久久挪不开眼，凝视半晌才轻叹一声，瞥开眼不再看。
符南雀和陈可彬对视一眼，都要以为女鬼不会点头时，卢德冰答应了！
“你们最好没骗我，否则……”卢德冰美眸忽地一抬，眸光锐利道：“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肯跟他们走就成，放狠话啥的压根不在怕。符南雀松口气，掏出收魂包把女鬼收进去，可算能收工回去了。
“不过符哥……”陈可彬纠结地压低声道：“你真有办法？搞不定可就麻烦了。”
陈可彬语焉不详，但谁都能听得出他话里头的意思，符南雀胸有成竹的跟女鬼打包票会送她出道。
这话他们都知道是暂时骗女鬼的手段，迟早要暴露，万一哄不住了可咋办。
陈可彬担忧。
符南雀让他不用担心：“会有法子解决，既然说出口当然要做到。”
陈可彬惊恐符南雀居然真想送鬼出道，那话不是骗鬼吗！？该不会是要让他想法送卢德冰上热搜吧？？？
真这样做，他绝对先被他爸赶出家门！
符南雀自然不会真让陈可彬这样做，女鬼嚷嚷要出道当明星时，他倒是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可以实现女鬼的心愿。
不过这个法子他一个人的能力做不了主，得找某人帮忙。
思及某个大高个，沉寂一天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符南雀以为会是郑开屏的电话，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却是西区的座机号。
与此同时，陈可彬的手机也不约而同炸响铃声，此起彼伏的铃声你方唱罢我登场，像是渲染异样氛围的预告，莫名让人心提起。
符南雀接通电话，听得那头简短的集合通知。
“知道了，我和陈可彬一起过去。”符南雀放下手机，对陈可彬叹道：“收工取消，临时加班得去西郊一趟。”
陈可彬不解：“怎么了嘛？”
“紧急集合，要去西郊挖泥。”符南雀言简意赅道：“说是挖出一辆幽灵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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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如分叉枯枝划破墨色夜空，淅淅沥沥飘起毛毛细雨，把西郊那块山地变得泥泞不堪。
距离大路不足百米远的地方挖出一口直径十米的大坑，自上而下看像是张开的深渊巨口，巨口周遭围绕一群深色雨衣。
雨衣标有一圈反光带，在探照灯手电筒的映照下，反射出一道道荧光四散进山林里。
“呀！这边再来几个弟兄进山，别让他们逃了。”
“这有个灵体快散魂了，先把他抬到养灵仓里蕴养十五分钟。”
“让让！都让让，要把车架吊起来都让开！”
……
符南雀一来就看到吊车从深坑中吊起辆锈迹斑斑的破旧公交车，公交只剩个框架，从深埋的淤泥中拔地而出，带着沉重粘湿土气重现天日。
现场除了西区的同事，连特安所也来了不少人。
符南雀眼尖的发现奔走在人群最前面的高挑身影，他也不穿雨衣，雨水打湿衬衫黏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结实线条，男人一手叉腰沉声指挥分工追捕逃跑小鬼。
看了一会儿，符南雀没上前打扰郑开屏工作，转身找到西区组织一头扎进忙碌的救援工作中。
一忙起来就忘记时间，忘记周遭，清理过的深坑现场下埋了不少无意识灵体，随车子压在不见天日的地下经年累月，连身形都快维持不住。
挖掘速度赶不上救援的速度，符南雀性急的也想下坑参与挖掘，还没靠近坑边，胳膊被人一把拽住。
郑开屏剑眉蹙紧：“小祖宗，地上都不够你忙活非跟我抢活是不。”
“你怎么过来啦？”符南雀手一动，把对方纳入伞下。
郑开屏轻哼：“还说，看到哥咋不过来扭头就走。”
这人是背后长眼睛了？符南雀分明记得当时对方是背对自己，而且他也就路过时瞅了两眼，这都能被郑开屏抓住。
人形雷达啊。
“这不是看你忙嘛。”符南雀笑道。
郑开屏鼻腔又是发出声轻哼，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今晚什么情况？”符南雀下巴微扬，点向深坑问。
“那个啊，偶然发现的意外收获。”郑开屏拨开前额湿发，露出刚毅性感的脸部线条道：“最近市里总是上报有魂失踪，都是被这幽灵公交给带走了，追捕过来发现他们老巢都在这附近消失。”
于是特安所围着这片地探查一天一夜，才锁定这块山地，谁承想竟挖出一整辆公交车。
符南雀了然点头。
“至于具体情况，要等后续逮住鬼司机盘问清楚……”
“哟~郑大哥！”
郑开屏未完话音，被突如其来的兴奋呼唤强行打断。
两人齐齐看去，薄薄的雨帘下，一道半透明倩影欣喜地朝他们飘过来。
谁把她给放出来了！？符南雀一皱眉，刚要出声，就听身旁男人诧异瞪大眼。
“姓卢的，你咋把自己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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