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沈时令见他后退,倒是停下脚步,冷飕飕说你不是要与我一较高下?

余老五瞪圆眼睛,一肚子怒气,一只手还搭在玄铁剑上,一只手指着他的脸冷怼:沈时令,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老子伤成这个德行,一瘸一拐你瞎啊?你受伤时我可没趁人之危。

沈时冷觑着他,心中有些好笑,戏谑说你不想打啦?唯一的机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不打下次再见,就不知是何年马月的事了,或许我们都老得拿不动刀剑了。

余老五可不上当,翻白眼说放屁,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啊?就你这漏勺似的破运气,浔阳城那么大,你他娘就非要跑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你说你想逃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根本就是主动送上门,我都不用给画当家回传消息,你们自己就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而为。

沈时令一听这话,瞳孔都收缩起来,眸子里泛出绿光,连杀气都溢出来。

那些年都是他追着画玉寒跑,多少次热脸贴冷屁股,深情换来伤痕累累,一颗真心都喂了狗,让他如何不恨得咬牙切齿?

余老五吓得后退一步,顺势拔出玄铁剑,袖袍鼓凸真气冲盈,瞪圆眼睛戒备十足,冷飕飕说沈时令,你想杀人灭口?

少顷,又将剑收入鞘,神态再一次松弛下来,脸上又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

沈时令正诧异他的反复无常,就听见背后传来画玉寒的声音,冷得好似千年寒潭万年冰:余老五,他们已经找到火蒺藜,劳烦你先去取走此物。

声音传来,人也掠到。

沈时令听到画玉寒的声音,心想小莫愁的动作还真快,这么快就找到画玉寒,分明就是知晓他在哪里。

这丫头果然没说实话,不知她为啥来浔阳城,跟画玉寒有没有关系。

沈时令心想也好,迟早都要对决,眯起眼睛转过身子,终是与画玉寒打上照面。

彼此都曾撂下狠话,此生绝不会再见面,但狠话撂了也就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消磨过往情分,此刻相见唯剩下怒火和恨意。

不仅是沈时令,画玉寒也是如此,掀起的纱笠下一双星眸,此刻透着森冷恨意,霜玉剑提在手中,一言不合就能拔剑。

沈时令恨火炙燃,眼底藏着少许惊讶,画玉寒提着霜玉剑,从头到脚一身血污,黑色纱笠和剑穗都染红了,这是一路打杀过来的?

偏偏他还一反常态,穿了一身月白袍子,早被血污成铁锈色,八丈远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沈时令心想昨晚风中的血腥,可算给找着来源了,方才还冤枉人家余老五,原来躲在廊下偷听墙角竟然是他,这要是传出去只怕没几个人会信,堂堂画当家竟然躲在窗下偷听壁脚。

不一会儿,小莫愁也走过来,看看沈时令又看看画玉寒,嘟着嘴走到余老五跟前,说想要火蒺藜,随我来吧!

余老五瞅着眼前,四目相对的俩人,银矶对霜玉剑,剑拔弩张的气氛,连瞎子都能感受到,不放心说这他娘的……不会真拼命吧?

小莫愁吁了一口气,晃动着辫梢子,无可奈何说走吧,你在也没用,谁劝都不好使,等打得两败俱伤,过来收尸就得了。

余老五啊了一声,就听画玉寒冷飕飕说正事要紧,客栈都是老弱妇孺,拜沈堂主一时兴起,带他们到沙鲛的老巢来游历一番。

画玉寒的声音压着怒气,一双眼恨恨盯着沈时令,星眸里泛着幽幽怒火,连胸膛都在微微起伏,一想起昨夜看到的和听到的,恨不得一剑将他穿个透心凉。

沈时令太懂那种眼神,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但当着外人的面忍住了,维持他仁慈体恤的庄主模样,打小就养成假模假样的坏毛病,这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余老五瞅着莫愁,瞪圆了眼睛,驳斥说哪来的老弱妇孺,小丫头轻功不错啊,连我都被她骗了,还有那位小相公,凡老六都入土为安了。

