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动作顿了一下,他掀起眼皮,淡淡道:“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宝宝。”
温别云呛了一下。
后面这个……有些暧昧的词汇,沈宴一般只在床榻上喊过。
青年看起来斯斯文文,脱下衣服却极劲瘦有力。如果不用法术,他总能轻而易举扼制住她乱动的手,拽回伸出去的脚踝压在身下。慢条斯理道:“不要怕,宝宝。”
很正经的人,但有的时候非常混账。
“为什么这么说?”
她扇了扇风,想降低一下温度,而沈宴下一句话立刻就让她降到了冰点:“是不是要渡劫了,今天晚上吗?”
温别云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才那声雷,果然让沈宴察觉到了。
她想打马虎眼,但都到这个时候了,只能道如实:“不清楚,应该就这两天吧。”
由于无情道已经百年无人修炼,有关术法也被抹除,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东西修到最后要断情绝爱甚至杀爱证道的。
沈宴是剑门的,从小是修人剑合一,这些功法肯定不知道。
他现在最多以为,她要先他一步飞升,离开他。却不知道,他爱惨了的人是想杀他。
给了这个回复后,沈宴没说什么,正好菜也熟了,拿盘子盛好后放了温别云面前。
“你……没什么想说的。”
夕阳最后的光也渐渐被暮色吞没,她有些看不清沈宴的面容,最后只听见他道:“先吃饭,吃饱了没准能多抗几条雷。”
声音浅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温别云夹起一筷子酱汁酥鸡,往日里味道适中鲜香可口,今日不知怎么了,有一点咸。
可能是自己心情不太好的原因?
她突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抬眼看沈宴:“我要飞升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沈公子墨发半束半散,仅用一根玉簪别着,他把灯点亮,烛火微微照亮了面容,是一种俊朗清隽的好看,他答非所问:“是不是有点咸了,我再给你煮碗面吧。”
温别云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心里更是酸软,心想莫非沈宴真的爱惨了自己?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不由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你必须说一个。”
她不由得强硬起来,临死前不补偿补偿,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松酒。”
伴随着开火炒鸡蛋的声音,沈宴淡声:“大婚时你埋下的松酒,我如今想尝尝了。”
不知是不是光照的原因,他在说松酒的那一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晦涩,像光照不到的阴影,沉沉的。
烛火爆了一下,灯亮了不少,那一瞬间的阴霾好像只是错觉。他依然是那个爱温别云的、温柔的、不争不吵的沈公子。
温别云怔了一下,思绪刹那回到从前。
松酒是当年结契大典上埋的,三月的醉月花正好,风吹一霎,如雨如血,妖娆动人。
那年她笑吟吟说出誓词:“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剑门的少门主身着红衣,把自己的本命灵剑交到温别云手里,一向冷淡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温柔,他摘下她头上的落花,清越的声音如泉水激石。
“永不背离,永远忠诚。”
然后结契,礼成。
往事如烟,记忆却经常如影随形。有道是松酒埋的越久,越醇厚甘甜。可岁月走得越快,以前就越来越能发现只是以前。
全天下人都以为他们天生一对,只有温别云知道绝无可能。
今晚大概就是劫期了。
等沈宴走后,她细细磨好了剑,反复擦拭。
因果剑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一点灰尘都沾不上。
沈宴去挖松酒了,等他回来与他饮上一杯,便能送他上路了。
温别云擦完剑,沈宴还没有来,她只能坐下来,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慢慢一口一口吃完,然后小声说:“对不起啊。”
对不起啊,飞升还是恋爱,那还是飞升重要了。
风卷残云吃完后,她抱着剑静静等待,乌云间的赤红已经转变成近乎浓黑的紫,再过一会儿,渡劫的九道紫色天雷就要降下,这一过程中,还需要最重要的一环——断情绝爱,或者说是杀夫证道了。
不远处传了一阵酒香,沈宴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他抱着开封的酒,放在了石桌上。
“好香啊。”
即使心情沉重,但这会儿温别云的馋虫还是被勾出来了,她眼巴巴看着沈宴动作优雅的倒酒,上好的冰玉杯盛着琥珀色的酒液,澄澈清透,一股清甜的气息蔓延开来,沁人心脾。
她迫不及待举起酒杯,意思意思和沈宴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个干净。
酒的醇厚和松花的清香在舌尖跳舞,温别云眼睛亮了亮,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接下来嘴就没停过,喝的不亦乐乎。很快一壶酒就被她一个人干了个干干净净。
“好喝吗?”
沈宴只喝了一点,他放下酒杯,微笑地看着她。
“好喝。”温别云酒量不错,但一下子喝这么多还是有些上头,她脸色通红,有些晕晕乎乎。
“你喜欢吃好吃的,那今晚可算如你愿了?”沈宴温声问。
“如愿了。”
温别云笑了:“很久没有吃得这么开心了,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沈宴问。
“可惜……”
酒劲儿像上来了,温别云踉跄了一下,扑在沈宴怀中。
沈宴无奈,只能把她扶稳,轻声道:“都说了少喝一点了……”
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觉得心口一冷,一阵剧痛在心间爆开。
低头一看,看见了一柄冷寒的利剑插在了心口,剑柄上刻着笔锋潇洒的两个小字——“因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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