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沈时令眯眼说你知道金陵车行的事?

这是跟踪了他多久,从姑苏到金陵车行,当街砸来的木料和背后射来的冷箭,只怕是跟这伙匪贼脱不了关系。

虎妞说了一句废话,便也不肯再多说了。

她灭了催情香,掏出一粒药丸,自顾自地服下了,嘀咕说真浪费,你个镴枪头,把老娘的好货全都糟蹋了。

说着,拉开舱门透气,江风窜入吹散香气,回头看见沈时令打颤,冷笑说瞅你那副病鬼样,吹个风都能要你好看,怎么没斗**苑的那股狠劲啦?

虎妞拉开长凳坐下,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得意洋洋说我们在姑苏就盯上你了,只不过在姑苏不好动手,一路尾随你们来到金陵,你跟**苑动手的时候,我们都在附近看着呢!

沈时令说你们放的冷箭?

虎妞嘿嘿一笑,又拿起一面铜镜,看着自己的面容,露出满意的神情,满不在乎说李巳射的飞镖,脸上有疤的那个,把捆木料的绳索弄断了,射你冷箭的另有其人,但我还不想告诉你。幸好你把那对母子给救了,要不然给**苑知道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得罪金陵堂的下场,怕是不能再来金陵。

虎妞的话说一半藏一半,沈时令一时也分辨不出真假,皱眉说你们怕得罪**苑,就不怕得罪画玉寒?

铜镜背面沾满血迹,虎妞拿着它左照右照,一边用手摸着脸颊,翻白眼说画玉寒该感谢我们,要是把你交给雇主,你的下场可就难说了,小心把你做成坛彘。

沈时令说六百金,真是大手笔。

虎妞拿铜镜砸过去,砸得沈时令头破血流,冷笑说你记性倒是好啊,跟画庄主得要一千金,少一个子儿我就撕票。

沈时令冷笑说你尽管跟他开口,最好索要一万金,你看他会不会理你。

虎妞坐在凳上,歪头瞅着他,眼神疑惑说你是第一天走江湖啊?我说一句你拗一句,你不累我都打累了,人要学会装聋作哑,否则你会死得很快。

沈时令讥诮说你不是想要钱,我帮你多要一点。

虎妞知道他说反话,但见他这般淡定,却又疑惑起来,狐疑说你不是他的兄弟,一千金对他来说多吗?画潋山庄的当家人,会在乎区区一千金?

沈时令说一千金不多,但你要有命花,你动了他的人,霜玉剑能放过你?

虎妞眼露精光,似遐想什么场景,又瞟一眼香炉药酒,坏笑说原来他的剑叫霜玉,真好听的名字。先不提赎金的事,画庄主真是极品,以我挑剔的眼神,挑不出一点瑕疵,怎么看怎么好看,倘若我能得到他……

沈时令听她说到那一句,以她挑剔的眼神,忍不住瞟眼船工尸体,虽无冒犯亡者的意思,但心里忍不住腹谤,毒妇还敢说自己挑剔,根本就是饥不择食。

虎妞说得兴奋起来,竟然也不坐凳子了,盘膝坐到他身边来,不怀好意说这样吧,你若肯帮忙,我就放过你。

沈时令便是听到这一句,一下子冲开了穴道,对方拙劣的点穴手法,实在当不起六百金的重托,当下倒也不急着动手,天下能出得起六百金,那可是非富即贵之人,究竟是谁想要对付他?

虎妞这会子正是松懈之刻,沈时令趁机套话说那你先告诉我,你的雇主是谁?

虎妞瞅了他一会,眼珠子溜溜转动,嗤笑说你当真不晓得□□规矩?干绑票的不在日头下出门,我们都是跟老鬼头拿任务,老鬼头负责招揽生意,我们只负责拿钱干活,其它事情一概不问,这就是□□的规矩。

沈时令说怎么找到老鬼头?

虎妞满不在乎说原本你可以去浔阳,但现在得去阎王殿,老鬼头给我们任务的第二天就被沙鲛给杀了,要不你可以去浔阳找沙鲛问一问,没准他能告诉你老鬼头的事。

沈时令也没听过这号人物,当下一脸迷茫说沙鲛又是什么人,他为何要杀老鬼头?

