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顾素听见金掌门的话,在拔出发簪的那一瞬,都没看一眼倒下去的金掌门,那仇恨眼神正巧与沈时令一双醉眼对视。

在金掌门的狡辩里,沈时令才是背后主谋,造成一切的元凶。顾素拿沾着金掌门脑花的发簪,往沈时令的咽喉刺去,白白红红煞是恶心。

沈时令只用一只手,就将他手腕捏住,簪子便掉在地上,又将他轻轻推到一旁,冷着脸走出金家宅院。

等出了大门口,沈时令想要饮酒,这才见酒面飘着异物,白中还透着一点红,估计是金掌门的脑花子,从簪身上抖落到酒坛里。

顾素虽然不懂武功,但方才一刺拼尽全力,只可惜对沈时令来说,那无异于螳臂当车。即便如此,他还是将脑花抖落,给他的敌人增添心堵。

沈时令烦躁至极,将酒坛狠狠砸向墙根,惊得墙角的乞丐赶紧躲开,凡老六却在这时候靠过来,阴阳怪气说画当家派人暗处查证,那是不信任你了。

沈时令虽没出声,眼中射出冷光,就听凡老六继续说,金家都没什么好人,一大家子都是邪头无赖,在萧山可是出了名的恶人,当地百姓都称他们为血蛆,说被金家盯上可就完了。那小子杀了金掌门,此事只怕不能善了,依我看……

沈时令冷冷说将顾公子带回,看画玉寒怎么处置。

凡老六挑眉说那小子死定了,画当家不允许私刑,你一脚踹了过去,他又一簪子取命,你说画当家怎么想?

沈时令冷笑数声,锋锐眼神逼视凡老六,凉飕飕说凡老六,你若真想带三旗去送死,我也不拦着你。反正我这个堂主也是假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就甭在我跟前装了。

凡老六一下子不说话了,沈时令看似日日醉倒酒铺,酒坛子整天不离手,将自己泡在酒缸里,其实心里比谁都亮堂,知道自己是在挑拨离间。

沈时令怎会背叛画玉寒,醉得恐怕是凡老六自己。

从萧山回头带着顾素,行程便不好走了,沈时令把话说明白了,凡老六知道拉拢不了,没好处便不趟浑水,索性找个借口开溜了。

沈时令原本不在意,可顾素一天能出三次状况,不是跳车把腿又给折了,便是拿石块剐自己的胳膊,不是说他身上有茶香吗?那他把皮剐了那总成了吧?躺床上还能磕掉药碗,拿碎瓷抵住送药伙计的脖子,逼迫沈时令让他离开,并在大庭广众之下厉数沈时令的罪行。

顾素伤了手脚又逃不掉,每一次跟沈时令的争斗,都是以自己失败告终,最终只能拿自己发泄,绝食撞墙上吊抹脖子,沈时令被他闹得够呛,跟他道理也讲不通,一天到晚忙着替他找大夫,十天半个月都没能走出萧山。

沈时令最终失了耐性,也不再跟顾素废话,点了穴道扔进马车,终在岁末之前赶回姑苏城。

沈时令将顾素安置在酒坊,让吴婶和小莫愁照看着,让鉴茶师带了一封信给画玉寒,将情况大致说明,并表明自己在小屋等他。

一直等到第三天下午,画玉寒才过来找他。

老远就看到他阴沉着脸,沈时令知道他心情不悦,任谁听到这样的事都不会高兴,但画玉寒的不悦不仅为此,自打练了北冥神功后那脸色就没好过。

等画玉寒在茶棚坐下,一股森寒迎面而来,让沈时令恍惚间生出错觉,似乎天就要下雪了,但棚外和煦阳光又提醒了他,那不过是北冥神功的威力。

沈时令为他倒了热茶,画玉寒接过还冒着热气,但很快就变成白雾,一杯茶顷刻间成冰,连杯口都凝结霜冻。

沈时令终是忍无可忍了,恶狠狠将茶壶砸掉了,就如同那一日在金掌门门外砸掉酒坛,那动静闹得很大,茶壶几乎碎成渣渣,连茶水都被激得冒泡。

但画玉寒可不是乞丐,更不会被他吓跑了,端坐着纹丝不动,冰冷眼神藏着讥诮,揶揄说我还没骂你,你倒先发火?