画玉寒冷脸说凡老六的事……

沈时令插嘴说凡老六是我杀的,跟顾素没有关系。

画玉寒一听这话,眼神又冷戾三分,连瞳孔都收缩起来,握着霜玉剑的手青筋凸起,浑身冷飕飕冒着寒气,在场除了沈时令面无惧色,其余俩人皆担心他会一剑削过去,搞不好得把沈时令碎尸万段才解气。

余老五瞅着沈时令,连忙打圆场说甭争了,没说要治谁的罪,凡老六是自寻死路。我们都查清楚了,凡老六假借通缉令想杀你,谁知道被顾公子背后一刀反杀了。

沈时令却不领情,瞅着画玉寒冷笑,恨声说凡老六假借通缉令?难道不是他画玉寒亲笔签发的吗?

余老五叹气说沈时令,你是故意吧,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在这个时候挑起内讧?

沈时令瞪着画玉寒,冷飕飕说谁跟他一道?!

画玉寒也在眯眼瞅着他,话却是对另外俩人说:莫愁,带余老五离开。

莫愁目光投向沈时令,就听他冷飕飕说,做你该做的事。

莫愁晃着辫梢子,走到余老五的跟前,满不在乎说了一句:走吧,这儿不需要外人。

余老五一听这话,心想也对啊,他俩的事,关自己啥事啊,当下就冲画玉寒说得,有事啸一声,人就在附近。

那俩前脚刚走,画玉寒后脚就问,你睡过他?

声音冷似冰棱,甚至带着煞气,看似在问话,实则是威逼,等着看沈时令如何回答,沈时令做初一他便做十五的威胁口吻。

沈时令看着他的眼睛,冷冷说我俩早就好了。

画玉寒怒极反笑,嘲讽揶揄说好啊,关门弟子到你这里,变成关起门来上床睡觉的弟子,沈时令你可真是一代宗师。

沈时令冷笑数声,凉飕飕说你要只讲废话,那就换我来问你,莫愁发信给你说迟歌在此地,你别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巧合,莫愁这么巧撞到浔阳来等迟歌?

沈时令开始怀疑,在金陵的时候,画玉寒就让莫愁监视三位旗主,对他们的动向已经有一定的了解,甚至已经抓到迟歌和沙鲛有火器上的交易往来,所以才提前埋伏在浔阳守株待兔。

画玉寒冷觑着他,眼神开始变幻,似揣摩他的用意,冷飕飕说你问这个做什么?刚刚抱得美人归,你还会关心别的事?

画玉寒只接到暗桩的信,并没接到莫愁的传信,但也不否认那封信,是莫愁让人带笔发出,一切要问过那丫头才知晓,但听沈时令这般责问,怀疑语气让他越发火大。

他待莫愁亦如沈时令,不想让她涉入危险,便是不肯好好练武,整日偷奸耍滑吹牛皮,也好过跑到沙鲛的地盘上冒险。他还没责备沈时令带他们涉险,沈时令倒先怀疑他利用莫愁,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到底,还是因为有了顾公子,他画玉寒就成了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别提多难受,只怕他现在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甩掉自己。

画玉寒握紧霜玉剑,眼神也越发冷戾,心想沈时令,你这时候才想从我身边逃,是不是晚了一点?!

沈时令最厌烦他这样,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让简单的事变得复杂,说到底还是不信任,冷锐说画玉寒,你要是不想谈,那就当我没来过。

说罢,闪身要走。

画玉寒在江湖上有口皆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惜对他就没一句实话,可笑自己跟他从小玩到大,最终还不如山庄下属得他信任。

沈时令想到此也觉心寒,只觉得自己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在这里跟他废话啰嗦。

画玉寒人影一闪,已经挡在他的跟前,玉霜剑虽没出鞘,却透着一股萧杀,凝结成比血腥还重的煞气,逼得沈时令硬生生收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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