虎妞讥诮说老鬼头睡了沙鲛的女人,不就照你方才所言,奸夫□□都一起杀了。你连沙鲛都不认得?看来你还真不走江湖。

沈时令狐疑说你的头家都死了,你们还继续干?

虎妞嗤笑说所以我们才打算仙人跳,反正老鬼头都死了,也找不到背后雇主,干脆还是通知画庄主,让他出钱赎你回去算了,总不能让我们白忙活一场。只要收到赎金,我们就放了你,权当行善积德了。

沈时令套不出话,也打算动手了,又听她这般说,心中暗暗冷笑,心想我还得感激你,是吧?!

虎妞话锋一转,又往他身边靠去,眯眼说画庄主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你看我打扮打扮,能不能入他的眼?

对方已经靠的很近,但还没完全松懈,沈时令眯眼瞅着她,故意露出疲惫之态。对付眼前的毒妇,尽量少用到内力,门外那几个匪贼,才是他要提气对付的人。

虎妞见他伤势沉重,方才又挨了打,伤疲也是正常,当下没起疑心,一脸痴迷说你俩称兄道弟,必定很了解他,你快跟我多说说他。

沈时令假装筋疲力尽,却又不甘心的模样,冷冷回怼她一句:我劝你别做梦。

说罢,合上眼睛,看上去疲惫至极。

虎妞气得脸都歪了,捏住他受伤的胳膊,喀嚓一声肩膀脱臼,冷冷说你看看你,又自找苦吃。我都不想揍你了,但你非要开口。你说我做梦,我偏做给你看。等我弄到他的时候,把你们都叫来围观。

沈时令装出快要晕厥,以虚弱至极的声音说画玉寒有洁癖,最厌恶放浪之人,去文雪楼从不过夜,世上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

虎妞听到关键处,忍不住凑过去问,耳朵都快贴上来,好奇说画玉寒有相好的?那女子是谁,叫什么名字,也是姑苏人?

虎妞那一刻是真忘记了,沈时令一只肩膀脱臼了,可另外一只还是好的,行动自如出手如电,一掌劈向她的颈子,就似在金陵车行对付**苑那般干脆利索。

喀嚓一声,虎妞的脑袋垂在一侧肩上,跟着又被沈时令推了一把,人便如沙袋一般倒了下来,那张脸还带着惊诧的表情,似到死都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

沈时令把脱臼的胳膊接上,拔下虎妞插在板壁上的匕首,上甲板杀了一人,下楼梯又杀了一人,丹田气力已经用尽了,才来到关押他们的船舱。

沈时令抽掉拴木推开门,这才发现除了药童和余老五,舱内竟又多出七个人。

除了一名被割花脸的女子和一名老妇人,其余五名都是男子,从二十岁的青年到六旬老翁,被捆住手脚堵住嘴巴,此刻见沈时令浴血闯入,手上拿着滴血的匕首,一个个表情都很惊恐。

头顶传来急促脚步声,剩下三名匪贼已经察觉。

沈时令将人都扫一眼,最终走到余老五身边,挥匕割断他的绳索,言简意赅说余老五,我杀掉三个,还剩三个交给你了。

沈时令说着话,手指捏住匕刃,将匕首的手柄冲着对方,这可是唯一的兵器,但愿他的身手强过贼人。

余老五绳子一断跳将起来,一手拿掉塞嘴的抹布,一手接过他递来的匕首,瞪着沈时令说你真干死那臭娘们啦?我是说床上那事,其它的都不算。

沈时令瞅着他,指着头顶舱板,脚步声急促,虚弱说人追来了。

这回还真不是装的,沈时令此刻只想找一个角落,躺下好好睡一觉,是不是还能醒过来,连他自己都没把握了,只觉得浑身骨头快散架,气也透不上来了。

余老五瞪眼说不耽误,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干死她的?

