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祭祖,张日山去为好友点了柱香,敬了杯酒。
看着面前的牌位,倏忽间一声轻叹,仿若是在怀念那逝去的时光。
张日山摇摇头,微抿的唇角勾动出些许掩于心底的涩意,苦笑道:“八爷,你说人为什么会感觉活着很无趣?”
“是不是活的太长了?”低低的声音恍若呢喃,在冷冷清清的祠堂中激不起半分波澜。
时间悄然过去,烟灰滴落间,张日山转身离开,身后,有上好的花雕酒静静地伴在好友灵位前。
出了祠堂,张日山看着断断续续来齐家祭祖的人,他们或神思不宁,或不以为然,总之也是各有各的姿态。
但,这些也与他无关了。
张日山就此准备离开,却被少年拦住,“会长这便离去,可是齐晋招待不周了?”
长廊下,拐角僻静处,少年派头十足地表现着当家人的风范。
见此,张日山有些好笑地打量了对方一眼,略带欣慰地感叹道:“小朋友野心很足嘛!”
“加油吧!”心情好了许多的老年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明确表达了自己鼓励以及期待。
如此态度,使得齐晋有些愣神,在他怔愣中,男人特有的脚步声愈渐远去消失。
有那么一瞬间,齐晋感觉到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松动了,自决定坐上齐家当家人的位置以来,他面对的,又岂止只是质疑那么简单,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含恶意与轻蔑的鼓励认可他。
想到这里,少年舍去心里最后的那点顾虑,大步向着既定的战场走去。
另一边,张日山从齐家出来,驾着车来到了一处风景秀美的银杏林,林中深处,但见湖泊,波光粼粼。
拿着路上临时买的装备,张日山寻了个地方甩出鱼竿,开始钓起了鱼。
钓鱼是个耐心活,于张日山而言正适合消遣,恰如这许多年无聊的时光一样,到底是不用费多少心思的。
故而,他仰躺在一块大石头上阖着双眼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并不在意一旁被嵌在石缝处的鱼竿是否真能钓上鱼。
随着日光倾斜,有小片树影渐渐移到身旁,与此同时,一道年轻轻快的声音响起,“兄弟,你的鱼儿跑了。”
“那挺好。”走近的脚步声并没有影响他慵懒闲散的状态,只是慢条斯理地掀了掀眼皮,淡然道,“小朋友,挡住光了。”
说着,他又闭上了眼,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小朋友?”来人先是意外,继而呵笑挑眉,最后无奈摇摇头,弯下腰拾取了被拽出半米远的鱼竿,重新添上诱饵甩了出去。
张日山无法忽视耳边的动静,终是不太赞同地出了声,“我想,陌生人之间,边界感很重要。”
“或许,你说得对。”平静的语气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可是你的鱼儿是被我放跑的。”
“这倒是件奇事。”刻意的强调的几个字让张日山坐起了身,他目光充满审视的看着站在湖边背过身的年轻男子。
对方衣着潮流,打扮时尚,按理说给人的第一感觉应该是青春朝气,可是并非如此。
张日山阅遍了世事的大脑敏锐地察觉出了对方身上那份深沉。
“奇怪吗?”转过身的男子长着一张俊俏的脸,极其自然地对着张日山伸出了手,“你也可以的。”
一条被勾住的鱼递了过来,而入水的鱼线却未有丝毫挣动,此情此景,让张日山不得不皱紧眉头,暗沉眸色,同时大脑闪过一些似曾相识的片段。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确认什么,只是站起身接过那鱼,感叹了句,“真是条大家伙!”
“今日有口福喽!”随手将鱼装进鱼篓后,张日山一边道谢,一边收拾装备准备回去。
见张日山要离开,青年的自来熟更加无所顾忌,“口腹之欲,的确是人类喜欢享受的一部分,不如兄弟邀请我一起。”
“说不定,我们会相谈甚欢呢。”突然移到身前的人语调悠悠,听起来属实缺乏一种分寸感。
张日山脚步被迫止住,目光一瞬间锐利如刀,半息后,又恢复了平静,“你很热情,但,不太方便。”
许是意料之中,张日山的拒绝并没有让青年有任何的不悦,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道:“那真是可惜了。”
叹惋的同时青年让开了路,待张日山走过许久后,他望着郁郁葱葱结满果实的银杏树,失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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