沈时令太阳穴青筋暴起,拳头也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说画玉寒,你究竟想怎么样?

画玉寒阴阳怪调说不怎样,此茶闻之便知非上品,粗涩劣陋不堪烹点,砸了也罢。

沈时令知道他指桑骂槐,嘲讽自己办事不力,当下也不跟他废话了,想先将人擒下再说,身形一动抬掌打去,谁料眼前阴风刮过,画玉寒快似白驹过隙,眨眼从面前掠至身后,快得都不给沈时令反应机会。

沈时令只觉背后一凉,随后左腿腘窝一麻,左膝头重重磕在地上,顿时疼得站不起来,手臂已被他反剪了,不由分说按压在地。

画玉寒站在背后,扣住手腕命门,凉飕飕说沈时令,你还当我是以前那般,我的北冥神功已有四层火候,放眼天下已经无人能敌。

沈时令命门被扣住,真气无法运行,膝盖又疼得钻心,想反抗却被压制着,不服气却无可奈何,画玉寒身形快得吓人,一交手高下立判,确如他所言今非昔比。

但要说他天下无敌,那又吹嘘过头了,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从学武的第一天就听过这话。

沈时令虽是半跪,但挨得他很近,只觉寒气逼人,似跌入冰窟窿,讥诮说天下无敌?这话真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小莫愁一天到晚在桥边嚷嚷数十遍,你也要跟她一道儿吹牛?

画玉寒冷笑说我看你也就只剩下耍嘴皮子的能耐了。

说罢,手腕一扬,将沈时令掀翻在地,居高临下看着他说沈时令,我警告你,别打什么鬼主意,北冥神功非你能够抗衡。

沈时令忍住腿疼,拉住栏杆站起来,冷觑说我为何要跟你抗衡?画玉寒,你是练功练坏脑子,还是真忘了我们的过往?

画玉寒冷哼一声,揶揄说我倒是想忘了,可惜你说过的,我可都还记得呢!你答应过我要戒酒,结果整日烂醉如泥。你说要去舛谷寻酒菌,寻三年还是没寻到。你说要为我酿雪中倾城,结果连茉莉龙珠都没了……没了也就没了吧,还惹得一身骚,你有脸写信给我,又想要我为你善后?

画玉寒一边说话,一边拿出那封信,微微一用真气,顿时化成齑粉,在俩人之间散开,冷若冰霜说自小到大,你就只会惹麻烦,我总是帮你善后,一次又一次。我已经厌烦了,不想再帮你收屎盆,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你自己解决去吧!

沈时令听他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几乎快气炸了肺,指着他的脸骂说画玉寒,你竟能讲出这样的话,这祸事是我惹出来的吗?

画玉寒冷笑说我让你寻茉莉龙珠了?我让你酿雪中倾城?别说你酿不来,便是你酿出来,我也不敢收了。闹出这样的事,谁还敢要你的酒,再好我也不敢要。

沈时令气结说你!

当初,画玉寒可不是这样说,还要他找凡老六帮忙寻人,现在出事便将自己撇干净,屎盆子都扣在他头上。

凡老六也是一个狠人,从他的话不难推断,他一早就清楚金掌门是什么货色,直到出事后才说金家没一个好人,摆明了就是想要坑他。

画玉寒眼神冰冷,语气凉薄说你总干引狼入室的事,前有卓无尘,后有金掌门,真是一个赛过一个。那姓金的比卓无尘还混账,贪财好色还胆大包天,根本就是一个无耻小人。画潋山庄跟他来往真真失格。我实话告诉你,就算茶山是他的,茉莉龙珠没变味,这生意也做不得了,画潋山庄绝不跟卑劣小人来往。

沈时令气得血往上涌,头脑一热扑了上去,但随即又被踹倒在地,这一次连画玉寒的袍边都没碰到,就听见画玉寒目光如电冷厉呵斥:别烦我,滚回你的金陵去,我不想在姑苏城见到你!

这一脚踹得很重,沈时令没能起得来,只能仰起头看着他,就见他眼神威慑冷厉阴沉说沈时令,除非我愿意,否则你休想再碰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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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
连载中夕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