沈时令靠着角落已经坐下,想将后续和药童托付给他,但听他正儿八经追问,又不敢合上眼睛睡了。

这青年脑子不好使,脚步声都冲这儿来了,他还有心思关心这些,指望他把药童安全带离,还不如指望自己更靠谱。

沈时令冷冷瞅他一眼,又强撑着爬了起来,踉跄着走过去给药童松绑,一只肩膀鲜血淋漓,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此刻只能用一只手,配合着牙齿在使力。

余老五顾不得御敌,先跑到另外一人跟前,拿匕首割断他的绳索,将那人一把拽起来,催促说快点,把你外袍下来,小爷我还光着呢!

那人二十来岁衣着光鲜,长得细皮嫩肉,手上也没老茧,腰间还有扇囊和鼻烟壶,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见余老五上来就扯他的绸袍,厌恶推开说,凭啥给你,我自己还要穿。

余老五给他的脸一拳,打得他倒在地上,捂着被揍的眼眶,哎吆吆地直叫唤。

余老五又把他拽起来,这回只说了一个脱字,那纨绔子弟还想磨蹭,但一见余老五举起拳头,立马说别别别,我脱我脱……

余老五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穿上对方外袍,经过沈时令身边时说妈的,你不该杀那臭娘们,便宜她了,你应该把她留着给我,看我不一片片活刮了她。

沈时令把药童的绳索解开,见他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一只手用力按住他的肩,气喘吁吁说别怕,那毒妇已经死了,去阎王跟前认罪领罚了。

那药童仍在哆嗦,腿软得站不起来,绝望说完了,师傅若是知晓,一定觉得我没定力。师傅瞧不上这种人,再不会把医术传我,给同门知道也会笑话……

沈时令手臂用力一提,先把他拎着站起来,强撑着说那来酒坊跟我学刀,学刀不仅能保护自己,连笑话你的师兄师姐,没准还要仰赖你的保护。

药童沮丧说我不懂武功,也能跟你学刀?

沈时令强压伤魇,打起十二分精神,斩钉截铁说能,只要你不怕吃苦。

听起来还有退路,药童没那么绝望了,仍愁眉苦脸说可我还是想跟着师傅学医。

门外不断传来打斗声,余老五应该就在门口,与那些人缠斗在一起。那纨绔子弟跑门口一看,又吓得缩回来,身子直打哆嗦,喃喃说杀人啦,杀人啦!

沈时令目光扫了一圈,这些人皆不会武功,除了那名布衣女子,看起来都是大户之家,一个个连自救都不会,更别提能指望了。

余老五还在外边搏命,沈时令帮别人去解绳索,对跟过来帮忙的药童说那你就先跟着你的师傅,等哪一天受不了众人嘲笑,再到酒坊来寻我学刀。终归有路可走,别想太多了。

药童知晓沈时令的耿直脾气,也知晓他是庄主最看重的人,更亲眼见他三招败**苑,此刻得他传授刀法的承诺,前路似乎没那么绝望,就算未来当不成大夫,至少还能当一个护院。

药童心中有底,动作也利索了,帮着沈时令解开绳索,话也开始多起来,说这几个都是沈时令昏迷之时,被这伙匪贼陆续绑票过来,据说都是巢湖一代的大户,抓来跟家里索要赎金。

被解救的人质当中,有一中年男子主动褪下外袍,递过来给**的药童穿上,还客客气气跟沈时令作揖道谢,自称是巢湖某镇绸缎庄的老板。

药童套上外袍之后,终于敢转过目光了,瞅着脸被割花的女子,小声说那姑娘是渔家女,不过瞪了毒妇一眼,就被抓上船割花脸,还往伤口上抹了炭,真可怜!

沈时令见她还被绑着,但自己已没力气,只能支派药童,说你过去帮她解开。

其余被解救的人惊魂未定,又见渔女那张脸血肉模糊,一个个瑟缩着不敢过去,还是药童红着一张脸,走过去解开她的绳索。

药童红脸是因为自己赤身**,被那姑娘给看见了,袍子虽然套上了,可总觉得不好意思,解绳索时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那姑娘手脚被放开之后,立马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却一滴眼泪都没掉,冲着药童泼辣地说问一下你哥,那**死哪儿了?我要过去割下她的脸皮,让她连做鬼都没脸。

正说着话,外边安静下来,不一会余老五声音响起来,大大咧咧说人都被我放倒了,你们怎么还不想出来?被那臭娘们给关上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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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
连载中夕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