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修的认知中,涵虚宗应该是实力顶峰的代表。
论道盛世,无数天才聚集,本领尽出只为争夺第一大宗的青眼,他虽没参与,但也有所耳闻。
然天命总是不公,数千天之骄子费尽心血夺来的机会于那人言却不过云烟。
他曾远远看过祁白川一眼。
涵虚宗主殿灯火高悬,众弟子应昭而来,少年站在高座正下方,微低的眉被乌发半掩,他躬身行礼,不带一丝起伏:“宗主。”
宗主......
是了,他与千百弟子一样,称呼第一大宗的掌权人为宗主。
与无数横出的天才一样,最终都会归寂于更强者的脚下。
但似乎又有什么不同。
他的权力太大了,大到连杀几位长老宗主都无可奈何,大到肆意妄为定下新宗训。
凡入含虚宗者,都需将部分修为封制在令牌内,以防不时之备。
他不明白这种堪称戏耍而隐藏修为的蒙骗举动有何意义,但现在而言,确于他有用。
令牌碎纹遍布,承受不住压力发出清脆声响,灵力暴涌而出,莽撞钻入自己主人的经脉中。
修为猛然上升一个台阶,手中力道愈紧,几近掐出血痕,剑刃带着极具恐怖的威势划破长空,出现在两人上方。
诡气猝然生长,割裂开底下二人的牵绊。
他眸光一凛,杀机顿现。
叶鸿赫口口声声让他挟持人逃离,他却不以为然。
论道魁首又如何,宗主首徒又如何,这么多年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噱头打得响,说到底当年的杀戮叶鸿赫只见冰山一角,长老究竟如何逝去的谁也不知道。
诡阵已成,大局已定,除却曾经早已泯灭殆尽的佛修外,灵修也就只有飞升成仙者才拥有压倒性的实力,能在瞬间破除桎梏。
可仙早就没了,跟佛诡一同消失在史传上,只有学堂中先生寥寥几句话的陈述。
现在的他,稳操胜券。
然而不等剑光落下,秦修便在刹那间悚然。
原本牢不可破诡气出现异动,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之寸寸撕裂开来。
哗啦一下,黑雾四散,全都泯灭于白衣少年的掌中。
祁白川不知用意何为,破除间隙的一瞬间竟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他不做防御,任由诡气割开他的袖摆,一只手殷红顿涌,迎着刀剐般的厉风死死压制住身边人的动作。
似乎怕他做出什么危险的举措。
他能做出什么?
下落的空当,秦修瞥到了梅负雪衣摆下闪烁的亮光。
但那亮光只闪烁一下,就缩了回去。
稍微一愣,他才意识到那是宗门令牌。
涵虚宗的令牌......
封存修为的令牌......
时间流逝骤然变慢,凌冽冷风划过脸颊,在细微的刺痛中,他脑海中莫名想起一些被忽略的事。
令牌中的修为灵力不能为他人所用,却能自发碎裂抵挡招式,诡阵还在运转,他全力一击即将砸落,祁白川岿然不动,独属于首徒的令牌没有亮,就连梅负雪身上夺来的令牌也只暗沉亮了一瞬。
为什么?
是因为诡阵出了问题?
是因为他招式徒有表面,内里虚浮?
是因为……
他不可遏止冒出一个荒缪的想法。
自梅负雪掉入这诡阵内,只有在空中下落的那一刻祁白川搭了把手,其余时间要么是不动于衷,要么是旁观配合。
他为什么这么做?
身体坠落的越来越快,与地下二人的间距也越来越近,梅负雪似乎是抬起了头,剑刃落下的瞬间,秦修有些缓慢,迟钝地对上那双倒映出他身影的黑眸。
由远及近,有声音模糊不清。
“不过揣骨听声,负隅顽抗罢了。”
寒芒毕露,根根分明的五指反箍住袭来的剑身,猛一发力,鞘头直抵对面而去,气劲倒涌,贯穿胸膛。
……
阵法坍塌的动荡很大,以叶家祠堂为中心,阵门遍布大大小小分堂,连带着叶鸿赫的寝居在内,都刹那间七零八碎。
无数弟子从睡梦中惊醒,齐刷刷来到空地上,瞪大眼睛惊愕无以复加。
“祠堂……塌了?”
“发生什么了?”
“家主!大少爷!”
“都给我安静!”
闻声赶来的叶安厉声呵斥,“出了点事就大呼小叫,像什么世家弟子。”
“可是……”
有弟子小声试探:“二少爷,您的寝居也塌了。”
叶安:?
转头一看,发现何止是他的寝居塌了,就连他大哥的也塌了。
他还算幸运,警惕性高,响动一起就惊醒了,可叶憬今晚不知怎的,明明修为高于他,却睡得很沉,像是经历了及其劳神费力的事,直到方才房屋震动,才把他从床上摇下去。
“咳,发生……咳咳什么了?”
叶憬半截身子都陷在折木里,艰难的探出一只胳膊,灰头土脸张着嘴,一副还没睡醒又不得不起来干活的样子。
“大哥今晚怎么如此狼狈?”
叶安当即没放过这个机会,逮着缝就开始钻空子。
待缓过神来,叶憬趴在碎石中垮着张脸,认同不是,反驳更不是。
他就这么强行维持着脾气,在一众夷所思的目光下爬出废墟,拍掉灰尘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清了清嗓子道:“我今日事物繁多,难免感知疏忽,倒是二弟你轻闲得很,想必是父亲怕你费神,才将族中琐事交付于我。”
一提起这,叶安顿时想到白日被倒打一耙的经历,面色也变得跟对方一样难看了:“大哥说的好听,白日是谁硬要将我赶出去......”
“大少爷!”
还未说完,便被远处一声历喝打断。
又是找叶憬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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