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的一句问话瞬间提醒梦中人,使得萧若水猛得回神,意识到自己又犯傻了。古代姑娘家很少有人会做出女扮男装的打扮,毕竟此种举动离经叛道,不太成体统,于名声方面也是有碍的。
更何况,萧临渊把妹妹当宝一样,自然不会让对方的衣箱里出现男装,被人知道好说也不好听啊。
萧若水思忖片刻,觉得女扮男装这个事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真有些为难她了。
不过,既然计策是萧临渊提出来的,自然解决问题还得找他。只是不等萧若水动身前往,曲洛就拎来了一个包袱,并言明是城主大人托她拿过来的。
接过包袱,入手沉甸甸软绵绵的,萧若水心中微动,心道,莫不是想什么来什么。
把包袱放在榻上,打开一瞧,果真被她猜中了,里面有两套少年成衣。萧若水抖手扯开成衣,跟自己的身量比了比,很合适,就是……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她一时半会又没想出问题的症结出在什么地方,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直到两天后,一行人启程,萧若水看着镜中的自己,才明白先前的怪异感来自哪里。因为她个子矮小,即使扮成男子也是男童级别,头发更是被奶娘梳成了两个小鼓包。
印象中,这发型由于形如两个羊角,故被称之为总角,但在萧若水看来,怕不是哪吒在世。
捧着被雷得七荤八素的小心脏,萧·哪吒·若水坐上了前往安陵的马车,其他人看她蔫蔫的,不怎么搭理人,也没觉得不对。
萧临渊怕她一个人呆在马车里闷得慌,就让曲洛陪她,对外则称曲洛姐弟俩几年前被城主所救,不久刚得到亲人的讯息,此番跟随城主出来,是搭顺风车找寻亲人下落的。
一个陪人的,一个被陪的,上了马车面面相觑,最后照旧老规矩,各自练功,互不打扰。
起初萧若水还颇是担忧,想着古代道路不好走,路上少不得要颠簸一番。届时别说练功,能不晕车就算不错了。但她大错特错,马车外部看似普通不打眼,车轮上却包了皮革,内部更是铺了厚厚的褥子,行车时煞是稳妥。加上他们一路走的多是驰道,萧临渊又不急于赶路,别人同样的行程舟车劳顿,而他们却像旅行游玩的。
马车里静悄悄的,连着几天都是如此,饶是萧临渊男子汉的神经再粗再大条,也觉察出了奇怪。他若有所思地频频回眸,坐下马儿似乎明白主人的心意,渐渐慢下了脚步,凑近马车,方便萧临渊一探究竟。
他也没刻意撩开车帘,只是透过风吹过来造成的缝隙,好奇地瞄了一眼,当下忍俊不禁。想到那日曲洛非要找妹妹练功的情形,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他早该想到的,这么两个人怎么可能像其他人家的女孩子般,去说些闺房秘密。
不,萧临渊想,或许曲洛与妹妹的闺房秘密是有的,只是不巧被他知晓了。
知道两人在排排坐练功,内心里还有点小羡慕,萧临渊无奈地摇摇头,即使清楚妹妹功法的特殊性,他也不方便如曲洛似的肆意占便宜,毕竟——
“水水眼看着就要成年了,时间过的还真快。”萧临渊感叹。
一行人悠闲地走了十来天,瞅着天色渐晚,即使抓紧时间赶到下一个地方,城门也已经关闭。在前探路的侍卫回来禀报情况,萧临渊琢磨片刻,决定暂时易辙改弦,朝前继续走了一段路后,奔着个寺庙而去。
萧若水被叫下车时,侍卫刚敲开寺门,因此她抬头便看到门内站着的光头和尚,“咦?”
趁着萧临渊与大和尚寒暄的时间,她把寺外环顾一圈,发现这寺名叫浮青寺,香火不怎么好的样子,大门上的红漆脱落,显得格外斑驳破旧。
外面都如此,里面还能有住的地方?萧若水表示怀疑。
像是她肚里的蛔虫,这边刚想完,那边大和尚已经开始撵人,一副油盐不浸的模样,“走走走,快走,寺里哪有空房间给外人留宿。”
萧临渊不恼也不慌,淡定地掏出城主令牌,在大和尚面前晃了三晃,坦然道:“在下浮云城主,一行错过了宿头,因车中妇儒娇弱,不得已才上门叨扰,还请大和尚行个方便。”
大和尚的目光在令牌上顿了一下,态度莫名软下来,“溶溶曳曳自舒张,既如此,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寺里因着财物紧张,为了缩减开支用度,客院的厢房年久失修,早就不住人了,你们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收拾收拾,将就一下。”
“不向苍梧即帝乡,蒙大和尚心善收留,这些钱便权当给贵寺添些香油。”萧临渊大方地将荷包递出,大和尚见状,迫不及待地拿过来,手上力气之大,颇有强抢的架势。
萧若水闻言,一脸的懵逼,“?”文诌诌的,这是在对暗号?
她探究的眼神瞅向大和尚,对方数银子数得开心,那猥琐的小表情,真是财迷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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